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親手將她扶起來,順勢將食指搭在其手腕的大脈之上:指下竟然無一絲跳動之意!蘇青心頭一驚,悄悄將手往下移結果依然沒有脈博!
她壓下心頭的驚駭之意,悄悄打量着眼前這個表現的十分謙卑,看上去幹枯異常的女子。只見她擡着細小的碎步身子搖搖欲墜般往前行走時,襤褸的衣衫卻紋絲不動!
“仙人,快請上座!飯食簡陋,不合味口之處,請多包容!”那面目敦厚的村人熱情的將蘇青讓到飯桌前。
一張黑漆漆的飯桌上,擺着一個缺了口的甕,三個空碗,還有一小框菜餅。最爲顯眼的是桌子中間很明顯爲招待她而做的一碗飄着點點油花的稠麪湯!
面對這些吃食,蘇青一點食慾都沒有,但爲了掩飾她還是拿起一個菜餅。見她動手之後,那村人也開始吃起來,但那瘦弱無比的女子卻還立桌邊。
“你也坐下吃飯啊!”蘇青指了指對面空着的凳子說。
那村婦聞言,微微擡頭瞄她一眼忙垂下頭道:“仙人快請用,您跟老爺先吃!”
蘇青掰下一小塊菜餅作勢入口:“我吃飯時不喜有人立在旁邊,你也坐下吃點吧!”見蘇青再三叫那村婦入座。其夫方纔衝那村婦不耐煩的說:“沒聽到仙人說讓你坐下嗎?還忤着作什麼?”
那村婦聞言身子一顫,立刻在蘇青旁邊小心移移的坐下。就在那村人出言的一瞬間,蘇青清楚的看到村婦的緊張之意。同時,也從她緊張的臉上查覺到一絲一閃即逝的怨恨!
一頓飯下來,蘇青只作勢吃下半個菜餅,其實這些東西又被她悄然放了回去。那瘦弱的村婦也只吃半個菜餅。便不敢再伸手向框中,然後又喝了一碗清澈見底的菜湯。
那村人將桌上的飯菜一掃而空後,方纔打了個飽咯。對正在收拾碗筷的村婦道:“你趕緊把家裡的院牆整一下!還有屋門,都壞着怎麼住人……”越說越氣勢,最後,竟還想作勢打人!
蘇青輕哼了聲:“那你幹什麼呢!你一個身強力壯的男子,爲什麼不去幹這些活?”
那村人習慣性的反駁:“我是男人。我——”待他看到蘇青面色不悅的看着他。立刻識趣的住了口。
蘇青輕笑一聲:“我不知道你們村裡有何陋習,但一個個壯丁閒着無所事事,卻什麼事都依懶家裡的弱女子。這樣真的很不正常!”
聽到蘇青的話,正在默默收拾桌子的村婦,突然擡起頭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只見她雙混濁的眼裡拼出一道亮光!
見那村婦收拾完飯桌,正準出去時。蘇青不經意的以指節輕輕釦了幾下桌子。然後,隨手丟給坐在她身旁邊的村人幾個銅板起身離開。
蘇青強忍着噁心。重親進入那間散發着黴味,十分陰溼的低矮茅草房,隨手關上那扇破木門。
房裡沒有點燈,隨着夜色愈深。房中那種令人厭惡的氣息越重!蘇青靜心斂神,任由這種遊蕩在周圍。
隨着這種氣息越來越濃厚,正當試着放出精神力察探之時。這些氣息突然一股腦涌向門外!
一點如豆的燈光在門外亮起,接着。是那村婦細弱的聲音:“仙人,奴家來給您安一盞油燈。”
蘇青親自起身將房門打開,那村婦顫微微的立在房門口,似是隨時都要倒下。見狀,蘇青心生憐意:“快進來坐下!”
那村婦怯怯的在蘇青面前坐下,垂頭不語。蘇青微皺了下眉頭,透過門逢看見院中正房也亮着燈。
蘇青嘴色微翹,輕輕一揮手,只聽‘撲通’一聲重物倒地之地,那亮光隨之泯滅!她面前的村婦聞聲,飛快的轉過頭。
“你家老爺怕是已經睡了!你有什麼事,但說無妨!”蘇青衝那村婦輕聲道。
聞言,那村婦突然擡起頭,直直的盯着蘇青:“請仙人救救我們吧!”說完,便跪倒在她面前,以額頭觸地不起。
蘇青輕咳一聲:“你且起來,坐下慢慢說!若是我能幫上忙,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聽她此言,那村婦倒是從善如流的從地上爬起來,端端正正坐到蘇青面前,將垂到面頰上的長髮輕輕民心抿到耳後,方纔開口:“仙人您觀我年紀幾何?”那村婦突然擡起頭看着蘇青問道。
蘇青眉頭一挑,不假思索道:“若是從面相上看,你至少三旬有餘!”其實,這還是她客氣之言,單從那村婦枯黃無光的臉頰,還有嘴角的細紋來看,說她年過四旬也有人信。
那村婦聞言,慘然笑道:“仙人您可知,我如今年不過雙十!”說完,她伸出枯瘦的雙手覆面!
“你說,你年不過二十?那怎麼會弄成這副模樣?”蘇青大驚失色,緊盯着她問道。
那村婦哽咽道:“這裡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仙人,我,我不知道,我現在還算不算活着!”說着,她將雙手從面上移開。
蘇青驚訝的看着面前這張僵死蒼白的臉,跟方纔那臘黃無神的面頰判若兩人!
“你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蘇青眼神銳利的盯着她問。
那村婦又垂下頭,肩膀一聳一聳的哭泣:“我原本是城中富戶的女兒,姓原,名嬌……”
經過她的述說,蘇青得知:原來這婦人未非本地之人,乃是附近一處城裡的富家千金,兩年前去城郊踏春時,被一蒙面男子擄走。
“他將你弄到這個村裡,然後賣給這村夫爲妻嗎?”聽她說此處停下,抽泣不止,蘇青遞給她一面素帕問道。
那村婦輕輕拭了眼淚說:“並非一開始就把我帶到這裡,而是先將我送到一處黑石大殿前。然後,蒙上雙目推我進入池中沐浴!”
“沐浴?接着呢?”蘇青有些好奇的問道。
那村稍稍偏偏頭,似是在努力回想,過了一會兒方纔回答:“我一進入池子不久,便暈了過去,等我再次醒來之時。全身竟然無一絲感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