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事在人爲,人定勝天,可事實上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魏八娘想的是一連坑了五娘和六娘,等到皇帝爲太子選孺人的時候,她便有很大的可能進入東宮。
雖說她的容貌和才華都比不上蘇十娘,但是,對付男人並不是只有臉和才學就能搞得定的。她自小得母親教導,自問對付男人還是有些手段的,若她能得寵於太子,什麼蘇十娘,什麼長房一家,什麼魏太妃,早早晚晚有一天,這些人都會匍匐在她腳下。
本着這個願望,她不止對跟她有仇的魏六娘下了手,還順手把魏五娘也算了進去。想借着郭叔遠的手,把魏五娘推下火坑。
可惜天不從人願,她也太小看了家族管理的嚴禁。特別是家中出了個王妃,還有個可能進入東宮爲妾的女兒,再加上今日來赴宴的小娘子,無一不是名門所出,相關的防範怎麼可能不嚴禁。
實際上,當郭叔遠才藉着更衣方便離了宴席,又假借醉意搖搖晃晃的往安頓女眷的客院行去,還沒摸到客院的大門,更別提跟給他帶路的丫鬟會合,就被魏家的僕人發現,幾個孔武有力粗壯婦人,笑着攔住了他的去路,好言好語的哄勸,但是說什麼也不肯讓他離開,甚至還仗着壯實的身材,把他圍在了中間,直到魏家長孫笑眯眯的過來,斥退了那幾個婦人,勾肩搭背的把他拉回了宴上。
自那以後,郭叔遠就發現了,魏家長孫好像是看出了什麼,再也不肯放他獨自一人,他就是站在門外醒醒酒,都有三四個年輕的小廝跟着。
媽蛋,被人看得這麼嚴,他還怎麼實行他的計劃,怎麼給那個揍了他,還把他扔到刑部大牢的太子好看。
還沒等郭叔遠想好該怎麼擺脫魏家的下人,他的侍衛悄悄找了過來,“三郎,靖國公一家回府了。”
什麼!郭叔遠以爲自己聽錯了,他瞪大了眼睛瞅着自己的侍衛,“你說什麼?”
“靖國公一家回府了。”侍衛又重複了一遍,雖然說他也不知道靖國公一家爲何會提早離席,不過這會兒他終於鬆了口氣,人家都走了,自家小主子應該不會再作妖了。
郭叔遠的眼睛瞪得好似牛眼那麼大,喃喃自語:“走了?”媽蛋,他不信,推開侍衛踉踉蹌蹌的回到宴上,果然蘇家兄弟都不見了。
他一把揪住魏家長孫,“蘇大郎他們呢?”
魏家長孫被問得莫明其妙,卻還是好言好語的回道:“子騫他們跟隨國公爺他們回家了。”
“臥槽!”郭叔遠忍不住的罵了一句,暴跳如雷的踹完一張食案,他辛辛苦苦佈局了這麼久,就得到這麼個結果,簡直不能忍啊。再說,錯過了這一次,想再算計人,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魏家長孫被郭叔遠突然暴起的脾氣給氣白了臉,只是眼下在自家,他也不好大動干戈,郭叔遠的爹還好,那個爺爺太討厭。他按下性子,招手叫過來幾個人,示意他們扶住郭叔遠,“三郎罪了,扶他下去休息。”同時暗示幾個侍衛,給我看好了他,不能讓他離開你們的視線。
郭叔遠這人壞得整個帝都都出名,家裡這麼多未嫁的姐妹,誰知道被他碰到會鬧出點什麼事,他真的一點一點都不想跟他扯上半點親戚關係。
把希望寄託在郭叔遠身上的魏八娘,在晚飯時,居然看到完好無缺的魏五娘,而且看着家裡人的神態,除了關心魏六娘之後,也不像有其他事情發生的樣子,魏八娘算是明白事情出了差子,她除了暗罵郭叔遠奇蠢無比,不能成事之外,也只能暗暗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以防魏家人查出來。
魏五娘沒事,魏六孃的燙傷也不像她想的那樣嚴重,好好養上幾個月,也不會留下痕跡,得知這件事時,魏八娘恨得咬碎了銀牙,卻一點法子也沒有。魏家自從出了上次的事之後,家中規矩嚴厲了許多,甚至還在暗中調查上次的事。
這一日天氣晴好,位於尚書省禮部南院的貢院外,停了許多馬車,兩旁臨街的酒樓也都坐滿了人。
蘇顏和顧源兩人早上送了蘇正洵入圍之後,便到了之前定好的酒樓裡,下棋打發時間,跟着兩人一起的還有蘇容,她也來送自己的大哥。
顧源和蘇容兩人一組,合力對付蘇顏自己,可惜效果不佳。要蘇顏來說,這兩人湊在一起研究,還不如自己來,輸得更少些。
不過,能贏的輕鬆點更好,不是麼。蘇顏彎了彎眼睛,心情很好的咬了口藤蘿餅,滿足的眯了眯眼睛,家中廚娘做點心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太子輕車簡從,帶着隨身的近侍和侍衛出了東宮,便直奔貢貢院。今日是蘇正洵下場的日子,十娘肯定會去送她哥哥的。只要一想到可以很快的看到蘇顏,太子就忍不住眉眼帶笑,整個人都溫柔了許多。
“十娘。”彷彿心有靈犀一般,太子不經意間擡頭望去,正好看到半眯着眼,神情饜足的彷彿一隻飽餐過後的貓咪般的心上人,那嬌憨的神態,讓他看得心都快化了。
好像聽到了太子的聲音,蘇顏微微睜大了眼睛,往窗外看去,正好與太子滿含柔情的星眸對上,“殿下。”他怎麼會在這裡?小姑娘的表情驚訝極了。
太子翹起脣角,對自己想到今天來偶遇蘇顏的主意,棒極了。
“殿下?”纔想好下一步棋該走那裡的顧源,一下間愣住了發,能讓她未來的小姑子,露出這種含羞帶怯的表情的殿下,不會是她想的那一位吧。
顧源和蘇容對視了一眼,乾脆的起身走到蘇顏身邊,探頭往樓下看去,正好看到太子因爲急步踏入酒樓而揚起的一片衣角。這人的正影雖然沒看到,但是看到緊隨其身後的內侍,百分之百確定,這肯定是東宮那一位。
顧源看看這會已經恢復了從容的蘇顏,再看看向來都是端莊淡然的蘇容,黑線的想,吳王不會也來吧。哼,都欺負她未婚夫下場去了,不在身邊。
“十娘。”太子大踏步跨進雅間內,看到跟蘇顏同坐的蘇容和顧源兩人,就忍不住黑了臉,眼睛裡明晃晃的都是嫌棄:這兩人怎麼會在,好討厭!
顧源和蘇容長這麼大,還真是頭一次被人當面嫌棄,又沒法分辨。兩人還得憋屈的起身給那個嫌棄她們的人行禮,想想都不甘心,“殿下。”
太子的眼睛自進屋那刻起,就粘到了蘇顏身上,除了剛剛嫌棄的一瞥,再沒有落在兩人身上過。此刻,他也不過是隨意的擺了擺手,扔下一句:“行了,不用多禮。”就直接貼到了蘇顏的身邊。
兩人名份定了之後,太子還是第二次看到蘇顏,之前那一次是在國公府,被好幾個長輩們盯着,有什麼話都不好說。這回兩人是在外面,雖然有兩個討厭鬼在,但是不妨礙他跟十孃親近。
太子柔聲問:“阿姝,出來多久了?”想想他爹今天早朝囉嗦了好久,讓他跟十娘相處的時間短了許多,好不開心。
“沒多一會。”聽他喚自己的乳名,蘇顏不知怎麼的,只覺得臉上發燒,不自覺得微微偏開了小臉。一隻白皙的耳朵和修長溫潤的脖頸,展露在太子眼前。
太子突然發現,他的十娘真是無一處不精緻,那個剛剛染上粉紅色澤的珍珠般的小耳珠,那般圓潤小巧,看上去好好吃的樣子,讓他特別想去舔上一舔。
被人忽視個徹底的顧源和蘇容,面對着滿身都散發着粉紅泡泡的太子,都有些尷尬,有心離開吧,又怕走得太突兀,讓蘇顏臉上下不來。再說,兩人雖然訂親了,也不能把他們孤男寡女的扔在這裡吧。
目光掠過桌上的棋盤,顧源突然升起一種很作死的心態,她隨意把手上的棋子放棋盤上一放,微微提聲,“阿姝,到你了。”有太子在這裡,未來小姑有些心神不定,不定她能借機破了她的不敗金身。
蘇顏雖然有些害羞,但她到底是個大方的姑娘,這會也鎮定的差不多了,聽到嫂嫂叫自己,目光掃過棋盤,衝着顧源挑了挑眉,“源姐姐和七姐想好了?”這麼臭的一步棋她們是怎麼想出來的。
蘇容也發現了,顧源剛剛那顆棋子放的位置奇差無比,把自己唯一的地盤給堵死了大半。她習慣性的擡頭想反悔,目光正對上太子泛着寒氣的眼睛,蘇容被他凍得一哆嗦,本能的沒出聲。
顧源剛剛攢起的勇氣這會也跑個精光,也沒敢反悔,只能不甘不願的點了點頭,蘇顏也沒客氣,直接落下一吃,把另一半也給吃掉了,然後衝着兩人嫣然一笑,“七姐,源姐姐,承讓了。”
太子這會兒弄明白了,敢情這還是兩個人一起對付他家十娘啊。然後兩個人一起,還能輸成這樣,也是奇葩。他鄙夷的瞄了蘇容與顧源兩眼,語氣不屑的道:“兩個人加一起,也能下成這樣,孤真是頭一次看到。”
媽蛋,好想湊他!顧源和蘇容被太子這表情和語氣弄得牙癢癢。他憑什麼鄙視她們,有能耐自己去跟蘇顏下一次啊,沒準比她們輸得還慘。
太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偷聽了她們的心裡話,纏綿悱惻的對蘇顏道:“阿姝,她們兩人的棋藝太差,我陪你下上幾盤吧。”雖然今天沒有摸到小手,但是能跟十娘一起下棋也是極好的,太子美滋滋的想。至於輸贏?他怎麼可能贏十娘,頂多是下個和棋好麼!
被太子公開鄙視的兩女也是怒了,顧源乾脆利落的離坐,把位置讓給太子。哼,我就等着看你輸,到讓就輪到姐姐來嘲諷你了!
蘇容看着太子撩起袍角,在蘇顏對面落坐,對着的蘇顏露出一抹燦若朝陽的笑,一時間居然有些看呆了。原來她一直以爲皇子之中,屬六皇子吳王生的最好,卻沒想到,這位她從來都沒好好看過的太子殿下,居然如此俊美。
蘇顏雖然有些詫異對手換了人,不過誰來都一樣。對面那人是自己未來的丈夫,又是頭一次過招,要不要溫柔些,不要一次性把他打壞?蘇顏也在盤算着少贏一些或者和棋的打算。
這對未來的小夫妻,都抱着不贏對方的想法,未免都有些謹慎。太子更是落下一子,就要對着蘇顏溫柔一笑,看得一旁觀戰的蘇容和顧源,覺得自己眼睛有點要瞎。顧源恨恨的偷瞪了太子一眼,沒事總笑什麼,少勾搭我家小妹子。
被這對未婚秀恩愛秀得有些眼瞎的蘇容,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棋局上,然後她悲傷的發現,這局棋也充滿了纏綿的味道。蘇容都有點想自插雙目,特別想衝着那兩人吼上一句,秀恩愛,分得快!
本爲抱着一定不能贏了未來老婆這個想法的太子,在走過十來步之後,突然驚喜的發現,他家十娘居然是個圍棋高手,甚至足以和國手相媲美。這一發現,讓太子欣喜萬分,他們相同的愛好又多了一樣。
這個發現,讓太子心情大好,同時也不再刻意相讓。太子那邊都查覺到了,更何況是蘇顏呢?她也有種棋逢對手的興奮感。兩人同時擡頭,四目相對,各種露出一個微笑。
顧源一拉蘇容,“七娘,咱們兩人另設一局吧。”看這兩人下棋好傷人,她受不住了。
蘇容心有慼慼然的點頭,跟顧源另設一局。好在兩人棋力相當,慢慢的也就忘了周圍的一切。
蘇顏與太子兩人你來我往,各展奇招妙手,誰也不必留情,局終算子時,卻是蘇顏贏了一目半,她頗爲開心,對着太子展顏而笑,臉頰上的小酒渦都若隱若現的,“除了阿爹和大哥,殿下是第三個能讓我全力以赴才能贏的人。”
纔是第三啊,太子對排在自己前面的兩個略嫉妒。心裡暗哼,早晚有一天,孤會是十娘心中的第一人,無論什麼事。
顧源那邊聽到,擡頭取笑太子,“殿下輸了啊。”讓你看不起我,你還不是輸了。
太子眼尾都沒瞄她一眼,躍躍欲試道:“阿姝,再來一局。”
“好呀。”難得遇到個對手,小姑娘歡欣雀躍的應道。
顧源幽怨的盯着蘇顏,十娘連你都不理我。
蘇容無奈的戳了戳顧源,“源姐,該你了。”
“哦。”顧源沒精打彩的收回了目光。
蘇顏微微瞪大眼睛,她居然輸了半目。“我輸了。”小姑娘的語氣沒有半點輸棋的沮喪,反而高興得很。“除了外祖父,殿下是第二個贏了我半目棋的人。”
太子好憂傷,他居然又不是第一個。“再來。”
“好。”
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棋局一盤接着一盤,各自有輸有贏,讓蘇顏大呼痛快。
直到蘇正洵出了貢院,在院門口等了半天,也不見他未來的娘子和可愛的妹妹出現。他很傷心,說好的會在場外等我一起回家呢?
“四弟,你看到七妹和十妹了沒?”一樣沒找到自己妹妹的蘇正淵,走過來問弟弟。
蘇正洵搖了搖頭,“沒。”
“她們應該是沒回府,別是去哪裡玩,忘了時間吧。”蘇正淵無奈的捏了捏眉心,他們可是考生,最該被家人關注愛護的考生,爲什麼考完試出來,不但沒有妻子和妹妹們的噓寒問暖,反而要找兩個不知道去哪裡的小姑娘呢?
“少郎君,七娘與十娘在前面的狀元樓。”侍衛的過來回話,他們剛剛纔看到同事在狀元樓裡喝茶。
蘇正洵和蘇正淵兩人一路尋到狀元樓二樓雅間時,就看到屋中的四個人,兩兩相對,對着棋盤下得正歡,完全沒注意到他們的到來。
“殿下。”蘇正淵和蘇正洵看到太子,連忙過來行禮。
蘇顏這會才發現自己哥哥來了,她心虛的衝着蘇正洵笑笑,怯怯的說:“大哥和四哥考完了,你們考得怎麼樣?”
蘇正洵無奈的順順妹妹的額發,柔聲道:“還不錯。”他這邊哄着妹妹,還得跟太子示意:我的殿下,你不用那麼兇狠的看着我,這是我妹妹,沒你在場,我也捨不得兇她的。
人家考生都出來了,太子也沒理由再粘着人家妹妹,只能滿心不捨的送走了蘇顏,自己怏怏不樂的回了東宮。不想他爹居然沉着一張老臉,在東宮等他。
“七郎,你做什麼去了?”皇帝的態度有點緊張。
太子開始還沒太在意,“今天是恩科的頭一場,兒子去貢院看看。”
“哦。”皇帝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隨即他好似想到什麼,猛得扭頭,“說得好聽,你是去偶遇蘇家的小丫頭了吧。”就是剛剛,他突然想起蘇周誠的長子好像就在這一科下場。爲此,蘇周誠和陸少傅兩人都回避了主考的位置。
“嗯哼。”太子還在爲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心上人而鬱鬱寡歡。
皇帝見兒子承認,又一想太子好像早朝結束人就沒了,然後這個點纔回來,顯然跟人家小姑娘呆在一起的時間挺長喲。他特別八卦的問兒子,“跟小丫頭一起呆了小半天,都玩什麼了,怎麼看着你沒精打彩的?”
太子這會到是有了點精神,“就是下棋來着。”
皇帝覺得自己懂了,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瞅着自己的愛子,嘴裡還數落道:“七郎,你讓阿爹說你什麼好。你平常跟朕下棋,不懂得尊貴你老爹就算了,怎麼跟你未來媳婦下棋也能贏得下手呢?看你這樣子,是不是贏得人家小丫頭不高興,跟你鬧彆扭了。我跟你說哈……”皇帝以一付過來人的架勢,勸道:“小姑娘家都有些小性子,就這樣纔可愛不是,你可不能拗着來……你,你怎麼這種眼神看着朕?”皇帝被兒子的滿含鄙夷的小眼神看得火大。
太子不爽的瞪眼,特別不屑的吐嘈他爹看女人的眼光:“阿爹,少拿您那些除蠢和醜之外再沒有特點的女人來跟十娘比好麼?”太子斜了自己老爹一眼,特別驕傲的顯擺:“我家十娘如此聰慧過人,下個棋而已,怎麼會輸。”
臥槽,又不是你贏了,這麼驕傲做什麼。皇帝不滿的瞪着兒子,“所以說,你是被你未來媳婦,贏得灰頭土臉的回來了?”想到往日裡無數在棋盤上慘敗於兒子手下的自己,皇帝莫明其妙的感覺到老懷大慰,終於有人能制住這個混小子了,真好。
太子瞪眼道:“我也有贏好麼。”雖然沒十娘多,但他也是有贏的。
皇帝力挺未來的兒媳婦,“確定不是人家小丫頭怕你面子上過不去,故意讓你的?”雖然吐嘈兒子,皇帝還是特別自豪,兒子有多聰明,他心知肚明。然後未來的兒媳婦不但臉好,也這麼聰明。將來他們兩個生下的娃兒,得有多招人喜歡。艾呀,想想就激動。
太子還真的偏頭想了想,才肯定的說:“纔沒。”他跟他家十娘明明就是旗鼓相當,後面幾局,兩人都是和棋好麼。想到不過下了盤棋,他的十娘就能明瞭他的想法,知道他的思路,然後兩人一起了下盤和棋,那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皇帝發現兒子臉上掛着蠢兮兮的笑,不知神遊到哪裡去了,暗暗鬆了口氣,起身走了。待回太極宮,他下了道聖旨,把郭叔遠扔出京城,送到西北邊防大營,做了個普通的小兵。
兒子說得沒錯,都是他寵得太過,才讓那小子混得不知天高地厚,連已經正式下旨的太子妃都敢動手,該給他個深刻的教訓。只是,不能讓兒子動手,還是他親自來吧。三郎你可得爭點氣,別死在邊關,皇帝冷酷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