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還有事情吩咐了奴婢,奴婢就不留下來服侍姐姐了,告辭!”墜兒見了鬼般的匆匆離去。
翠縷嚇得魂不附體,如只受驚的小麻雀般看向門外站着的素衣,素衣脖子一縮眨眼間逃的無影無蹤。
再看陶歡兒拿起那兩件稱不上舞衣的物件仔細打量了半晌,那面上神色說不清楚的複雜。
翠縷眼瞅着時辰不早,身不由己只能上前去催促:“主子,時辰到了,我們還是趕緊準備好了出發吧。”
只見陶歡兒米分面桃腮將張俊臉從頭紅到了耳朵根,皇上賜下這樣的舞衣其目的還用說嗎,自然是別有用心。好啊你個李菀兒,表面上看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清冷模樣,衆人皆以爲你是個冷美人,卻不知只前去獻過一次舞就把皇上迷得這般程度。哼,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偏偏被我遇到這樣的好事。
沒有想象中的雷霆之怒,反倒是滿面的春色遮不住,翠縷看一時間傻了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白蘅望着滿殿的金碧輝煌,帳幔高懸,說不盡的紫醉金迷玉樹雕欄,竟是恍若隔世。
康平帝高高在上看着白蘅打量着周圍不無得意的露出他王者霸氣肆意的笑容,普天之下還有誰敢違背自己,蘅兒啊蘅兒你到底是想通了。從今往後你我夫婦共享榮華富貴,憑你的智慧與才能輔佐於朕,這大澤的江山社稷必然會匡復盛世流芳千秋萬代!
“蘅兒,趕緊坐下,雖是初秋季節但是還有幾分炎熱,你身子弱別好好的一個人來再累病了回去。”康平帝說這話是眼睛盯着白蘅,既是來了,難道她還真的會回去嗎?
白蘅仍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巧妙的避開康平帝的攙扶轉而落座在主位下面的一張桌子上。
康平帝雙手抓空,很是有些失落的握了兩把空氣,但是轉瞬間又做出滿面的笑容出來,大手興奮的揚起衝着門外的李大仁道:“上酒上菜,今日朕要與逍遙郡主好生說說話,順便也讓她欣賞一番朕這裡的歌舞表演可還入得了眼嗎?”說完不無得意的看向下首的白蘅,得到的依然是冷冰冰的迴應。
李大仁正要扯着公鴨嗓子喊出聲,忽而回想起“逍遙郡主”四個字,嚇得他“咕隆”一聲把到嗓子眼的話生生的嚥了回去,兩條腿跑的比兔子還快親自傳喚去了。
“都給我趕緊的,今兒個可不比得往日,若是有一點點的閃失首先我就饒不了你們這些殺才的狗命!”
一衆的御廚們嚇得不敢吱聲,宮中瞬息萬變,有一句話叫做伴君如伴虎,誰知道那隻老虎又發什麼威風。看着李公公這個模樣,各人手腳並用,用心細緻之處較之國宴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大仁仔仔細細的巡視了一番,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邊辦妥當,另一邊也不敢馬虎。
多虧他素日養尊處優這麼大年紀拋棄路來卻也不差,“哎呦,歌舞司的人總算是來了。”正着急這是不是親自跑一趟再催促一番,剛巧跟在一羣舞女後面看着她們陸續的進了延禧宮。
“終於都齊備了,差點要了我老人家的小命!”放心的拍了拍胸口,如釋重負般的整理好衣裳就要進去伺候。
“李公公,人送來了,這就擡進去嗎?”四個小太監擡着頂軟轎到了宮門外剛好遇到李大仁,其中一個忙跑上前來問道。
李大仁心中一陣狐疑,這是唱的哪出,自己明明是讓蝶舞姑姑從兩個女子中二選一就好,畢竟這次宴請賓客在人而不在舞。最重要的是皇上雖有意再請李菀兒,但是自己回來說上三兩句解釋後也就沒再追問。這會子把個行動不便的人送進來,蝶舞那個死老婆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專門給自己添堵來的。
正氣的無可無不可的,擡手指着擡轎子的小太監罵道:“你個吃了豬油蒙了心的東西,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就敢擡人過來,趁着老夫我尚未起殺心還不趕緊擡走?!”其實並不是他殺心未起,實在是這會子人都忙的腳不沾地,再尋個人來把轎子擡走實有不易。
小太監縮了脖子就往後躲,誰知這時從轎子裡鑽出個三十多歲的婦人來,只見這婦人神態莊重神情冷漠,一身的藍色衣裙攔腰打了個結,一雙眼睛好似會說話又能吃人。
青鶯是什麼人,當初天下首富白家的大丫頭,服侍白家嫡長女三十多年經歷人間千變萬化人情冷暖。什麼世面沒見過,什麼樣的大人物又沒跟前侍應過,怎會將個太監放在眼中。
“這是我們家小姐的吩咐,勞煩公公行個方便讓條道出來我們好進去。”語氣雖然和氣至極,但是那神情卻是一副你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的架勢。什麼叫做好狗不擋道,這會子從清冷且又讓你挑不出理來的青鶯身上可以體會出這種被侮辱又無處可訴苦去的氣結。
然李大仁是個什麼人物,那是皇上身邊的紅人,紅了十幾年了,誰見面不得禮數周到的喊聲“李公公”?
“若是我不讓呢?”李大仁已是被氣的糊塗既然和個不知名屋無頭銜的下人較量起來。
青鶯嘴角微微露出個不屑的笑容,“那我便進去稟明小姐,就說公公並不歡迎我們參加這場宴請。”
李大仁頓時蔫巴了,整了半天自己把逍遙郡主的貼身僕人給攔在門外,這都是鬧的哪門子烏龍啊!
“請。”一個“請”字剛開口,這才注意到軟轎之內好似還有一個人,伸手正要攔下來,哪知青鶯根本沒把他當回事,轎子已經徑自進了宮門。
這廂白蘅見菀兒進來方站起身道:“回皇上,我今日請了個外人一同赴宴,不知妥否?”
人已經到了,這明顯就是先斬後奏,但是康平帝又怎會因爲這點子小事而露出不悅來。
起身走到白蘅面前,面帶無限的寵溺與包容:“只要蘅兒喜歡朕自然沒有意見。”
“夫人,我來了。”紫菀兒撩開轎簾走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