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玉階真人不滿的看了洛陽一眼對蘇青說:“想必你這裡也沒準備什麼,且隨我一起去本峰吧!”
“師父,這些靈丹是我最近開爐煉製的,做爲明日的回禮可好?”蘇青從懷裡拿出一個儲物袋,以示她其實也做了些準備。
玉階真人驚訝的看着她問:“僅一個月,你就連同練氣弟子的賞賜都趕出來了?”短短一個月時間,莫說四階聚靈丹跟六階凝神丹,只二階上品的聚氣丹就有數千瓶之多!
“練氣期弟了太多,我手裡的材料只能出這麼多靈丹了!”蘇青微笑着應道。
本來,這一個月玉階真人爲蘇青結丹大典的回禮之事,絞內腦汁,將私庫都扒拉一遍,因本峰靈丹不足,只得以各階靈草爲回禮。
不過,這樣以來,相比當年靈符峰的玉清以各階靈符答謝相去堪遠。
但是,丹房如今根本沒靈丹可調用,沒想到清華竟然一聲不哼的都準備好了,他心底驟然一輕。
同時,又有些愧疚,相比崇光那老小子搶了別的寶殿公然給清靈,時時言傳身教,他這個做師父太不稱職了。
如今他座下六個弟子當中,就屬清華最得他意,但也只有這個弟子他幾乎從來沒有教導過。
所以,對於她玉階真人總是依着她,縱然極不願她跟洛陽一起,也只針對洛陽,從來不捨得說她一句。
“你近來看上去蒼老許多,竟然見了白頭,不如我也去靈草峰幫幫忙怎麼樣?”洛陽笑着對玉階真人說。
雖然蘇青已經跟他表明心跡,不過,他還是不放心玉階這老傢伙,記得上次他曾說過要給蘇青配個道侶來着。
玉階真人看他一眼冷聲道:“洛陽,你竟連聲師兄都不願叫,這般無理狂妄,還想肖想我的徒兒?門都沒有!”
說完,轉頭喚蘇青:“清華,我們走!”
還有這樣的人!之前尊他一聲師兄,他就讓蘇青叫他師叔,如今乾脆不稱呼了,又怪他目中無人。
玉階這老傢伙真是太氣人了!不行,他一定要跟着,哼,別想着離間他們!
蘇青一臉無奈的看着以陣法將洛陽攔在峰外的玉階真人,小心移移的問:“師父,這樣不太好吧?洛陽,不管怎麼說也是客人――”
“管他什麼人,明天你結丹大典,師父太忙無暇見客!”玉階真人得意的看了眼被攔在靈草峰外,氣的臉色鐵青的洛陽笑道。
此時,被阻在靈草峰外的洛陽氣的簡直要冒煙,這個該死的玉階竟然啓動護峰大陣!
就爲攔住他!哼,他一定有什麼陰謀,不會是又想把那個弟子跟蘇青配成一對吧?
把自已關在外面,一定沒安什麼好心腸!指不定又跟蘇青灌什麼迷魂湯。
洛陽在外急的團團轉,卻礙於蘇青在峰內,不好硬闖護山大陣。
“洛陽?”只見清鼎匆匆趕來,驚訝的看着他:“真的是你?是要見師父嗎?怎麼不入峰?”
清鼎?對了,玉階門下唯一,不算蘇青的話,僅的結丹弟子,難不成是要把他們湊到一起?
不過,倒沒聽說清鼎對蘇青有意意,當年調查清泉時,倒是無意中得知他心儀的是玉階的另一個女弟子――清幻。?
轉念之間他在心底有了計劃:“清鼎師兄,好久不見!”心裡卻是不由的咆哮:你瞎啊,看不到護山大陣關了嗎?
清鼎客氣一笑:“洛陽既然路經本峰,不如屈尊到陋府喝杯茶?”
我纔不是路經!誰沒事來這個破地方?
“既然清鼎師兄盛情相邀,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洛陽神色坦然的應下。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清鼎心裡不由犯嘀咕:這位修真界第一人,不是一向眼高於頂,見誰都愛理不理的嗎?
怎麼,出去當些看散修,學會爲人處事了嗎?
還是,自已修爲剛漲了個小境界,讓這位天之驕子也刮目相看了?
不管怎麼說,清鼎都很高興,立刻伸手熱情道:“請,哈哈,你能入府,真蓬蓽增輝啊!”
呵,清鼎還挺上道兒,比他玉階簡直強上天了!
“誰打開了護山大陣?難道,峰內出什麼大事了不成?”清鼎這才注意到幾百年未開啓過護峰大陣竟然啓動了。
說着,他從懷裡掏出一枚玉牌,神色匆匆的對洛陽道:“抱歉,洛陽,峰內可能出事了,只能改日再請你入府一敘了!”
洛陽正想趁機進入,結果,他話意未落,那護山大陣又閉關了!
該死的玉階!洛陽氣得直跳腳。
但是,他還不願就此離開,希望找機會把蘇青帶出來。
像洛陽這般耀眼的人,不管在哪裡很引人注目,很快,靈草峰的弟子紛紛來到山門外。
原來傳說中的修真界第一人,真的如同謫仙一般啊!
只是,他爲何會在本草前徘徊?
一時間議論繪起,洛陽雖立在雲端,但依然聽得很清楚。
這些弟子竟然以爲他跟玉階結了仇怨,特地上門挑戰。
不過,他們猜也不沒錯,玉階若真的鐵了心阻止他跟蘇青結侶,那麼兩人一定要結仇的。
“師父,洛陽還在峰外未去,我們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爲何不讓他進來?”清鼎不解的看着玉階真人。
這個楞頭青!玉階真不滿的看他一眼:“我今天不想見外人,就這麼簡單!”
蘇青聽到洛陽還在峰,不禁也有些心疼,她試着勸師父道:“師父,你這麼做對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好吧,打開陣法,讓他進來吧!當面說清楚也好!”玉階真人無奈的吩咐清鼎:“你出去忙吧!”
到底是什麼事?還不能讓自己知道?清鼎有應了聲,有些不情願的出去。
“洛陽,你應該知道,我爲何不願你跟清華結侶。”玉階真人一看到洛陽,開門見山的說:“你現已結丹多時,命中註定之事緣也該有所查覺吧?”
洛陽神然一凝,緊盯着他問:“命定之緣?是指我跟紫雲?呵,我早說過,命自由我不由天。”
“自你?你真能抗的過天道?笑話,若真能逆天而行,爲何千年間無數修士止步於結丹?”玉階真人冷笑道:“當年,我也不信天道,認定只要努力,終可踏上無上道途,可結果呢?”
洛陽看了眼神色迷茫的蘇青一眼,氣憤的說:“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從何而知,我跟紫雲之間有什麼命定之說,但是,此生我若結侶只有蘇青一個!”
玉階真人驚訝的看着他:“你以爲太上長老親自到天機門爲你求的命數,只是一言無稽之談?”
天機門?洛陽冷笑一聲:“當年,我道途幾乎毀滅之時,也是得了天機門之神機,纔會遇到到蘇青,得她傾力相助,方再次築基成功。”
“爲什麼到頭來跟我命數相合的卻是,當時棄我而去的紫雲?縱然真的是命,我也不會認!”洛陽鏗鏘有力的道。
聞言,本來立在玉階身後的蘇青,也悄悄來到他身邊,神色堅定的看着玉階真人:“師父,我相信洛陽。”
此言一出,玉階真人長嘆一口氣,然後擺擺手道:“罷了,世上最難解的就是情之一字,你們,好自爲之吧!”
洛陽激動的看着蘇青:“你真的相信我?”
“我相信,你一定不會令我失望的。”蘇青主動握住他的手道:“其實,那所謂的命定之緣,已經起作用了吧?”
洛陽拉着她御風而去,待靈草峰消失於身後之時,方纔笑着應道:“是的,自從結丹之後,我就發覺自己總不由自主的想到紫雲,特別是看到她時,有種十分強烈的服從之感。”
“服從?不是傾幕?”蘇青好奇的問道。
洛陽一把將她摟住:“不,跟看到你的感覺完全不同,是一種幾乎不可抗拒的,想要聽從她的一言一行,時時守護在她身邊。”
“不過,這種感覺卻並非發自心底,而像是自然之力一般!我看到她並不開心,歡愉,反而總是很揪心。”洛陽將頭抵在蘇青的肩頭:“我很討厭這種身不由己之感,更不想看到紫雲那張居高臨下的臉。”
蘇青把玩着他的手,有些悶悶的說:“紫雲,她之前不是很鍾情你麼?”
洛陽輕笑一聲:“你只不過是看她作表面文章而已,紫雲,她心裡從來都沒有任何人,她一心想跟我結侶,也不過是爲得一個――”
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少年時,跟紫雲在一起的時光。
“洛陽,你去給我煉製一套法衣――”“洛陽,你一定要在二十歲之前築基~”……
現在想想,當時,他真的如同紫雲的一個侍童一般,她說什麼他都立刻照辦。
就連當年前往百獸林,也是她的主意。
自從他在靈玉峰看到紫雲跟林峰攜手之時,他纔開始反醒,自已二十六年的人生,爲什麼會被那樣一個人所支佩?
雖然,之前師父一直教導他,作爲男子理當讓着,寵着心儀的女子。
可是,他跟紫雲從小就在一起長大,因爲她大幾歲,所以,兩人關係之中,她一直佔着主導地位。
漸漸地他明白,紫雲想跟他一起,僅僅是不想失掉一個聽話的傀儡而已!
自從遇見蘇青之後,他才真正明白,原來,不是所有的女修都像紫雲那樣,只索取從來不想他人。
蘇青雖然貌不驚人,但也讓人看着舒心,寧靜。
她從來都是以誠待人,卻不求回報。
慢慢的他纔開始明白,自已根本不會從紫雲哪裡得到任何東西,包括感情。
而他之所以極度排斥跟紫雲結侶,除了明白自己並不喜歡她之外,最重要的是不想受制於那股莫名的自然之力。
因爲,他隱然有種預感,若是順着那股說不極力量,讓他再次跟紫雲結緣,最後,他只會淪爲她任意驅使的工具。
這個念頭不知何時出現,但卻在他心底紮根極深,也許當他從對蘇青抱有好感時,便開始這般猜度了吧。
其實,洛陽看似我行我素,但內心深處也希望有人能夠給予他溫暖,能讓他從心底得到放鬆,進而纔會主動去關心呵護她。
他之所以心悅蘇青,僅僅是她在他人生中出現在正好的時機,在他最爲無助的時候,盡心伴在他身邊罷了。
“洛陽,我真的沒想到你會中意於我。”蘇青依在他懷裡,聲音如夢似幻的說:“當年月下一見,驚爲天人的少年,本以離的很遠,很遠。”
洛陽緊緊擁住她:“能得修真界天才丹師的垂青,也是我的榮幸!蘇青,你不知當聽到你一丹難求的盛名之時,我有多害怕,害怕你結丹之後會看不上我。”
蘇青難以置信的側頭看他:“其實,是我一直都不敢相信,你真的會看上我哎!”
就如同當年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她在宗門中除了喬曉嘉所結識的絕色少年,竟然就是所傳中的第一修士一樣。
雖然,一開始她直覺他不平凡,但卻沒想到他竟然仍元嬰門徒。
不過,當年他築基成功突然離開,她也曾失落好幾天,同時,也明白他們可能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果然,當得知他的真正身份之後,不同於喬曉嘉的憤怒,她只是平靜以待,畢竟二十年的扶持之情還在。
但同時也只他跟尋常同門好友一樣,再沒有當初的那份共同成長之誼。
所以,她從來不過問他任何過往,也從未想過去拜訪於他,因爲,在她心底十分清楚,自已不過是宗一介可有可無的弟子。
而洛陽則是全宗矚目的天之驕子。
他能當她好友時常問候一聲,於她而言就已足夠。
而且,那個時候,她滿心牽掛的都是孫儀,那個曾在她最困頓迷茫之時,給過她溫暖的人。
二人相攜立於雲端隨風而行,互訴衷腸,一起回憶之前種種,說不完話,道不盡的情。
洛陽雖然很想問她關於散盟盟主之事,但只想想就覺得呼吸不暢,隨之打消的念頭。
他謀的是跟蘇青將來,往事就讓它隨風消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