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說話還真是直白。”朱芷怡笑，笑容卻看不出一絲高興，“不知道王爺給我家那位下了什麼迷魂湯？”
“迷魂湯？”賀鈺笑着，不置可否。
“他將我放在江南，便是打算放棄太子之位，是爲了王爺吧。”朱芷怡：“不過王爺的迷魂湯好像不如您王妃的管用，聽說王妃死而復生，不知屬實否？”
賀鈺面容一僵，直接飛朱芷怡一冷眼，“不如去看看？”
“咳咳咳，王爺這是找我幫忙？”朱芷怡掩脣咳着目光卻盯着賀鈺不離開，“給我一個理由。”
“你要九弟，本王要長安。”
“若是當初王爺納了我，倒是省了麻煩，秦羽鳳明顯喜歡我多過她的什麼庶出妹妹。”朱芷怡笑容漸大，“話說以前聽都沒聽過的女子，其實就是個外室子吧，武安侯好像根本沒有妾室。王爺到底是怎麼想起來找那麼個女子去氣秦羽鳳的呢？嗯，難產倒是意料之中的。”
賀鈺：“……”看着眼前女子笑容豔麗，他有種掐死對方的衝動……
朱芷怡：“不過王爺的心思我估計是猜不到了，我去侯府見她，明天這時候還在這裡見。”
說完對賀鈺溫柔一笑，起身便走。
賀鈺看着人走了，久久不語，陷入沉思。難產倒是意料之中的，朱芷怡說的這九個字堵在心口久久沒法舒展。
“年紀大的是父親，長得豪邁點的是大哥，二哥沒媳婦，三哥最好看。”秦羽鳳坐在牀上背了一通，看向一旁站着的琴音，“你是琴音，二十歲，我的侍女；她是菱兒，十八歲，我的侍女。”
琴音點頭：“小姐，改到外人了。”
秦羽鳳：“皇上穿金色龍袍，魏王留小鬍子，魏王妃很溫柔，九皇子很搞笑，脾氣不好的瘸子叫蘇演，會看病的叫安神醫。”
琴音忽略掉不對勁的修飾詞，鼓勵般的點頭，“還有兩個人，特別要記得那兩個。”
“看見我就會哭的求我原諒的是妹妹，陪她來的不笑的是妹夫。這兩個人見到就走，不要說話。”秦羽鳳認真點頭，握拳信誓旦旦：“我記住了！”
菱兒激動：“小姐好棒，喝湯吧，人蔘烏雞湯，最補了。”
秦羽鳳乖乖張嘴，菱兒端着熱盅用勺子舀一點便吹氣再餵給秦羽鳳，簡直不能更貼心。等一盅湯喝完了，秦羽鳳笑：“我完了。”
琴音誘哄：“小姐要睡嗎？”實際上已經準備給她蓋被子了。
秦羽鳳點頭：“好。”
菱兒：“小姐睡覺，奴婢再給你念一些人，小姐聽聽就好，記不住也沒關係。”
“嗯。”
見秦羽鳳應了，琴音把被子給她蓋嚴實。菱兒看着畫像着急了，小姐睡了怎麼認？琴音拿過菱兒手裡的畫像坐下開始說，“德和親王的王妃也就是很搞笑的皇子的妻子比小姐矮些，很漂亮——穿衣服。所以如果有人看着和小姐差不多大，穿得比小姐的還值錢，就是她了……”
秦羽鳳點頭：“有錢的矮個子是搞笑的妻子。”
菱兒簡直目瞪口呆，這樣也可以？琴音你亂用什麼形容詞，教壞小姐了。
琴音繼續：“她不喜歡小姐，所以小姐與她作對就是了，不用擔心，三爺會幫小姐的。”
菱兒：“……”九皇子就是來搞笑的嗎？皇上聽見會發飆的！
“端陽郡主是搞笑九皇子的表妹，來看過小姐一次，不過您當時沒醒，估計這兩天又會來。她也很漂亮，左手腕帶着一串香珠的，小姐與她客氣點便好，不要提搞笑九皇子就沒事。”
“她身邊可能會跟着的一男子叫郭恬，三年前的狀元郎，算是三爺的朋友，不算親近。長得眉清目秀很好看，不過畢竟是男子，小姐也不用多理會。”
……
書房——
“三師兄，師姐怎麼會失憶的？”賀鴻很擔心。
秦宇徵：“哦。讓你的好哥哥氣得。”
賀鴻低聲：“你妹妹也有責任……”
秦宇徵：“你敢還嘴！賀鈺怎麼能當着你的面向太后求旨成功的？還是你沒有的原因！”
賀鴻：“明明是師父不認女兒的錯！”
“那是你皇祖母要殺人的錯！”
“那是，那是皇祖母懲惡揚善！”
秦宇徵：“……”突然覺得好有道理，如果一早就不隱瞞，現在就沒那麼多糟心的事了，“懲惡揚善”有道理！
賀鴻：“三師兄，咱們話題偏了。”
秦宇徵：“偏了就偏了，明天你不要來了。”
賀鴻：“爲什麼？”
秦宇徵很體貼，“哦，擔心你哪天不小心就被賀鈺給殺了。”
賀鴻臉一下子憋得通紅：“七哥不會！”
秦宇徵很想一巴掌拍過去，還是忍住了，“皇上下旨讓他保護你，他想起來怕是藉着這個旨意就貼身跟着你了，你自己的傷沒好，待在這裡算什麼？”
賀鴻一下子泄氣了，“七哥就做錯了這一件錯事，其實可以原諒吧。”
秦宇徵：“皇上應該叫賀鈺賠償你一個腦子。”
賀鴻：“……”每天都被蔑視智商，果然離開是對的吧。
賀鴻是坐轎來得，每天都要兩頭跑，還不能叫皇上看出來傷勢惡化，選擇了最安穩的轎子。八人擡着轎子悠悠盪回皇宮，卻看見王府管家守在宮門口已經凍得瑟瑟發抖。
“王爺您可回來了，王妃今天回京了。”管家衝上來說，邊說還便摩擦着雙臂，“王妃沒進府，走，走了！”
賀鴻聽完有種後院起火的感覺，想了想，沒想法。
“去找。”賀鴻輕飄飄來一句，而後便是對轎伕說的了，“走。”
賀鴻一進養心殿，武英帝便笑了，“有進步。”
賀鴻：“多謝父皇關心。”他指的是武英帝的監視，宮門口的事那麼快就知道了。
武英帝並不生氣，叫人坐下，便笑，“孟老教的不錯，長進不少啊。”
賀鴻：“他教的我一點也不認同。”
武英帝：“可是鴻兒的行事作風明明就變了嘛。”將寫好的聖旨給賀鴻看，“立太子的。”
賀鴻淡掃一眼，他的名字，已經蓋好的玉印。
“我能撕了嗎？”
“你撕不動。”武英帝坦然道：“而且朕不介意多些幾次。”
賀鴻放下：“那我不撕了。”
武英帝：“誰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朕就說鴻兒是聰明人，能想明白的。秦三不錯，公私分明，你和他走進些朕不反對。”
賀鴻嘟嘴嘀咕：“其實我就是去看師姐的。”
武英帝攥拳：“是七嫂。沒和離呢！你少想些亂七八糟的！”
賀鴻笑：“那父皇選吧，誰做太子妃合適？我確實喜歡七嫂。”
“朱芷怡。”武英帝說話可謂咬牙切齒了，知道他對朱芷怡不滿意，還學會借人逼他了！
賀鴻也堅決：“好。那我不去侯府了。明天去接太子妃，不管我做什麼，父皇不準反對。”
武英帝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大早朱芷怡喝了碗藥便去了侯府，剛出了太陽，雪化了不少，因此更冷了不少。
崔氏迎接出門，對着朱芷怡客氣。兩人便喧談着一路走進內院。
朱芷怡：“不知可否見一面七嫂？”
崔氏：“妹妹生產後身子不好，不宜見風，王妃見諒。”
朱芷怡低首笑：“這便遺憾了。”
崔氏：“王妃隨臣婦喝碗熱湯吧。”
“哈哈哈，遺憾世子妃逼我動粗嗎？”朱芷怡瞬間凌厲起來，鳳舞素手擒住崔氏纖細的頸，“對不住，我朱芷怡的東西是讓不了他人的！”
崔氏倒是不見驚慌，她執掌侯府多年，氣度絕對比只做了一年多王妃的朱芷怡要好，“德和親王今日沒來，王妃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我只要一招手，王妃怕是永遠出不去府門了。”
朱芷怡眼波流轉卻是決然之色：“試試看吧。去秦羽鳳的院子。”
崔氏沒有錯過朱芷怡的決然，心裡也不由一驚，傳聞他們感情很好呀！想着秦宇徵去早朝前的吩咐，猶豫一番便道：“我帶你去，但是希望王妃注意言辭，若是妹妹因此出了任何事，侯府絕不答應。”
使個眼色給鳳舞，朱芷怡一瞬間又變得溫柔無害，“有勞了。”
崔氏也是無語了，但還是帶着朱芷怡去秦羽鳳的院子。自然，順便把王府的隱衛也調動了。
秦羽鳳正坐在窗前看梅樹上一隻剛落下的麻雀，很是專注，但是朱芷怡一出現她就驚喜了，“搞笑的媳婦。”
菱兒：“……”
琴音很淡定，“小姐要見嗎？”
秦羽鳳扭頭看她，“我不是要和她作對的嗎？”
琴音：“那奴婢請人進來。”說完去打開了門，迎到前面對着崔氏及朱芷怡行禮，“少夫人，王妃。”
崔氏：“妹妹如何了？”
“小姐很好。”琴音：“夫人回去吧，小姐要見王妃，奴婢會好好看着的。”
崔氏想了想覺得可行，畢竟琴音跟在秦羽鳳身邊那麼些年，做事有章法，“如果有事喊問笙即可。”
問笙是侯府隱衛首領，再可靠不過。琴音側開身子：“請進。”
朱芷怡攏了攏披風，慢步走過去，剛進了門，琴音直接伸手：“小姐不能沾染寒氣，請解了披風給奴婢。”
朱芷怡解了遞給鳳舞，看琴音一眼，表情自然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