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娘的旨意被迅速地貫徹下去,敕令傳達到了王孫和衆侯爺的府邸,王孫和其他四位孫輩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已經有了自己的府邸和相應的衛隊、儀仗。
現在,這一切都被剝奪了,王孫姜玉郎被降爲斂芳公,姜小白被降爲綠醑公……幾位小侯爺都按聖旨要求,即刻離開各自的府邸,隨宮廷衛隊準備的車駕,趕往梓滎宮。
他們的府邸都是挨着的,宮裡的旨意又是同時到達的,所以他們進入宮城趕到梓滎宮門前時,也幾乎是同到趕到。
走下車仗,三個少年在梓滎宮門前相聚了。
雖然,他們三兄弟生母各異,平時又在各自的府邸裡,由自己的奶媽子撫養,彼此間的兄弟情誼非常淡薄,可是這一次聚首,他們暗蘊屈辱與悲憤,卻不敢表露分毫的目光交織在一起時,卻有了一種血濃於水的情感。
姜玉郎張開雙臂,將兩個年紀最小的兄弟攬在懷裡,三兄弟向那高高聳立的女媧神宮看了一眼,便相互依偎着向幽禁他們的梓滎宮走去。
夕陽暮晚,照着他們曳長的身影,彷彿三隻被遺棄的小狗。
對,那三小孩就像小狗一樣。
但是當他們的身影隱沒到那幽仄深邃的甬道里時,他們眼中露出的卻是狼一般的光芒……
噗!
噗!
噗!
裴紈從團兒的居處回來時,氤氳殿下兩個胖大內侍依舊在用刑。
沉重的板子打在團兒已經糜爛的屁股上,一板子拍下去,就會拍濺起一片血點,血點濺在他們身上,也濺落在磚石上,不只是團兒身下匯聚起了一窪血水,方圓數尺範圍內,都是一片殷紅,鮮血。正一點點地滲到地下。
兩個胖大內侍已經累得滿頭滿臉的汗水,下巴上的汗珠搖搖晃晃的,會隨着他們奮力掄下的大杖落到那血泊裡,但是他們的神情卻是極其亢奮的。
最初因爲責打的是內宮二號人物。而且還是一個天仙般的人兒,他們兩個還有些許畏懼,還有些捨不得的憐惜,但是几杖下去,他們的膽子就大了。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重。
他們是不完整的男人,早已不能用正常的方式發泄自己的,所以眼下這種凌虐給了他們一種特別的快感。眼看着那圓滾滾的雪球兒般可愛的米分臀,被他們手中的大杖一杖一杖地抽爛,抽得血肉模糊,聽着團兒從淒厲到**般的慘叫,他們獲得了莫大的滿足,那是一種極度病態的快樂。
團兒已經無力掙扎了,實際上她現在已經奄奄一息,神志恍惚了。她的身體只是隨着那大杖抽下來時,纔會本能地抽搐一下。她的嘴裡依舊喃喃地說道:饒我,饒我,我已經招了,饒了我……可是那聲音低微的只有她自己才能聽見。
裴紈的目光落在團兒血肉模糊的臀部上,瞳孔頓時一縮,一種驚怵與不忍飛快地從他眸中閃過,他微微蹙着眉,輕輕一揚手,制止了兩個內侍用刑。對他們低聲道:她還沒有招麼?
一個內侍抻着袖子擦着額頭、臉頰和下巴上的汗水,氣喘吁吁地道:回總管,她已經招了。
裴紈脫口問道:是誰?
那內侍剛要說,裴紈突然又道:算了。大王知道就行了。
裴紈說罷,看看已經處於迷離狀態的團兒,有些不忍地道:這是大王的意思?
那內侍道:是,大王吩咐,要把她活活打死,奴婢也沒有辦法……
裴紈沉默片刻。說道:大王正在氣頭兒上,難免有些怨憤。團兒或者做了許多錯事,可是在侍候大王的時候還是頗爲用心的,這杖頭兒上,輕一下重一下的,誰也把握不準,勞煩幾位用些心思,畢竟一起共過事的……
那胖大內侍趕緊道:是是是,既然是總管囑咐,奴婢自無不從。
裴紈又嘆息了一下,不忍再看,轉身向氤氳殿裡走去,後面兩個胖大的內侍互相遞了一個眼神兒,高高揚起了手中的木杖,這一次他們對準的不是團兒的臀部,而是她的後腦。
噗!
沉悶的一聲響……
裴紈猛地站住了身子,脊背觸電般挺了一下,但他的身子只是稍稍一頓,便加快腳步,向氤氳殿裡走去。
這團兒總歸是與裴紈一起在宮中成長,但此時轉眼已是一道亡魂。
頸後,寒意襲人呀!
氤氳殿裡,由屏風、博古架、燈飾、紗幔巧妙-地隔出一處涼閣,涼閣內,田七娘正在逗弄着一隻鸚殄兒說話。最近這宮裡頭的鸚殄兒換得太頻繁,如今這隻鸚殄雖然也是個會說話的,但是田七娘最喜歡聽的幾句話它卻不曾學過,需要重新調教。
田七娘教了幾遍,那小鸚殄突然跟着學了一句,雖然聲音怪里怪氣的發音還不是那麼準確,但是已經有了那麼一點兒味道,田七娘不禁老懷大暢,笑道:呵呵,這小傢伙,挺機靈的。
旁邊隨着的幾位女官連忙陪笑點頭,這些人都是內宮地位僅次於團兒的幾位女官,平時哪怕她們與團兒關係極親密,一般也不大容易在田七娘面前侍候着的,因爲她們不敢。如今團兒垮了,她們幾個都有機會取代團兒,自然不約而同地找了些理由跑到田七娘面前晃來晃去,以加深大王的印象。
田七娘笑着轉過身,看見一個宮娥手中抱着的僵貓,忍不住又問:這個小傢伙,還不肯與鸚殄和睦相處麼?
那小宮娥忙蹲身道:大王,這隻貓兒現在已經很乖了,只要團兒姐姐站在這,它就不敢吃鸚殄的。
這句話說完,她才醒起團兒剛剛治了罪,自己這句話有替團兒表功之嫌,旁邊幾位女官已經用異樣的眼光看她了,不禁嚇白了臉。
田七娘沒有理會這件事,她只是搖搖頭,緩緩地道:這樣不行,它這是因爲怕,而不是因爲不想吃……
田七娘說到這裡,就見裴紈快步走進來,便住了口,說道:你們退下吧,老婦和小紈說說話!說着,她就仲出手,從那小宮娥手中接過僵貓。衆女官和一衆宮娥都輕輕退下了,田七娘抱着僵貓,同裴紈在殿上緩緩地踱着步。
裴紈稟報道:團兒房中有大量的房契地契和市書,還有金珠玉寶等物,因爲數量太大,一時統計不清,裴紈已經着人分門別類登門造冊,以備大王查詢。另外……內侍監少監芳妒,身上藏了大量細軟,意圖逃出宮去,也被抓回來了,此人一直是團兒最寵信的人,還有那靜公公等人……大王……要審審他們麼?
不必了,都處死吧!
女大王再次霸氣側漏!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