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清華,我真的不應該利用林正來構陷你!”北原真人垂首良久,方纔艱難的正視自已當初的企圖。
蘇青挑了挑嘴角,看着他道:“我能理解你,北原師兄。”
“我們,不如按你原本打算來,慢慢引出真兇,如何?”蘇青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道。
北原真人十分吃驚的看着她:“不行,蘇青,本來宗門就對林正有所懷疑,若是坐實了——不,我不能這樣做!”
之後,不管蘇青怎麼說,他都拒不接受這樣的提議。
因爲,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在宗門之中,對清華雖有所求,但是卻也有很大的不滿。
他不能讓蘇青陷入背宗之境。
因爲,他不知掌門人會不會真的下狠心處置蘇青。
見他不肯答應,蘇青只得別想他法,想到手裡的金沙籽玉,她試着開口道:“北原師兄,我能不能暗中協助你調查此事?”
對於她的請求,北原真人當然是求之不得。
這件事情最清楚原委的就是蘇青,也是她提出傾城可能是被人陷害,若能其相助於自已言,實在是雪中送炭之舉。
同時,他也想早點了解此事,揪出真正的幕後之人,來祛除掉身上日漸凸現的鬼手印。
“清華,你,能幫我看看那鬼記如何——”看了蘇青一眼,北原真人,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
蘇青微微一笑:“這鬼手印怕是還得尋到真兇之後,方能得解。不過,北原兄,我倒有個疑問:你身上的紅玉髓是從何而來?”
之前,她聽林正說起那紅玉髓只有他們李家手裡纔有,他身上的那塊,還是其母臨死之前,從李其那裡得來的。
聽她問起這個,北原真人不由低下頭:“這個,是傾城在我身上鬼手印凸現之前,贈於我的。”
本來,蘇青還以那位素未謀面的木傾城一定是爲人所陷害,不過,聽北原真人說起這件事時,她卻不由沉思起來,心底也起了一絲疑惑之意。
她雖不願以惡意猜度木傾城,但是,她所做的這些事,連與之伉儷情深的北原真人都相信此事爲其所爲,蘇青不可沒有一絲疑惑之意。
不過,她卻並未顯露於面上。
通過這件事,她突然明白,自已不能對任何人都太過於交心。
並不是每個人都回以善報,有些事情還是隻留在自已心低就好。
所以,她纔沒有跟北原真人提到,其手中的金沙籽玉,其實可以分辨真兇。
此時,蘇青突然十分想洛陽在身邊,因爲,只有他才能讓自已毫無保留的信任,讓她真正感到暖意。
她明白其實他們兩人也各自有自已的秘密,但卻不會影響彼此間的信任。
每個人,都要有自已的空間,在修真界,尤其重要。
北原真人吃驚的看着出面在面前,這個極爲普通的練氣高層修爲的中年弟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跟神色疏朗的清華真人對上號。
“清華,你這一手僞裝之術,真是登峰造極啊,連我都看不出來。”北原真人不由嘆道。
蘇青淡淡一笑:“過獎了,北原師兄,我們這就走吧?”
說完,便不見了身影:“我先行一步!”
北原真君回到靈符峰後,誰也沒注意到,跟在他身邊的弟子,多了一位絲毫不起眼的練氣高階弟子。
沒錯,這上極沒有存在感的弟子,就是蘇青所扮。
從自來到靈符峰之後,經她授意之下,北原真人將峰內從上到下,所有弟子都借調查那兩位築基之亡,都叫來面見一番。
“清華,仍然未發現可疑之人嗎?”北原真人單獨見她時,皺着眉頭問道:“難道,那兇徒,已經潛逃了出去?”
蘇青悄然將手心的金沙籽玉收回,神色凝重的說:“我感覺那邪物應該就在靈符峰內,既然所有弟子都沒可疑,那會不會是峰內其它靈獸之類?”
北原真人有些不可思義的看着她,不過,很快想起之前宗門的大清洗之事,似乎也細細查過各峰所棲的飛鳥走獸。
所以,他纔將已衝至嘴邊的疑問又咽了下去。
蘇青也很鬱悶,自從林正口中聽說行屍一詞之後,她便下意識的認爲這它可能就是這件事的真兇。
不過,經過幾日調查,幾乎見過所有的靈符峰弟子,她手裡的金沙籽玉卻毫無動靜。
“稟報長老,慕靈求見!”突然,傳來守門弟子的聲音。
北原真人正要回絕,卻見蘇青搖搖頭:“我先避下,師兄且見他一見吧,說不定能一帶來什麼消息呢。”
“北原長老,您快到雀靈宮看看吧!我師父,他,他回來了!”慕靈十分驚駭的說。
“什麼?你說崇光師兄詐屍了?”北原真人驚訝的問道。
然後,飛快朝蘇青藏身之處看了一眼,而後快步隨慕靈離開這座原本崇光真人所居的一個側殿。
死去多時的崇光真人歸來?
蘇青也忍不住好奇之心,悄然尾隨兩人來到雀靈宮。
剛行至宮門口,便嗅到一股極重的血腥之氣!以及弟子驚恐的呼叫聲。
北原真人閃身進入宮中,只見‘崇光’真人正趴在地上啃食一名女弟子!看到他進來,驚恐的擡起頭,血糊了滿臉,嘴裡還叼着一塊血淋淋的人肉。
蘇青剛一進來,就看到北原真人試圖跟‘崇光’交流,於是悄然傳音給他:“他根本不是崇光真人!”
聽到她傳音之後,北原真人當即立斷,施術制住又要生啖人肉的‘崇光’!
蘇青心下一喜,正欲上前看個究竟,只見一陣紅光閃過,地上只留下那位被啃掉半邊臉,還在哀號的女弟子。
以及,一枚硃紅色的玉佩!
那正是紅髓玉。
北原真人不由回頭看向蘇青,他以爲是她出手把那個有着崇光外形吃人魔給收了,卻見她如箭一般衝向那個被啃的肉食模糊的女弟子。
她搶先將那塊紅髓玉撈入手中,接着,滿臉痛惜的大叫:“師妹,你且忍着,我這就幫你上藥!”
說着,拿出一瓶上品的生肌膏給她途上,然後,又以隨身所帶的細紗布輕輕包好,中途,又上了些止血粉以及止痛麻藥。
所以,這名被啃食了半邊臉,一隻胳膊的女弟子漸漸安靜下來。
屏退所有人之後,北原真人迫不及待的問:“那化成崇光的怪物可是被你收了?”
蘇青搖搖頭,挪開手道:“沒有,他可能是逃遁了,我剛纔只撿到了這個!”
北原真人看着她手裡的紅髓玉,不由心頭一緊,下意識去摸自已佩戴在身上的紅髓玉,卻發現其不翼而飛。
看着他強忍着驚駭之意,蘇青瞄了眼手裡的紅髓玉:“是你的?”
北原真人僵真的點下頭,從喉裡擠出兩個字:“恩。”
蘇青神色凝重的將手裡的紅髓玉遞給他:“你可曾將這玉佩轉交於他人過?”
北原真人臉色蒼白的搖搖頭:“未曾,我一直貼身帶着,不知道怎麼會到了那怪物手裡!”
蘇青看了眼對面的一間人來人往的房間道:“也可能是從那女弟子身上掉下來的,你可曾有招她伺候?”
北原真人不假思索的搖頭:“沒有,這個女弟子,根本沒有近前過。”
“那就奇怪了啊!”蘇青搖搖頭道:“這件事真的越來越詭異了啊,不知道那幕後之人,到底要幹什麼。”
北原真人緊緊握着手裡的紅髓玉道:“是啊!我感覺,不管誰接手調查這件事,都會被人牽涉基中。”
“看來,這局布的很妙啊,不但對方時時刻刻快我們一步,如今,又開始間或弄出些事來刺激下我們。”蘇青嘆了口氣道。
突然間,她又感覺,這件事又陷入了死衚衕。
“北原師兄,我打算離開靈符峰幾天。”蘇青準備回去再仔細審問林正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突破之處。
剛經歷貼身之物莫名出現在怪物身上之事,馮原真人還有些後怕,聽蘇青說要離開,他忙攔住她道:“清華,我現在心裡亂成一團,你可不能就此丟手離開啊。”
蘇青只得安慰他道:“師兄且莫擔心,我只回本峰一下,一個時辰之後歸來。”
聽她說還回來,北原真人才算安心下來。
豈料,蘇青剛離開不過兩刻鐘,只見掌門人帶着主峰三位結丹長老,突然來到靈符峰。
北原真人壓住心裡的忐忑之意,忙上前迎接,卻見掌門人一臉痛惜的說:“北原,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就是那幕後兇徒!枉我還這般相信你,不惜開罪清華,讓你來調查這件事。”
聞言,北原真人不由愣住,他心底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是清華去主峰去誣告自已?
接着,又很快否認:不,她若真有心這樣,爲何當初自已給機會——不過,她當初若真的拉他去見太上長老,若自已中途變卦——
轉瞬間,在他心底轉過千般念頭,最後,他神色驚訝的看着掌門人問:“掌門師兄何出言?我怎麼就成了真兇?”
“北原,你不要再意圖掩飾了,我們都知道你勾結鬼道,魔道,意圖謀奪掌門之位,從而在宗門釀下諸多慘案。”這位一向跟北原真人不對付的主峰結丹長老,義正言辭的說道。
聞言,北原真人定下心來:說他意在掌門之位,哼,看來這件事應該跟清華無關。
但是,他們怎麼知道鬼道?
想到這裡,他不由輕嗤一聲:“呵,玄林,我從未肖想過掌門之職,當然,也沒這個心力!”
掌門人緊盯着他痛心疾首的說:“那你爲何於鬼怪沆瀣一氣?”
北原真人立刻否認道:“這簡直是無稽之談!我身爲宗門長老,怎麼——”
“北原!你也是結丹修士了,且莫說慌不眨眼,這是要招來因果的!你身上那厲鬼之印從何而來?”玄林一臉正義的直指要害!
北原真人還未及出聲,只見他身上那枚紅髓玉竟然自行離體,他正要有所動,結果,卻被以掌門人爲首的四位結丹長老困住。
失了紅髓玉之後,他身上的鬼氣再也掩蓋不住。
“走吧,隨我去面見太上長老!”掌門人上前封住北原真人的靈力後,一臉惋惜的說道。
北原真人則是一言不發,木着臉任由諸人將他推上靈器。
到底,是誰出賣了他?
真的是清華嗎?他實在想不能還有誰,會出將他的密秘通報於掌門人,一舉揭開他的到致命要害。
當一衆人來到太上長老洞府,說明願委之後,他難以置信的看着北原真人道:“北原,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北原真人堅定的搖搖頭:“師尊,宗門命案根本不是我所爲!我身上的厲鬼之印,是在當年在北海之是時,被人暗算留下的。”
太上長老面色稍緩,轉頭回掌門人:“玉卿,你們還有何證據可以證明是北原所爲?”
“真君,靜宇真人求見!說是有要事相稟。”一名築基弟子在洞府外報道。
傾城?她來做什麼?北原真人不由朝門口望去。
“見過太上長老!”木傾城一身月白道袍微微伏身行禮。
太上長老疑惑的看她一眼問:“靜宇,你有何事跟我說?”
只見她定定的看了眼北原真人,轉頭堅定的道:“弟子要說的是,北原就是這前宗門數宗命案的北後元兇!”
聞言,北原真人不由退後兩步:“傾城,你,你——”
木傾城冷冷的看着他:“自從你迷上那些鬼姬之後,我們之間再無道侶之情,請叫我靜宇真人。”
傾城她還是不肯原諒他,並對當年他在北海之上沉迷於畫中美人之事耿耿於懷啊。
北原真人神色淒涼而又無奈的說:“傾城,我心底最看重的人一直是你,當年那宗糊塗事,你若真的無法釋懷,那麼,這事我就認了吧!”
太上長老疑惑的看着北原真人問:“什麼鬼姬?你給我細細道來,爲師不相信,你是這等心欺師背祖,慘害同門之徒!”
“報,掌門人,大事不好了,宗門出大事啦!”一位弟子在洞府外焦急的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