第46章 風花雪月與人間善舉

美人說的總是對的,光頭美人說的更是對上加對。

雖然沒有嚐到佛印肉,不過卻聞到了佛印香……佔到了小便宜的我心滿意足的縮回來,細細回味,轍花兒早幹了三杯,笑道:“果然好酒!”

我從轍花兒手中拿過杯子,學佛印嗅了一下,可惜全身沒半根雅骨,沒找到半點心曠神怡的感覺,於是又學轍花兒小小的飲了一口,立刻爆嗆出來,隨手扯過佛印的袖子抹去脣邊的酒,佛印聽之任之,等我抹完了,才收回手輕輕一嗅。

轍花兒笑吟吟的看看我,又看看佛印,忽然一笑,以指擊桌,吟道:“美酒香,素袖長,十指交纏費思量。莫道佛心如止水,顏若朝華待春風。”

呀?啥意思?誘佛印還俗?我立刻挺身而出,“紅顏笑,粉妝成,寺院難鎖春心動,情海無涯棄如來,袈裟怎及嫁衣美。肉蒲團,金瓶梅,比那佛經好百倍,沒事翻翻流口水,夢裡想我蘇小妹。鴛鴦錦,紅羅帳……唔……”

我正吟的興致勃勃,馬上就要預想到洞房花燭,巔鸞倒鳳了,卻被轍花兒一把掩了嘴,百般的掙扎不脫,佛印柔潤的脣角微微翹起,很有興致的問:“居士,爲何要阻礙女施主的雅興?”

“小妹就會信口開河……”轍花兒眉宇間有些惱意,瞪他:“你聽的很樂?你很想當花和尚?”

佛印笑道:“女施主便如渾金璞玉,朗月清風,世間諸多紛擾,不管是富貴榮辱,抑或風花雪月,入她目,出她口,心中卻不染纖塵……居士又何必在意言辭?”

佛印在誇我!雖然我不知道金啦玉啦月亮和風跟我有啥關係,但是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他是在誇我!我無以爲報,只能用飽含深情的目光看着他,然後用飽含口水的嘴巴咬住他的衣袖,佛印先還舉了臂等着,舉了一會兒,許是累了,想要抽回,連抽兩次,終於嘶啦一聲,撕出一道裂口,佛印嘆了口氣,對着光看了兩眼。

轍花兒失笑出來,笑了一半,又嘆口氣,道:“我又何嘗不知?只不過小妹總是姑娘家,這麼說笑不禁,聽在他人耳中,總是不妥……”他略略俯前,半真半假的笑道:“大師,你若不還俗,豈非辜負了這清俊儀容?你既然只修這佛心,在家在外,不是一樣?又何必拘泥於此節?”

佛印哈哈大笑,道:“居士切莫強人所難,和尚心中只有禪心,並無情意……何況,女施主的姻緣,上天早有定數,又何勞和尚多事?”

耶?佛印連姻緣都看的到?我趕緊追問:“我的姻緣在哪?在天上還是在人間?”佛印合什低頭,一笑不答。

…………

我與轍花兒一直待到午後才興盡而返,出了門才發現瓊小瑤正坐在僧房前,筆直的背影清高聖潔,頗有衆人皆醉她獨醒的味道。聽到我們的腳步聲,慢慢回過頭來,一眼看到轍花兒微醺的臉,趕緊急步趕了過來,伸手承了轍花兒的手臂。我跟在後面慢慢走,輪流休息着看美人看累了的眼睛。

晃晃悠悠一直走到清風茶館,花無期正憑窗下望,遙遙向我一笑,我這纔想起我還負着文債,十分心虛,還沒來的及轉身,忽然聽到瓊小瑤尖叫一聲,當真是花容失色,失魂落魄。我三腳兩步竄上前,順着瓊小瑤萬分驚豔的目光,便迎上一雙星辰樣的眼睛。

那邊正是人羣聚集,他卻排衆走出,身形修長挺拔,步履瀟灑,不變的銀袍烏髮,鑲珠的抹額,俊面如玉,風采奪人。我眼前一花,失聲道:“三眼!”他淡淡瞥過一眼,微微一曬,卻是毫不遲疑,迅速的沒入人羣之中,遙遙只見他銀光閃閃的袍子,有如流光一般,漸行漸遠,雖在白日,仍似遙不可及。

這倒是我第一次,見到三眼在白天出現,白天時,他的身上並沒籠着那層淡淡的金光,不過整個人仍舊是光芒萬丈。轍花兒走過來挽了我手,笑道:“你認識那位公子?”

“……”

轍花兒微微點頭,“倒當真儀表出塵,芳華四射……小妹,這是……”

人羣中忽然嘻笑起來,夾雜着鶯鶯燕燕的嬌啼,有幾個穿紅着綠的姑娘,正從地上站起身來,拍着膝蓋上的土,一口一個楊公子,嘻嘻哈哈的逗笑,我湊上去聽了好一會兒,才依稀明白,原來三眼這幾日竟是逛遍了京城青樓,爲所有女子贖身,一擲千金,出手豪闊,可是贖完之後,休說美人,竟是連片衣角都不帶走,現如今,銀袍楊公子已經成了京城響噹噹的一塊招牌,上書五個大字“金牌敗家子”。

轍花兒的表情頗有幾分怪異,人羣都散了個差不多,他依舊站在那兒。我去拉他袖子,他就回手來拍我,咳道:“小妹呀……”

“嗯?”

“沒什麼……”轍花兒看我幾眼:“小妹呀,你說這位楊公子,究竟想做什麼?這些青樓女子,若無良配,縱是贖了身,也未見得是件好事,這一來,不過是便宜了老鴇……”他搖頭嘆氣,很納悶的嘀咕:“沒事兒花錢玩……還真是金牌敗家子……”

忽聽瓊小瑤的聲音極清晰的開口,帶着十分的冰雪聰明,九分的看破紅塵:“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率性隨心,不記後果……這位楊公子,雖則儀容尚可,卻是沒有機謀,沒有擔當,沒有籌算……着實讓小瑤看不起。”

言下十分鏗鏘,神情卻甚是清柔嫺雅,觀其容貌,聽其嬌音,辯其見識,賞心悅目。轍花兒於是刮目相看,對她一笑:“小瑤果然見識不凡,這短短數字評語,卻是一針見血。”

瓊小瑤薄脣兒微微抿了起來,水眸流轉,一拋一收,嫣然一笑,“二公子過獎了,蘇家滿門才子,小瑤耳濡目染,多少總沾了幾分。”

轍花兒哈哈一笑:“小瑤太謙了,我倒聽說小瑤可是詩書琴棋皆精的才女,不知何時能得聆聽小瑤一曲天賴?”

小瑤含羞低頭:“二公子太客氣了,小瑤但憑二公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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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這兒下雪了,好大的雪,小風嗖嗖滴……不知過年的時候冷不冷,新裙裙有米有機會穿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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