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抽泣道:“若說是我腹內兩人尚未出世的孩子確實因我而亡,因爲,那時候我已經都保不住生機,只能帶他們一起死。”
說到這裡,她直起身子道:“其實,我本是真心愛慕周朗,他也對我一往情深,但是婆婆她見不得我們太好,便弄了個妾回來!”
聽到她說起妾,蘇青不由好奇的問:“那妾那底是個什麼東西?竟然害得你們母子四人慘死?”
可能蘇青的話入了她的耳,那女鬼終於朝她看一眼回答:“她一開始只一般女子,因夫君非不喜她,所以,我並未將她放在心上!”
接着,只聽她恨恨道:“因爲夫君一直不肯於她圓房,所以,婆婆便讓他們一起出去,誰知,回來之後,她便如變了一個人般,妖魅異常,而且,身上也多一絲妖氣!”
“妖氣!?”孫儀跟蘇青兩人異口同聲的問。
“是的,是妖氣,而且這妖氣極歷害,婆婆不久便被其控制,所以,才變本加厲的折磨我!而我當時被夫君帶回來的石器所困,在其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聽她這麼一說,蘇青纔想起那個器靈也曾說過,那小妾控制住周夫人,原來確有此事!
“那天,她們又把我叫過去,倍加折磨,不料,趁我暈過去時,竟然害了我的孩兒!當時我臥牀十餘天,夫君也被她們矇蔽,只跟我說是孩兒走失,我也沒想到婆婆她,會殺害親孫!”說到這裡,這女鬼已經哭的不能自已。
蘇青心裡嘆道:雖然一開始這女子好似不太在意孩子,可是,必竟是親子,怎麼能割捨得下?不由十分同情於她。
孫儀則根本不爲所動:“你身爲陰類,自然知曉於人締結將會給他們帶來禍害,最終禍及子女自身,還一意孤行。結果間接害死了自已骨肉至親!”
原來如此!怪不得一上來孫儀便說是這女鬼害死了周家一家,卻是爲得這個,到底是人鬼殊途!
那女鬼搖搖頭道:“我不後悔跟周朗在一起,他是真的中意於我。不然,在那妾以妖法數次引誘逼迫之下,他都堅決不於其同房!只是他後來也無力救我們母子而已!”
“到底怎麼回事?那妾跟周家諸人到底因何而亡?”蘇青好奇的問道。
女鬼慘笑着說:“那妾是被其身上的妖氣侵噬而亡,而我公公他後來被那妾迷惑,兩人私通後有了孩子!”
“那孩子血統不正。胎死腹爲妖氣所侵,最後活活吞噬母體!哈,這都是報應!可惜,周家三人怎麼死的,我真的不知,我只去見了夫君一面,把這些都告訴他之後,然後便開始去找精魄!”女鬼有些落漠的說。
孫儀哼了聲問:“那你想不想知道,周寶是怎麼死的?”
到底做了幾年的夫妻,一聽到周寶。那女鬼頓時有些激動的問:“周朗他到底因何而亡?”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周寶是先殺了其母,然後以死祭靈,而其父則隨而自裁而網亡!”孫儀沉聲道。
“以死祭靈?夫君他到底純孝!一定是失手殺了婆婆吧!”那女鬼難以置信的問道。
孫儀冷笑一聲道:“他沒那麼孝順,知道母親害死三個兒子跟妻子,他怎麼會祭她?他祭的是你的靈!不然,你以爲自已犯下這麼大的因果,還在好好的呆在這兒!”
“什麼!你說夫君他——”那女鬼聽得此言,如同落了線的提線紙偶一般,伏倒在上。
孫儀嘆了聲說:“你那夫君可真是個情癡!他明知你非同類。還對你心一片真心!而你呢?卻暗恨於他,將自已的憤怨加諸在他身上,在自已被因之時,不努力自救。救子,而是自私的將孩子置於死地!”
那女鬼伏地上久久未起身,她從未想到,其實,她所謂的悲慘處境,完全可以避免。只是她只迷在了自已的怨恨之中,結果,害了所有至親之人!
蘇青悄悄靠近孫儀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的?還猜到她一定會來?”
孫儀淡淡笑了笑說:“是那個小鬼說的,他說過母親對他很好,每日喂精血給他,還有就是,其實父親也知道這些。”
“就憑這些你就能猜出這麼多,甚到周寶一家的死?”蘇青簡直難以置信,是她真的太苯,還是孫儀絕頂聰慧?
孫儀搖搖頭笑道:“我那有這到神通,其實,周寶及父母之死,是我無意間得知的,自我們去訪過周家老宅便已知道,有空跟你細說!”他看了眼地上的女鬼,蘇青明白他是不想這女鬼知道,便知趣的打住不再追問。
良久,那女子絕然從地上起身,重新跪下對着兩人叩拜三下虔誠說:“請救兩位仙人,將送我進入往生之道,顏羅若不再於周朗相逢,便永不爲人!”
看着眼前的女子身形漸漸消失不見,地上只留下一件帶着兜頭風帽的黑披風。
孫儀嘆息一聲彎腰撿起那件披風道:“周家的事情總算有個了結了,這下,我們可以安心的離開了!”
蘇青定定的看着他手裡那件黑披風,內心唏噓不已,沒想到周滅門之事,卻是因顏氏這個看上去最可憐的人而起!
孫儀見她一直盯着那件黑披風,便遞給她道:“你若是喜歡便拿去罷!這確實算得上一件不算的法衣,只是上面陰氣頗重。”
蘇青連連擺手道:“還是你收着吧,我去這些陰物有些犯怵!只是對它有些好奇罷了!”
孫儀笑着搖搖闊頭說:“我只知是件不錯的法衣,卻不知其有何妙用,至少可保陰魂一時不散,且行走於暮間。”
“孫師兄,你是如何得知周家三口死因的?”蘇青又提出這個她一直沒想明白的問題。
孫儀輕聲道:“就是我們兩個去周莊周家大宅探訪之後,方纔得知。”
蘇青崇拜的看着他:“我那天什麼也沒發現啊,你怎麼看出來他們死因的?又沒有屍體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