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輕垂,落下斑駁的剪影。那精緻的五官,玲瓏剔透的肌膚,隱隱透着迷人的淺色,琉璃流光在她的身上排旋不去。一襲素白羅裙,襯着她的與衆不同。鄭夕顏是典型的中原女子,江南風情,如今身處這樣的異域,誠然是撩人心扉的。
對魏繼而言,鄭夕顏纔算得上是異域風情。
“朕這才知道,何爲冰肌雪骨,何爲美人玲瓏。美人若斯,何不早入懷?”魏繼整個人都開始激動得顫抖,驀地一怔,“這是怎麼了?”
“回稟皇上,來時的路上,姑娘受了風寒,如今還昏迷着。”餘大人忙道。
這廂剛開口,便被魏繼一腳踹開,不覺怒罵道,“沒用的東西,竟然讓朕的美人受了風寒。趕緊去找御醫,若是朕的美人有個好歹,朕一定擰下你的腦袋!”
語罷,也顧不得自己的九五之尊身份,火急火燎的抱着鄭夕顏便朝着後宮去了。這番境況,一則未曾召見自己的將軍大臣,二則也不曾問及軍情急事。
這皇帝,眼底只有美人如斯,誠然是個酒囊飯袋。
北木思顧自起身,環顧四下,眸色銳利非常。
曾有謠言傳說,北木思與華陰太后有染,否則何至於年紀輕輕便成了將軍。更有甚者,皇帝許其雄鷹爲記,誠然不是尋常人可以做到的。縱觀北木思身段健碩,想來作爲太后的男寵,也是情有可原的。
果不其然,北木思剛入宮,便得來太后的懿旨,傳其入慈寧宮一見。
慈寧宮乃是華陰太后所居,尋常人是不得擅入的。只一眼這重兵防守,戒備森嚴便可知一國太后的威嚴。
“將軍有所不知,太后娘娘可是時常惦記着您呢!”領路的太監乃慈寧宮總管無祿。拂塵輕揚,整個人便是顯得陰陽怪氣,連帶走路都是扭捏作作。許是跟着華陰太后久了,說話的時候也難免帶着氣場,好似自己當家做主了一般。
北木思也不做任何表情,只是清淺的點了頭,“今日大雲虎視眈眈,委實脫不開身,故而不能時常來探視太后,委實是臣下的不是。太后娘娘跟前,還望公公多多美言。”說着,便將袖中一枚金鑲玉追東珠的玉佩塞進無祿的手裡。
見狀,那無祿才咯咯的笑着,眼睛都擠成一條縫,收了東西便急忙往袖管裡塞,“將軍慣了討太后娘娘喜歡,便是奴才不多說,太后娘娘也不會責怪的。都是爲了國家大事,將軍委實多慮了。”
正說着,已經到了慈寧宮寢殿門前。
北木思心頭冷笑,誠然是不清不楚的。否則一宮太后召見大臣,怎的去了寢殿而不是正殿?也不做多想,徑直進了門去。
奢華無比的寢殿內,擺放着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小葉紫檀桌案上,放着晶瑩剔透的白玉茶几,白玉成色極好,沒有一絲雜絮,可謂是極好的上中上品。
一道簾子將內外割開,無祿道,“將軍在此稍等片刻,待奴才前去通稟一聲。”
北木思頷首,便見着無祿進了簾子裡頭,不多時便傳來無祿急促的腳步聲。他微微凝眉,卻聽得無祿高興道,“將軍,太后娘娘傳您進去。”
深吸一口氣,北木思大闊步的撩開簾子進去。
乍一眼,委實還是驚了一下。眸色一頓,卻見華貴無比的紫檀軟榻上,鋪着華貴的墨狐大氅,上倚雍容華貴的華陰太后其人。衣衫寥落,只在外頭披一件纖薄的紗衣。姣好的身段與雪白精緻的肌膚若隱若現。
都說華陰太后凌厲非常,如今一眼卻是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因爲保養得宜,教之二十
多歲的女子也是不爲過的。那一張附着脂粉的面頰,桃花美眸眼線飛揚,紅脣飽滿欲滴,卻在胸口處刺一朵振翅欲飛的蝴蝶,萬般撩人心魄。
但見她素手一攔,腕上的白玉鐲子如她眸光般閃爍着瑩潤色澤,“你過來。”
北木思眸色微沉,卻是恭敬的走過去,躬身行禮,“臣參見太后娘娘,敬祝娘娘千歲萬安。”
“今日怎這般多禮,可是在外頭見得多了,如今連帶着與哀家都生分了。”說着,便捂着嘴清淺的笑着。
北木思起身,看一眼爲她捏腿捶背的兩名年少男子。很顯然,他們根本不是太監,這般柔嫩不過二十左右,卻生得一副好皮相,一個個鮮少有當地男子的粗狂黝黑。看樣子,是從外頭進貢的,柔嫩白皙顯然是中原人士。
見北木思不說話,華陰太后便揮手退了身邊兩人,隻身坐了起來。
房內空寂無人,她這才媚眼如絲,“你過來。”
已然是第二次,北木思便坐在了軟塌上,華陰太后瞬時靠在了他的懷裡,“怎的一段時間不見,便這般傻愣着,如同榆木腦袋般。”
北木思輕笑,指尖掠過她精緻的臉面,觸手生滑,果然保養的極好,“太后已然有這麼多的年少氣盛,何妨差臣下一人?臣如今還是孑然一身,哪裡比得太后娘娘的愜意自在。”
她忽然環住他的脖頸,溫熱的氣流吹在他的耳畔,“你連這都吃醋?”
“太后娘娘覺得呢?”他欺身將她壓在軟塌上,“太后娘娘坐擁美男之際,可有思念微臣?微臣身處邊境,對太后可是長久難忘呢!”
聽得這話,華陰太后眸中的疑慮點點消退,卻用染着蔻丹的指尖輕輕的點着他的脣,“哀家對卿,情有獨鍾,任何人都無可取代。”
“是嗎?”他將頭埋入她的脖頸。
華陰太后見狀,滿意的閉上眸子,等着他的攻城略地。
北木思的眸光驟然一沉,只見華陰太后的手頓時鬆落,好似暈厥又似沉睡。顧自起身,他極度不屑的打量着牀榻上渾然不知廉恥爲何物的女子。衣衫輕薄,雖說誠然是個尤物,但這般輕浮,與豬狗無異。
打量四周,北木思開始翻找東西。雖不知藏在何處,他偏不信,找遍了宮闈還找不到!
然,找遍了慈寧宮,始終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心道,難道這裡還有暗格?抑或不在華陰太后的身邊?
睨一眼牀榻上的華陰太后,卻發出低低的喘息,好似正做着什麼美夢。
嘴角微揚,眸光如刃。
料她還有一段時日不能甦醒,北木思忽然轉身從窗口竄出去。
暖香閣內,御醫正在爲鄭夕顏診治。
因爲眼疾初愈,又加上一路上的馬不停蹄,誠然是奔波勞累得緊。逢着北木思連着索取無度,鄭夕顏整個人便被掏空了,體力無法更上便得了風寒。身子孱弱,寒氣入體,自然是要發燒的。
若不是體內有血魄珠撐着,她未必能這麼好過,只怕早已性命垂危。
魏繼就坐在牀沿,盯着牀榻上難得一見的佳人,這眉目輕垂之間的風韻,便是舉宮女子都難以媲美。連帶着華陰太后年輕時,也未曾這般令人動容。
“皇上,臣等下了藥,等着甦醒便是。”御醫悉數跪地。
“下去。”魏繼有些迫不及待。
御醫們心中明白皇帝的意思,雖說鄭夕顏病着,但是……皇帝就是皇帝,他要做的事情,無人可阻。不多時,房內便寂寂一片,無一人在場。
那魏繼喜不自禁,急忙撫着鄭夕顏雪白溫熱的面頰。鄭夕顏的膚色本就白皙,如今發了燒,愈發的白中透着粉,如同春日裡盛開的桃花,教人愛不釋手。光滑如玉,觸手生溫,誠然是極好的。
打量着沉睡中的女子,魏繼整個人都興奮起來。手,微顫着撩向她的腰間。輕柔的束腰被輕輕扯落,外衣滑落的瞬間,香肩美人,更是勾魂攝魄。下一刻,魏繼如餓虎撲食般的吻上鄭夕顏的脖頸,一雙微顫的手不斷的搓揉着她滑嫩的雙肩。
眉頭輕蹙,鄭夕顏陡然間覺得自己喘不過氣。
一睜眼便瞧着這樣的狀況,當下瞪大眸子,伸手便是一拳過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魏繼的眼眶處,又是一腳踹去,直接將魏繼踹翻在地。勉力撐起身子,她撫着牀柱大口大口的喘氣。若不是發燒,渾身無力,她一定撕碎了這個登徒子。
魏繼落在地上,還來不及哀嚎,便是頸上一麻,整個人咚的一聲往後仰去。
窗外竄入一個身影,卻是北木思怒不可及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魏繼,那眸光,恨不能撕碎了魏繼。聽得牀榻處的輕喘,他快速上前,乍見她衣衫不整,一掌便拍碎了牀角,“怎樣?”
“你何不等他上了我再來?”她面色微紅,顯然是高燒未退。
聞言,他卻是攥緊了拳頭,一臉的生氣,“讓你滾了多回,你便生來與我作對,次次的都不聽。如今是你自找的,還敢在此胡謅。”
眼見着他確實生了氣,鄭夕顏便去握了他的手,“好了,開個玩笑都當真。這死東西沒能碰我,沒瞧着眼眶都烏青嗎?若然下次……”
“還敢下次?”他如烏眼雞般瞪着她。
鄭夕顏挑眉,羽睫微揚,“下次換你來,成了吧?”
一句話,險些嗆着他,卻也讓他消了氣,點頭坐在牀沿,顧自將她衣衫整理妥當,“愈發不中用,出手這般輕柔,誠然是手下留情。見着人家小白臉,便心生盪漾,下次若再敢手下留情,我便……”
“便怎樣?”她歪着腦袋討伐。
“不要臉的東西。”他罵了一句,總算讓她外泄的春光悉數都縮回去。
“師傅是個沒臉沒皮的,教出來的徒弟難道還要三貞五烈?何況這一次,咱家師傅可是連皮面都換了旁人的,還指着自己的徒弟能坐懷不亂?咱可不是柳下惠,見着美男子勢必要勾一回,否則怎麼見得出師傅教誨的本事。”鄭夕顏擡頭挑釁的看着他。
他怒吼一聲,瞬時將她的脣封住。貪婪的汲取屬於她的美好,靡麗而綿柔的聲音在她耳邊纏繞不去,“最好管住自己,否則哪日他左胳膊沾你我便斷他左胳膊,右胳膊碰你,我便斷他右胳膊。到那時,你就睜眼看着這斷手斷腳的廢物,再談你的坐懷不亂!本尊說到做到!”
她癡癡的笑着,“你承認是我師傅了麼?”
聞言,他一怔,意識到自己被她耍了一回,當下沉了面色轉身便走。
“哎。”她握住他的手,他無奈的回眸看她,“不管你什麼樣,自己的男人自己知道。另外,聽說華陰太后食色,別讓她沾了我們家殿下。這點本事若你沒有,別怪我翻臉。”說着,她像驗明正身般的撩開他的衣袖,看着他手背上清晰的齒痕這才放了心。
北木思無奈的搖了頭,“果然是小家子氣。”
話音剛落,卻在她的眉心輕輕一吻,便以口渡了一枚易髓丹進她的嘴裡,“自己小心。”音落,直接從窗口竄出去。
鄭夕顏低眉淺笑,心頭暖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