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4年12月

早上8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一看, 不會吧,纔不過休假一天,已經有50多封電子郵件等着我處理。真不該受我的秘書安妮的誘惑, 休假一天陪她去蘇州選購婚紗。雖說我們從工作角度來看, 完全是上下級關係, 但是自從一年半以前我來到人生地不熟的上海加入了這個國內首屈一指的律師樓, 她就成了我工作上的好助手和休閒時的好朋友。本來她也沒打算那麼急着要結婚, 可惜這個跟我年紀相仿的小姑娘突然多了一個日本名字叫“未婚先有子”。所以只能快馬加鞭,將操辦婚禮的事提到議事日程上來了。

我來到上海已經足足有20個月零5天了,中國的上海不愧是目前世界上精力最旺盛, 發展最迅猛的國際大都市。每個人都好像有忙不完的工作,休閒時也是回家陪伴家人或是與朋友聚餐出遊, 日子過的忙碌且充實。在這裡的國外媒體基本上都是每個國家的主流通訊社, 如美聯社, 路透社和法新社等,並無八卦雜誌容身的餘地。上海的普通百姓們也對港臺地區的明星們更感興趣, 誰讓誰珠胎暗結有了“小龍女”,F4是分開散夥還是繼續花樣美男,菲鋒芝的三角戀誰輸誰贏纔是人們茶餘飯後閒聊的話題。對於英國皇室的瞭解也僅限於戴安娜與卡米拉的多年爭鬥和威廉王子未來的戀情,於是我在這裡終於可以不用揹負某某人前任未婚妻的頭銜而自由地工作生活。

對於我們之間婚約告吹的外界反應,我知道的並不詳細。訂婚宴會當晚我離開廣場飯店後就直接訂了機票飛回倫敦。見到父母開門的那一剎那, 我隱忍多時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哭倒在母親懷裡。父母在百般安慰的同時, 也鼓勵我要振奮起來。“不能毀掉你的人和事將會使你更加堅強。”我永遠忘不了母親臨送我上飛機前對我說的這句話。英國短時間內是呆不下去了, 而且我必須要在他從紐約回來以前離開英倫三島, 否則婚約告吹的消息傳來,那我的生活將永無寧日。我選擇到遠在加拿大的姨媽家休整了兩個月, 終於下定決心要去那片欣欣向榮的熱土中國看一下。雖然我是黃皮膚黑眼睛正宗的中國人,但是從祖父母一輩起就移民英國,我從未來到過我真正意義上的祖國,親眼看一下我生命的起源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正確的,周遭的上海人對我非常的友好。沒有人嘲笑我發音不準的國語,我新認識的同事和朋友都是親切可愛的年輕人。他們幫我找到我現在的公寓,帶我去上海的熱點場所消遣,介紹他們的家人和朋友給我認識,逢年過節還帶我回家一起歡度。父母度假時也來看過我幾次,看我在上海生活地如魚得水,也總算放下心來。

在這段時間內,任何關於他的話題都是禁忌,我不上國外的網站,不訂閱國外的報刊,甚至於出國度假也決不去英聯邦國家。我像躲避瘟疫一樣躲避着關於他的一切。其實有時候,我也納悶,雖然說中國遠在千里之外,但是如果他真的要來尋我,憑他的人脈關係,要找到我要並不是不可能,只能解釋爲因爲報復計劃被我拆穿,我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了。上海是一個海納百川的摩登大都市,有着來自世界各地的精英人士在這裡生活工作。像我這樣的單身姑娘獨自在上海,當然不會沒有人追。可是每次關係要進入正式階段時,心裡就開始不由自主地將他們與他比較。穿衣品位不如他,鼻子長得不如他,英語說的不如他,笑起來不如他,我突然惱怒起自己來,這個沒心沒肺的男人,爲什麼你就忘不掉了。甚至有一次,在衡山路酒吧恍惚間看見一個男人高大的背影走出,心裡一驚,以爲是他,雙腿馬上拒絕大腦的控制,追出兩條街才意識到原來世界上長得相像的人真是不少。

俗話說“好了傷疤忘了痛”。漸漸的,時間的流逝撫平了我內心的傷痛,我開始向父母親打聽起他的情況來。可是父母好像很有默契地迴避着這個問題,我知道要探出真相,唯有向父親下手,誰讓女兒是父親的寶貝呢。有一次父親被逼急了,竟然逃到母親背後像個孩子似的對我嚷出:“放過我吧,我什麼都不知道。”完全是個堅貞不屈的好同志模樣。母親威嚴地掃了我一眼,我頓時偃旗息鼓,只好裝作漫不經心地慢慢踱開。

安妮的婚禮定在聖誕節前的一個週六,小妮子在事務所里人緣極佳,整個所的同事傾巢而出去參加她的婚禮,也包括各位合夥人老闆大人們。婚禮在浦東濱江大道旁的香格里拉舉行,新郎是一個跨國公司的財務總監,整整50桌的賓客讓新娘賺足面子。事務所從美國新引進一個據說是自創所以來最年輕的合夥人喬治,這個在香港長大,美國唸書,紐約從業的29歲男人斯文俊秀,高大頎長。初來乍到當即成爲整幢辦公大樓最受矚目的帥哥。上海在經濟上與紐約的差距越來越少的同時,在找尋單身好男人方面,與紐約的情況也越來越相似。凡是看過《慾望都市》的人都知道,在紐約找到一個單身對女人感興趣的好男人的概率比中□□還要低。本來我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喬治有多麼受歡迎,但自從他去了幾場校園招聘會後,前來應聘我們事務所的女生人數呈幾何比例增長,我才終於明白了原來老闆養眼也可以算作公司福利之一。

安妮隱隱約約知道我曾經有過一個身家顯赫的未婚夫,雖對具體情況知之不祥,但看見我像個女版柳下惠一樣,這麼久的時間與其他男人沒有實質性接觸,還是很爲我擔心。於是她平時工作時間就千方百計要撮合我和喬治,這次更是假借“新娘最大”的名義,非要將我與喬治配成一對。而喬治好象也樂於配合,所以每次午飯時間的偶遇,加班時間的獨處,他都好像樂在其中。而這次對於安妮要求他全程擔當我護花使者的要求,他也義不容辭地一口答應。

他下午4點半準時來到我的公寓接我,深灰大衣裡一套黑色西服,內穿白色襯衫和咖啡領結,比平時看到的樣子更多了一份貴族氣質。我開門的一剎那只是愣在那裡,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有一個人接我去我們的第一次約會時,也是一身這樣的打扮。喬治伸開左臂,等待着我將右手插入他的臂彎,那樣熟悉而陌生的一個動作,我的眼睛裡突然多了一層水幕。“你還好吧?”他溫文爾雅地問道。我只能借口睫毛膏有一點混進了眼睛裡,弄得眼睛有些難受。他傾過身子要幫我吹一下,湊的如此近,我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古龍水味道。他輕柔地吹了幾下,然後問我怎麼樣。我雙眼迷濛之際,擡眼看他,卻不料他仍然近在咫尺,他的脣在那一剎那輕輕滑過了我的額頭,我只覺得背脊一僵,慌忙躲閃開。再看向他時,他的臉卻已經微微曬紅,透出一股大男生羞怯的模樣,卻絲毫不減他的英俊。

婚禮舉辦地極其成功,新娘子5套禮服是搶盡在場所有女士的風頭。而我在新娘拋花環節裡由於身形高挑輕輕一擡手便抓得了捧花。於是在剩下的婚宴上被同事好友取笑,也莫名其妙地被灌了個半醉。喬治當然紳士一般地送我回家,我倒在牀上,半睡半醒之間,隱約覺得有人攪了塊溼毛巾在替我擦臉。這種久違了的被人悉心照顧的感覺讓我鬼使神差下叫出了他的名字:“愛德華”然後伸手就去抓他的手。他只是一愣,輕輕掙扎想要將手抽走,我迷糊間只是心焦,又喚了一聲:“愛德華,不要走”身邊的那個人坐回了牀邊,任由我握着他的一隻手不放,只是輕輕地在我耳邊說着:“你安心睡吧,我不走,我留下來陪你。”說着用另一手小心翼翼將灑落在我額頭的碎髮擼到耳後。我突然間覺得安穩起來,旋即沉沉地陷入了夢想。

第二天日照三竿,臥室被陽光照得明亮,透過窗簾照着我臉龐,纔將我弄醒。昨晚宿醉,一個晚上睡得香沉,連個身子都沒有翻過,現在只是覺得渾身痠疼。微微試着側下身,突然發現枕頭邊多了個腦袋,是喬治。我一驚,猛地坐起身,慌忙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幸好還是完整無缺。我劇烈的動作,把他也驚醒了。他揉了揉眼睛:“你感覺好點了吧?”我意識到自己昨晚喝醉了,是他送我回家的,但對於他留宿,還是心有芥蒂:“你怎麼睡在這裡?”他用手指整了整略微凌亂的頭髮,笑着說:“你昨晚抓着我的手不讓走呢。”我也知道自己酒醉後有這個毛病,訕訕地回笑了一下。

“你昨晚叫一個人的名字,叫了很久呢”他看似無意地說出。我心裡一楞,只是裝作沒聽見,坐在牀邊找着拖鞋。他卻仍然不肯放棄這個話題:“你口中的愛德華是愛德華.溫莎吧?”整整2、3分鐘,我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是覺得外面的陽光太刺眼。他看見我沒有反應,在我身後輕咳了一下。我緩緩地轉過身去,滿眼的質疑:“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愛德華的?”他已經倒了杯水給我,遞給我看着我一口氣喝下後才繼續開口道:“我在紐約工作時,他和我住在一幢樓裡,樓上樓下的鄰居,我們關係很不錯,經常一起打球。”我斜瞥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在紐約賺那麼多錢。上東區可不是每個律師都住得起的。”“我們住在皇后區,上東區?哈,下輩子吧。”他微微笑着說。我不解,回頭看向他,等待着更進一步的解釋。“他在聯合國工作,雖然收入不錯,不過也沒有有錢到可以去上東區。”他好象覺得這個談話會持續一會兒,索性從廚房搬了張椅子進來。

“可是他。。。”“他不願意再受他家庭對他生活的干涉,所以他宣佈放棄他的爵位和繼承權了。現在的他不是什麼殿下了,只不過是聯合國工作人員愛德華.溫莎。”他娓娓道來。“什麼?他放棄了爵位和繼承權?他瘋了嗎?幾十億英鎊呢?”我脫口而出。他笑了出來,對我的直率表示認同:“他是典型的不愛江山愛美人。具體原因,我想小姐你應該更加清楚吧。”此話一出,我當下明白眼前這個喬治對我與殿下的往事十分清楚。

“他。。。”我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問道:“他現在怎麼樣?”他不知從哪裡翻出一個麪包啃起來,口齒略有不清:“還不錯吧。對於一個死裡逃生,斷掉3根肋骨,1根胸骨的人來說,打籃球還是能打贏我,我認爲應該算很不錯了。”一個隔夜的麪包竟然也被他吃得津津有味。“什麼?”我驚叫起來,聲音也顫抖。“他好象在2年前的聖誕節前夕,開車去蒙特利爾機場追某個人的時候,車速太快,那天雪又下得很大,車子打滑,撞在高速公路的護攔上。”他講述地輕描淡寫。“他怎麼樣了?”我迫不及待地追問。“哦,也沒什麼。昏迷了1個月,住院小半年。本來醫生說他可能再也不能站起來了,不過這傢伙,超人一個。”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這個男子將生死一線間的事情說得如同感冒發燒一樣。

“難怪他沒有來找我?”我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其實是他的不對。就算在鬼門關外徘徊,不來見你就是他的錯。”我聽出了他的嘲諷口氣,狠狠地朝他瞪了一眼,他卻只是視而不見。看見我好象真的有點生氣了,才復又開口道:“他雖然一直知道你在這裡,但是你2年都沒有回過英國,他知道你還是對有些事不能釋懷。所以他現在只是在等着你自願地回心轉意。他說他以前自以爲是,對於你們兩人之間的事太過決斷,沒有給你自主決定的權利。現在他明白愛是要建築在互相信任和尊重上的,他願意等你回去。他一直在等待。”他不去做個夫妻關係調解員真是浪費了。

“別問了,先出去吃點東西吧。我還是很餓”他將我的外套扔給我,示意出去吃早飯。經他這麼一提醒,我也覺得有點餓了,臨出門時,我又想起了什麼:“是他讓你來的吧。”我探他的口風。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自顧自地笑了出來:“也不是。這小子這麼長時間女色不沾,一天到晚空下來就纏着我打球,實在妨礙我的尋花覓柳行動。我是爲自己的愛情生活考慮,才決定逃回中國工作。不過既然回來了,就順便幫助他結束他的怨夫生活吧。”我也啞然失笑,突然嚴肅起來:“你不妨現在就放棄吧。我不會回去的,我喜歡上海。”他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看向我。我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輕輕地說了一句:“不過我不介意在上海來次偶遇。”他會意,裝模作樣地捶了一下我:“好啊,耍我。今天早飯你付帳。”

星期五,平安夜,中國不慶祝聖誕節,大家還是照常上班。吃完午飯,懶洋洋地回到辦公室,一邊翻閱着手中的案卷,一邊盤算着怎麼打發週末。突然電話鈴聲響起,代理秘書的聲音傳來:“蘇絲小姐,快遞!”快遞?我迷惑,什麼快遞。我走出辦公室,來到秘書桌前。只見這個小姑娘一臉驚異,朝我身後指了指。我轉身看去,竟然是4個身穿紅色聖誕老人服裝的2男2女堵在大門口。不少同事透過磨砂玻璃也看出了端倪,紛紛探出頭來看個究竟。這4個人在帶頭的那個男子“1,2,3”的口令下,齊聲唱起歌來。我細聽之下,才意識到是我最喜愛的聖誕歌曲,瑪利亞.凱利的《聖誕節我想要的只有你》:

“Oh I don\'t want a lot for Christmas

This is all I\'m asking for

I just want to see my baby

Standing right outside my door

Oh I just want you for my own

More than you could ever know

Make my wish come true

Baby 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

我低呼了一聲“啊”,因爲從這4個人身後又走出來一個我日夜思念的高大身影。他手捧着一大束百合花,緩緩走到我面前:“我知道你一向喜歡聖誕節,認爲所有美好的願望都會在聖誕節裡實現。我希望我的到來對你來說也可以算是一個美好願望的實現。”我哽咽,只是用手捂住嘴,說不出話來。“我爲我過去給你帶來的所有痛苦表示萬分歉意。我希望我可以用我今後的一生來彌補你。嫁給我,好嗎?”他伸開雙臂,候我入懷。

“我結婚以後不想回倫敦。”我反應過來,噘起嘴開始討價還價:“我討厭狗仔隊!”他大笑:“我們不回倫敦,怎麼樣?除非等到威廉王子結婚,狗仔隊們有了新的追訪目標爲止,好不好?”我忍不住也想笑,可交易未成以前,還不能鬆口:“你也要來上海工作!”條件NO2。“我的外派申請昨天剛剛被總部批准。”他不慌不忙地答道。我一下子也想不出其他什麼條件,匆忙間竟然說了一句讓我事後懊惱半天的話:“婚禮也要在香格里拉辦。”他終於忍不住開朗大笑起來,也不顧周圍有人圍觀,將我一把擁入懷裡。周圍深受言情書毒害的女生們不約而同發出羨慕的驚歎聲,然後竟然集體鼓起掌來。這時候不知道是誰喊了出來:“看呢,下雪了!”我轉頭望向窗外,果然,雪花漫天飛舞,聖誕氣氛漸濃。我趁他出神的當口,在他臉頰上輕輕烙下一個吻,附在他耳邊低語道:“我一向喜歡聖誕節,因爲所有美好的願望真的都可能實現。”他低頭熱烈地注視着我,深情地說道:“我們還有很多個聖誕節在一起共同等待無數個美好的願望實現呢。”

喬治滿眼含笑地望着緊緊相擁的我們,突然探過身去問向我的代理秘書:“今晚沒有約會的話,能不能賞臉和我共進晚餐?”小姑娘措不及防,只是一個勁地猛點頭。喬治歡喜地看着她,又略有所思地望向我們,自言自語說道:“明年看來真是個結婚的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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