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玉階真人來到靈案邊,正準備上香之時,突然轉頭問一邊的掌門人:“怎麼不見玄清符?”
掌門人神色一凝,叫來慕雲問道:“你師父生前可是將玄清符交給你了?”
“回掌門師叔,正是!”慕雲落落大方的回答道。
聞言,玉階真人有些不悅的看着他道:“玄清符本是靈符一代代峰主傳留之寶,如今,你師父離世,你該將他呈上玉案以供諸人憑弔。”
慕雲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之色,忙從懷裡拿出玄清符恭敬的放在靈案上:“師父走的太突然,悲痛之下卻是疏忽了這個。”
喬曉嘉盯着玄清符看了眼,正要伸手拿起來,卻聽慕雲驚呼道:“清靈,你如今已然離宗,爲師父生前一大憾事,況且他已將玄清符傳於我,你還是莫動爲好。”
他的一席話雖有些過份,但是一前來憑弔的真人,卻對於喬曉嘉另立門戶之舉暗懷不滿,而且,聽說還是她收入門的弟子害了崇光。聞言,皆神色不善的看了過來。
“那個玄清符是不是有問題?”蘇青悄然來到喬曉嘉身邊傳音問道。
喬曉嘉緊抓住她的袖子道:“當初,師父想把它傳給我,但是,我心繫符宗復興之事,藉故辭了。當時,見到的玄清玉靈氣沛然,極爲瑩潤。”
說完,又看了眼極暗淡無光,與一般玉符一般無二的玄清符一眼。
蘇青輕扯了下她的衣袖傳音道:“你先穩住心神,待你師父入土爲安之後,我們再細細查訪吧。”
她明白喬曉嘉一心想找出真兇以慰師父在天之靈的想法,但是,若是,兇手真的是慕雲的話——
蘇青不由暗自嘆氣:崇光真人在遺言之中,很明確的說過要她保護慕雲一世平安。
突然間,她有一絲放棄查下去的想法。
“蘇青,你真的要查下去?”崇光真人喪事結束之後,洛陽神色鄭重的問道。
蘇青神色堅定的點點頭:“不管怎麼樣,我總得給喬曉嘉一個交待,再說,我也放話出去,要查到底。”
洛陽看着她輕聲道:“好,我陪你一起揪出真兇。”
“蘇青,你看這個?!”他話音剛落,只見喬曉嘉拿着玄清符神色凝重的走過來:“這玄清符一定有問題!”
蘇青遲疑的接過玄清符,只覺手上一涼,似是有股陰寒之息自玉符中彌撒開,她神色一凝,立時以靈力化成線,將基吊起。
只風原本澄淨的玉符隱隱有團灰暗之氣沉浮。
“這玄清符你拿在手上多久?”蘇青突然盯着喬曉嘉問道。
“剛剛到手,怎麼了?”喬曉嘉不解的問道。
蘇青抽回靈絲,以木靈之力驅動旁邊一支嬌蘭之葉爲託,將那玉符伸到喬曉嘉面前,神色鄭重的說:“這玉符之中有股邪魅之息,我總覺得會對人不利。”
“這玉符本是師父貼身所佩之物,如今落到慕雲手裡,就成了這樣,師父之逝一定跟他有莫大的關係!”喬曉嘉神色激動的道。
蘇青沉思片刻道:“不如,我們去翠微鎮,尋玉天樞看看,這玉符有何不妥?我記得當初也是他先看出崇光真人靈元有失。”
喬曉嘉當即點頭道:“好,我們這就過去吧,如今慕雲還被我困在師父的洞府之中,不知道這玄清符在我們手裡。”
三人當即啓程前往翠微鎮而去。
他們剛離開,只見慕雲輕笑着自崇光真人的洞府出來,滿臉得意之色的往三人離開之地而去。
“你說什麼?三位真人離開了?”慕雲不厲聲問道。
面前的練氣三層弟子立刻跪倒在地:“回師叔,三位長老也是剛剛離開本峰,御空而去。”
慕雲冷哼一聲,身子一振,旋即消失無影。
那弟子伏在地上半天不見聲息,方纔悄然擡起頭,才發現這位喜怒無常的師叔已然離開。
“蘇青,你也看出這玉符有異?”玉天樞神色凝重的盯着眼前玄清符問道。
“恩,我感覺到裡面有股陰寒之息,接觸之下會對人不利。”蘇青點頭道,其實,她對這股氣息還有種莫名的熟悉之感。
一開始並沒有查覺到,直到剛纔玉天樞以法術將這玉符還原之後,纔有這種感覺。
原來,玄清符根本不復原來清靈之狀,而變得通體灰黑,且殘缺不全。
當玉符在玉天樞手下現出真容之時,喬曉嘉頓時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玄清符爲師父溫養數百年,怎麼腐蝕成了這個模樣?”
玉天樞卻也給不出確切的答案。
他只能以密術將玉符恢復而已,對於盤踞於玉符之中的極邪之息,卻也從未見識過。
“這是一種極隱蔽之術,若是事先從未見識過此法,根本不可能看出端倪,蘇青,你想想,是不是在何處見到過——”玉天樞緊盯着她引導說。
蘇青還未及回答,只聽洛陽輕聲道:“難道是飛仙城城主府?”
此言一出,蘇青突然明朗,立刻從懷裡拿出那副清明山水畫,當衆展開。
果然,畫卷一開,那已被腐蝕的玄清玉符中飛中一絲邪氣,往畫中鑽去,蘇青素手一揚,那邪氣被她收入一塊黑玉之中。
那正是當初無面所贈於她的魔玉。
“蘇青,你——”玉天樞見她竟然收了那邪氣,不由驚叫出聲,當蘇青攤開手,才發現她手裡的那塊魔玉。
“這是無面贈於我的魔玉,想必玄清符中那絲邪氣就是魔氣吧!”蘇青猜測道。
玉天樞卻有些疑惑的問:“無面?可是符宗的那位羽冠長老?他——”
蘇青淡然一笑:“他可是所知甚廣,說不定還真能幫我們一把呢!”
對於無面的身份,蘇青不欲說太多,怕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玉天樞也明白這個無面定然來歷不凡,不然,也不會以一已之力佈下不亞於大宗門靈脈的聚靈之陣。
雖然很好奇他的真正來歷身份,但是,也明白蘇青的顧慮,修真界中誰會沒有密秘?況且,這們無面還跟胡家結怨甚深。
若不是符宗掛在浮雲派門下,胡家早打上門去了。
目送蘇青三人離開沁竹園之後,他望着龜板上那絲裂紋自語道:修真界亂象已經開始了!
當無面看到喬曉嘉手裡面目全非的玄清符時,立時搶的過來驚叫道:“你從哪弄這麼陰毒的東西?清華,你給她一丸素心丹服下,這東西一點都沾不得!”
“素心丹?那不是驅除魔毒的靈丹嗎?”蘇青不禁皺起眉頭道。
無面恍然,不由撫額道:“我又忘記了,魔族已被鎮壓,魔道已滅,哪還有素心丹?”
“魔道如今又現世了,而且,我也有素心丹的丹方,正好收集不少血魔花可以入丹。”蘇青神色淡然的說。
無面不由瞪大眼叫道:“那還不快去開爐!萬一清靈仙子真的中了魔毒怎麼辦?”
“這玉符裡的邪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喬曉嘉緊盯着他問道。
“血煞魔毒!一種極陰隕的,以奪取血親之人修爲功法爲已所用的魔咒。”無面神色鄭重的說:“若是一般修士沾到,則會沾染魔毒,最終爲施咒者所用,先是成爲傀儡,接着會被活取金丹而亡。”
掠奪血親之人的修爲!一定是慕雲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所爲!
原來,師父的真的是他所害,喬曉嘉呼的起身往處,準備去找慕雲質問清楚,卻被無面攔下:“清靈仙子,你先冷靜下,待服用素心丹之後再去找慕雲算帳,不然,若真的身中魔毒,豈不是送上門給人利用?”
聞言,喬曉嘉方纔按捺下心中的熊熊怒火。
“慕雲哪裡來的這麼大本事和膽量,對生父及恩師下手?”一直未出聲的洛陽突然問道。
無面讚賞的看他一眼道:“這血煞魔咒極爲陰狠,縱然在魔道也是禁法,做爲正統宗門弟子,卻實很難得知。”
接着,他又搖搖頭:“不過,這種秘術雖爲魔道所創,但卻是正道修士用的最多。”
在萬年前,一般大修真家族之中,在親長即將坐化之時,都會將全身修爲以血咒之術傳於嫡親之子。
所以,一些流傳下來的大修真家族應該還有此法。
聽了他的話之後,洛陽不由問道:“若我沒有猜錯的話,以慕雲的修爲,壽元將近了吧?”
喬曉嘉不由張大了眼:“你說,是師父明知道——”
“很有可能就是這樣,否則,他也不會留下遺言,特意讓你保慕雲一世平安,還配合他嫁禍給姚小谷了。”從丹房出來的蘇青冷聲道。
“不,師父,他不會這般糊塗的!”喬曉嘉不能接受這樣的猜測,她奪門而出:“我一定要去找慕雲問個清楚!”
“哈哈,清靈師妹,你不用問了,實世就如你所想的那樣!不過,不是我算計他,而是他親手將玄清符交給我的!”只見慕雲一臉得色的慕雲御風而來。
喬曉嘉睚眥欲裂的衝上去打出一把靈符,化成一條條利劍衝他刺去:“你這個禽獸不如,謀殺師父的東西,竟敢還來狡辯!”
慕雲冷笑一聲,如閒雲散步一般,將那靈符化開:“你當我真怕你不成?哈哈,別忘了,師父可是結丹中期頂峰的修爲!”
說着,只見一枚巨的靈符挾裹着天地之威,直衝喬曉嘉壓來。
護花心切的無面拔地而起,抽出一把靈扇,輕輕一展,將那靈符之力全部收於扇中。
見狀,慕雲倒也乖覺,只見他身子激退於幾丈之外,抱拳道:“師父遺言讓我們師兄妹相輔相成,我不想這麼快就——”
“哈哈,好一套道貌岸然的說辭,這狠辣禽獸的心性,真是魔修的好資質啊!”無面收起扇子大笑道。
喬曉嘉還要再出手,卻被蘇青攔下:“你如今乃一宗之主,且莫在這等事上留下話柄。”
說完,她看了一眼一臉得色的慕雲道:“這種人渣,自有他的報應,不值得你違背恩師遺言去成全他。”
“是啊,喬姑姑,那禽獸一定會遭報應的!”正陽紅着眼恨恨說道。
原來,真的是慕雲——他的生父,害死了他祖父。
正陽在哀傷不已的同時,卻也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母親是洗脫了嫌疑。
但是,如今她仍然下落不明,卻讓他格處揪心。
“既然是你奪了祖父的修爲爲已用,卻爲何還要嫁禍給我母親?”正陽紅着眼厲聲質問道。
見兒子如同死敵一般看他,慕雲臉上的得色也不由散去,他貌似沉痛的說:“這些都是你祖父臨終的安排。”
果然,他將一切都推到崇光真人頭。
喬曉嘉怒不可扼,卻又無可奈何,必竟,崇光真人的遺言很明白是要護着慕……
“清靈師妹,我今日前來,並非要與你結怨。”慕雲意味深長的看着喬曉嘉道:“玄清玉符在你手吧?”
喬曉嘉剛想說什麼,卻見無面直接以法力將玄清玉符扔給他諷刺道:“清靈仙子沒能如你所願被魔毒所害,很遺憾吧?”
慕雲上前搶過玄清玉符之後,閃身消失於原地。
“這個敗類!害了恩師竟然無一絲愧疚!”喬曉嘉看着他離的地方恨恨的道。
無面微笑着安慰他:“他做下這等大孽,必定會有惡報的,你且看着吧,他定然也不得好死。”
“怎麼?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麼?”蘇青挑了挑眉問道。
無面神秘一笑:“且看着吧,待他橫死之時,就是真兇現身之即!”
喬曉嘉驚訝的看着他:“你說,這人渣並不是害死師父的元兇?”
無面眼神溫柔的看着她說:“也不能這麼說,若不是他的貪婪跟狠毒,你師父也絕對不會有事,他是直接罪人。”
“不過,他身後絕對還有人指使,不然,他取了一介結丹中期真人的修爲,還有這爲玉符中的元氣,不可能會只得一些虛浮之靈。”無面冷笑一聲道:“我看,他離死期也不遠了。”
聽他這麼說,心裡悲憤難安的正陽心裡舒服了點,他上前拜下道:“多謝無面前輩解惑,請問,如何才能抓出真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