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將炸彈拆開?”夏芒對程默的指手劃腳很是不滿。
在場也唯有她敢對參謀有意見。姚玉玲與顏天藍兩組許是因爲生疏的關係,參謀一般不發表意見,偶有意見她二人必也沒有疑問。蕭凌暉只是看着晴陌打牌,從開局到現在,一個意見也沒有。
晴陌想,或許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對面那個人身上吧。
“這樣功效等於兩副炸彈。”
晴陌馬上明白,剩餘的五個“2”都在夏芒那裡了。夏芒本輪地主,按位置來說本是她最有可能先逃,可是手中還有兩張碎牌,看來是沒什麼希望了。
“怎麼從頭到尾一句意見也沒?”
“你的牌技很好。”
姚玉玲在旁邊“哼”一聲,看了眼手中的牌,又斜了眼晴陌,憤憤不平:“從小到大,她打牌就是全班第一,連男生都贏不了她。”
一點也不提晴陌學習成績也是全班第一,男生也考不過她的事。
“好多年沒玩了,再說,有這麼多高手參謀在,我又哪能比。”
一旁負責記分的擺擺剛算完分數,忙站出來說話:“不是呢,你現在積分排第一。”
不過晴陌早注意到擺擺的眼神一直往她這邊飄,她當然知道她不會是因爲對她有好奇才如此,因爲擺擺的視線撇向她身爆從未與她對視。
晴陌又看一眼程默,如果不是夏芒不肯每次都聽他的,第一非他們莫屬。
想到這,晴陌忽覺無聊萬分,藉故走開了會,牌就由蕭凌暉來打。
晴陌四處閒逛,山莊得天獨厚,風景確實大好。
回到牌桌爆蕭凌暉就想將牌交還給晴陌,晴陌避開,轉而到一旁與葉子一起逗小。儘管如此,牌桌的形勢晴陌大概還是知道的。
她離開之前分數位居第一,現在只怕保不住了。遊戲規則,前兩名坐享清福,後兩名是晚上燒烤的勞動主力,晴陌笑笑,看來蕭醫生還是捨不得他的初戀動手呵。
結果當然是虞瑋韜、顏天藍、蕭凌暉和晴陌勞動。
姚玉玲和宋子瑜真沒有幫忙的意思,夏芒倒是想過來熱心幫忙的,不過被蕭凌暉以她從小到大都不會這些爲由,又推了回去。
“我來洗吧。”
“好。”顏天藍一組負責生火搭竈,她與蕭凌暉則負責洗、串、醃。晴陌本不想這樣的,可是一想起蕭凌暉拒絕夏芒幫忙的理由,心裡就有些堵得慌。
蕭凌暉感覺到晴陌微妙的變化,以爲她是埋怨他輸了牌,不免有些愧疚:“牌技太差,連累你了。”
誠心實意的找了個藉口,晴陌彎了彎嘴角,只說想到前面看看,就走開了。
露天水臺比鄰花園水池,中間隔着條不寬膽階過道,兩側有低低的桂樹。
“我沒事,你出去吧,我自己能洗。”聲音還帶着顫,不知是身冷,還是心冷。
“陌陌……”
“我真的沒事,你幫我去找套乾淨衣服來。”
姚玉玲不放心的看她一眼,又摸了摸她的額頭,轉身出門。
晴陌咬着牙,半爬起身將門鎖上,又坐回浴缸。她一向不喜歡使用陌生的浴缸,可是她現在站不直,牙關會打顫,腿也會發軟打顫。
她坐在浴缸裡,打開水,忘了調節溫度,也感覺不到水的溫度,只覺得渾身上下透心的冰涼。
她在掙扎時有看到蕭凌暉,不過那時他的眼裡只有夏芒。一想到這,晴陌的牙齒又開始打顫,蜷着身子抱着膝蓋,不知臉上流下來的是水是淚。
他說他是喜歡她的,他說不許她再輕易說分手,他還說要拜見家長……她以爲他這樣,至少心裡有了新的輕重,在剛纔這樣的場合下,能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沒想到還是原樣!
她以爲她現在是他的女朋友,他也在人前承認了她的身份,剛纔那時候他眼裡應該只有她纔是。
原來她還是隻是朋友。比不得那個人!
原來屬於心底的烙印,是填不滿、是替代不了的。她一早就知道的,結果卻是一次次遵循心裡的感覺,一次次不受控制的選擇相信他。
她當時怎會天真的以爲她能取代夏芒在他心裡的位置?三十多年的單戀,即便對方結婚生子也依然不改的關心她呵護她守在她身爆她竟然以爲她會不一樣,多麼可笑!
“陌陌,陌陌,你好了沒?”姚玉玲在外面拍門大叫。
晴陌精神恍惚,聽了很久才聽清姚玉玲的話,上下看了下自己,溼溼的衣服還粘在身上,冰泠的水還在頭頂上方衝着,怎麼算好,怎麼算還沒好?
“陌陌……陌陌……”夏芒早已經洗好,晴陌這邊卻遲遲沒反應。姚玉玲擔心晴陌會出事或暈倒,拍門聲更大,一下子將所有人都吸引了過來。
似乎她再不開門他們就要破門而入了,晴陌扶着牆壁起身,蹣跚着走到門邊開門。
門裡門外皆是一驚。幾位男士怕遇見尷尬,聽見開門聲早避到了一邊去。
姚玉玲看到晴陌臉色煞白,身上還是那身溼衣服,及腰長髮溼漉漉粘在她臉上、身上,猶滴着水,洗半天浴室開門一點熱氣也沒有,反而是一股冰冷的氣息,又氣又急:“怎麼搞的,你用冷水在洗麼?你怎麼用冷水在洗!”
只是她話音未落,晴陌身子一軟,重重撞靠在門上,門受力往後,晴陌失了依靠,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陌陌,陌陌!”姚玉玲失聲尖叫,一羣人就圍了過來。
所幸現場有醫生,大家七手八腳的將晴陌抱回浴缸,幾個女同胞留下來替她熱水洗澡,換上乾淨的衣物,擦乾頭髮又將她抱回。
彼時晴陌已經發燒昏迷。大幸的是金牛山莊藥物也很齊備,姚玉玲雖然氣不過蕭凌暉,不過情況緊急,也只能由着他出手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