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侯爺!”……
“丞相,老侯爺,回來了!”
秦宇徵早就聽見外面壓抑得悲慟聲,士兵一來報告,他就撐着身子站了起來,“父親,誰送回來的?”
“侯爺遺體安詳,北胡左賢王親自護送歸來。正在等待丞相接見。”
秦宇徵臉色微變,沒想到那人會留下來。秦宇徵立即出去,看着站在棺木旁邊一身黑衣冷靜自持的男子,對着人拱了拱手,“幸會,左賢王。”而此時魯魯木身邊,西北軍營的將士們數十柄寒刀相向於他。
“丞相不先看看老侯爺嗎?”魯魯木眼睛裡難掩吃驚,秦宇徵這個時候還能這麼沉靜得和他寒暄,是魯魯木沒有想到得。尤其西北這麼多將士和秦驚雲沒有血緣關係都能這樣,秦宇徵的表現可謂“冷血”二字。
“相比較這個,左賢王不留在你們的地方處理大王子的後事,是因爲多年沒有相處在一起,彼此不和睦嗎?”
對於秦宇徵看破自己身份,魯魯木也是不意外的。微微一笑盡是邪魅:“是不如丞相和侯爺關係親近。”
秦宇徵知道對方是承認了,轉身從侍衛腰間抽出冷劍,秦宇徵掀起一隻袍角狠狠劃下來,“我秦宇徵交朋友從來沒有看走眼過,左賢王除外。”
割袍斷義,不做糾纏!
魯魯木看着落地的一塊衣袍,心口一緊又鬆開:“爲表對侯爺尊重,我北胡願意停戰三日。丞相好好利用這三日吧。告辭。”
“站住!左賢王,留下來坐坐客吧!”幾乎是魯魯木一動,所有人迅速圍了上去。
“對啊,把人拿下爲侯爺老侯爺報仇!”
“你們丞相同意了嗎?放下你指着本王的刀!”魯魯木對着拿刀的士兵說,目光卻是在秦宇徵身上,略帶嘲弄。
秦宇徵自然是看懂了他的意思,聲音低沉下來:“秦虎,送左賢王,誰敢對他動手,便是對父親不忠。”被叫秦虎的正是拿刀的人,聞言憤然放下。這一場面更是讓魯魯木吃了一驚,他以爲秦宇徵沒有來過西北,應該不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這些常年信服秦驚雲秦宇濱秦宇贏兄弟的人,應該看不順做了文官的秦宇徵!那麼這說明了另一個問題,秦家在西北的影響力,強大到了什麼境地!無關官位職位,只有秦家人能領導西北軍!
魯魯木再對着棺木鞠下一躬,直起身子挺拔穩健走出軍營。在敵人的陣營,他不會露出絲毫弱勢!而同樣這麼計較的秦宇徵,魯魯木走後,再難以掩藏的悲痛噴涌而出,“父侯!”悲從中來,嚎啕大哭,全然不計較形象!經此,西北所有將士同哭三日,淚流成河,軍民自發穿上孝衣,三年未有談論婚嫁者。
而早到燕山一步,因爲秦驚雲離世,所有將士爲其停戰守孝,賀鈺也難以命令得的了。只得帶頭行孝,停戰三日最後成了七日。之後魯魯木抵達燕山,兩軍正式對壘!
秦驚雲戰死在多倫爾草原的消息傳入長安 傳入江南,傳遍天下,又是一番陰謀動盪。
大夏國都長安城,秦羽鳳早朝上聞此悲訊,急火不穩,攻心於上,陷入昏迷。很快,皇上生母聖母皇太后與先皇帝髮妻聖慈皇太后後宮爭權,聖慈皇太后勝出,將聖母皇太后和監國皇后軟囚,自然一切在無人知曉中進行。
福王賀泰被詔進宮,原以爲見到的會是因爲生病要託付什麼的秦羽鳳,結果卻是自己已經控制住後宮的母后!
“我兒可憐,那秦氏奪你權力,沒有對你做什麼吧。”錢氏看着自己被奪權的兒子,滿滿的心疼。
賀泰知道不對,“沒有,母后做了什麼?不是皇后找兒臣嗎?”
“什麼皇后?現在秦家人都死的差不多了,皇上和秦宇徵都在西北,除去他們,天下換主,那秦氏算什麼皇后!”錢氏看着賀泰有些不快,“怎麼,你不敢?”
“……那母后是爲了我,還是十弟?”
“當然是你,你弟弟不懂事,接下來還得你出面攝政,其他事哀家已經全部安排好了。”錢氏面容露出狠色:“第一件事,太常宮殺了賀衡!”
“母后!”賀泰忍不住揚聲,覺得這不像自己的母后了。
“這是多少年不會出現的好機會,你猶豫什麼?現在秦氏和賢妃都被關着,皇宮內外都是哀家的人,哀家扶着你登基,自然會有賀鈺的噩耗傳來。西北那麼亂,自顧不暇,只有王兒你是名正言順的繼位人。”錢氏繼續誘導,若是賀泰不合作,她一個女子,即便貴爲太后也是罪同謀反!
“九弟呢?”賀泰不忍心打擊她,說出賀鴻的名字便不再說話。
“他……他現在又不在,趕不回來,若是他回來,哀家自然讓他有來無回!”錢氏說着目光狠毒盡顯,但是對着賀鴻,她出現了猶豫。
賀泰看出了錢氏的忌憚,準確說不是對賀鴻,而是對先皇對武英帝!錢氏不敢反抗武英帝,一直是忌憚着對方!
“母后難道以爲秦家無人了嗎?就算秦家無人,皇后就真的無人了?”賀泰聲音清冷直逼着錢氏認清眼前。
錢氏:“什麼意思?”
“九弟和皇后關係如何母后清楚,沒了西北的助力,她還有江南半壁江山。還有四……賀衡,太常宮沒有皇后的旨意,母后是進不去的,賀衡您殺不了。”賀泰其實早就看破一切,他過去做了那麼多年太子,在政治方面他比錢氏這個後宮婦人懂得太多,看得太透。
“四弟不死,九弟還在。”賀泰感慨多於惋惜:“便是皇上,母后也是絕對動不了的。母后這個打算註定行不通,放棄吧。”
“放棄?哈哈哈,讓賢妃騎到哀家頭上嗎?她不過是個妾室!哀家纔是正宮太后!”錢氏突然目光一變,看着左右對福王發難:“福王病了,送去福清殿養病,任何人不準看望!”一左一右福王避不及被抓住,錢氏看着他揮揮手,“帶下去好好看着。”她不止一個兒子,自然不知一個選擇!
蘇府是蘇演搬出去後買的院子很小,所以盛了五百禁衛軍有些顯得多餘!
蘇演看着被圍的水泄不通的院子,獨自在房間裡磨劍,心裡惦念着秦羽鳳的安危。她昏迷是當着所有大臣面的,若是錢氏來個滅口,秦羽鳳找冤都找不到地。
“蘇大人。”一道黑影悄然無聲落在蘇演身邊,開口道。
“你是皇后的人?”
“武安侯府隱衛統領問笙。”男子說明身份,便道來意:“我是三爺交給小姐的,小姐遇到危險,三爺的意思是蘇公子會幫忙想辦法。”
“什麼事?你主子具體如何了?”蘇演不懷疑問笙的身份,想着是秦宇徵託付的事,自己要辦好,何況秦羽鳳是他要效忠的人。
問笙:“皇后娘娘被軟禁,尤其急火攻心一直未醒,太后娘娘不給醫治,蘇公子能都想個辦法叫醒娘娘便行。”
蘇演感覺自己被嫌棄了,什麼叫叫醒人就行!蘇演:“我要去皇宮,一起吧。”
問笙往蘇演腿部一瞄,看着蘇演等迴應,他是故意的,意思是他可不可以。蘇演:“我要先到!”
“娘娘不在,公主生病了怎麼辦?”此時菱兒照顧太平也是一片兵荒馬亂,太平公主突然高燒起來,而他們被看管着,無法見到任何人。菱兒情急之下找了錢氏,但是一直還沒有消息。
“你女兒病了知道嗎?給哀家手諭可以去太常宮的,哀家便叫人給她看病。”
“你不要裝睡了,哀家知道你一定是醒着的。”
……
“還裝睡,看來你的女兒吸引力還不夠啊!”錢氏一遍遍喚人,但是秦羽鳳就是紋絲不動,錢氏也是漸漸氣餒。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應該是真的沒醒。”
“哀家知道!”錢氏是着急的,時間越長越是瞞不了人,若不趁機殺了賀衡,她但是做得一切會成爲別人的嫁衣!
“看着她,一旦醒過來,立即告訴哀家,哀家先去看看賢妃!”錢氏囑咐完便走,一口一個賢妃,就是想把人壓在自己的腳下的快感。
她就住在旁邊偏殿,錢氏看着賢妃保持着端莊雍容,臉上恨意明顯:“賢妃,哀家可是等這一天很久了!”不管是李貴妃還是賢妃,她都不允許對方和自己站在同一高度!
“聖慈皇太后。”
“把聖慈去掉,哀家是唯一的皇太后!”錢氏對着這個問題顯得執着,過去賢妃年輕貌美不是也僅僅是賢妃?李貴妃也不過是自己的手下敗將,錢氏是武英帝的髮妻,武英帝維持了尊重,但是現在沒有了。賀鈺登基,大生母提到了和她同一高度,她不能忍!
“好,太后,你是要做什麼?謀朝篡位嗎?你怎麼對得起先皇的信任!”賢妃知道還是武英帝對於錢氏最管用!這是他們這些武英帝妃子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