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紋身男稱之爲‘虎哥’的這傢伙,個子不高,但卻極其的魁梧,要不是臉型跟黑熊差異太大,付正義真以爲這傢伙是黑熊的親兄弟。
紋身男跟他的那幫子朋友,付正義是覺得制住其中一個還能拖延下時間、應付一下,可眼前這個壯的跟黑熊一樣的虎哥,即便是加上曹運江跟佘海波三個人估計也不是對手,所以付正義將半截啤酒瓶丟到了一旁,看着他跟訓孫子一樣訓斥着這幫酒喝多了的紋身青年。
跟尿了褲子一樣的紋身男,渾然沒有之前的囂張,酒也似乎醒了大半,在他的那幫子弟兄們被要求雙手抱頭蹲到街邊示衆時,就哭喪着臉被提溜到了付正義的面前,恭恭敬敬的鞠躬、道歉,然後就被虎哥一腳踹在了屁股上,拎起笤帚、簸箕開始清理現場。
見付正義似乎想要開口,虎哥竟是雙手抱拳說。“付老闆,我叫趙虎,劉明達是我大哥。這幾個不開眼的小混球是城東小六的人,要是你覺得心裡面還不痛快,你說,我來辦!”
事情就這麼解決了,付正義有些感慨,掏出煙遞了根過去表示感謝,可見那穿運動服的女孩還一臉不忿的盯着那在掃地的紋身男,便板着臉將她揪了過來。
被扯住了袖子拽了過來,女孩這纔有些愕然的嚷嚷起來,問付正義想幹嘛?
“還問我想幹嘛?人幫你解了圍、不該過來表示感謝?”
瞅了瞅趙虎,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女孩卻將下巴一揚。“哼!一丘之貉!都不是什麼正經人……”
“劉卉!你可沒你爸那本事!今天要不是趙虎在場,你以爲你能跟這幫人叫板、不出事兒?”
劉卉神情間卻越加的不屑,撇了一眼那撅着屁股在認真清掃的紋身男提高了聲音。“他們敢!還真以爲沒王法了呀?”
“成!那算我多事兒!”
付正義可是被氣着了,給趙虎遞了個眼神,便邀請坐到裡面去繼續喝酒。
趙虎雖說一直保持着微笑,可眸子裡卻已經有了隱隱的怒意,見付正義遞了個眼神過來倒是領會了他的意思,乾咳一聲便衝着那紋身男說,你們就當我人不在,該怎麼繼續、就怎麼繼續吧。
拿着笤帚在掃地的那紋身男,瞅着趙虎那表情就跟要哭出來了一樣,一咬牙便丟了笤帚衝外面吆喝了一嗓子,於是蹲在外面馬路牙上示衆的幾個便衝了進來,將劉卉圍在了中間。
趙虎見那紋身男將兩邊的老闆都叫過來算損失,他這才轉過臉來困惑道。“付老闆,這女孩跟你啥關係?他們這幾個在城東也算是比較老實的,作奸犯科是不至於的,更沒犯過什麼大事……”
聽懂了趙虎的意思,付正義給他杯子裡倒了啤酒這才壓低了聲音道。“這黃毛丫頭給家裡慣壞了,不過只要不是特別過分一般人還真招惹不起,她爸是劉長和。”
趙虎愣了下,跟着便苦笑着搖起了頭。“怪不得呢,確實,在邗州地頭上能惹的起這小妞的人還真不多!”
曹運江臉色也是一變。“就是剛提拔成副市長的那個劉長和?”
“嗯,我剛從他家裡吃了飯出來的,這丫頭從四樓用繩子把自己給吊下去的,膽子大的是沒邊了……”
聽付正義這麼一說,瞄了一眼那被圍住走不掉的劉卉,趙虎先是慶幸剛纔認出了付正義、便出手幫他解了圍,可緊跟着便是心頭一凜,明白他最後那句話雖說是在感慨,但實際上卻是在表明他跟劉長和的關係,親密到了能去其家裡吃飯的程度!
被幾個光着膀子、滿胸膛都是紋身的男人圍住沒法動彈,劉卉就算是知道付正義不會讓自己在這裡出事兒、可還是覺得心虛,所以等兩邊的老闆將損失計算出來、告訴她該賠多少錢時,劉卉可就急了。“憑什麼呀,要不是因爲你我何至於啊……”
紋身男酒勁已經過去了,知道虎哥就躲在一旁看着,因此等劉卉嚷嚷完數着手指給她算賬。“小妞,澆我一褲襠啤酒我都還不跟你計較了。那三張桌子都是你掀的吧?滿桌的燒烤是不是被你給糟蹋了?還有這邊的那兩張板凳,是不是也是你拆的?就算之前是我不對,可那也是公安纔有資格管的,你憑什麼呀?要麼咱們現在一起去派出所,該我的我賠,如何?”
賭氣從家裡溜了出來,身上本就沒多少錢的劉卉只是想要見識下邗州有名的排擋一條街,喝了點酒之後自然是自信心爆棚,瞅見紋身男偷窺人家女孩裙底就毛了,上去澆了他一褲襠啤酒這才發現對方扒了上衣不但塊頭大、力氣也不小,倉惶之間倒是一腳將他給踹到了隔壁,可沒想到這傢伙的朋友們都坐在外面喝酒呢!
打是打不過了,跑、也是跑不掉的,賠錢她也真賠不起,之前心氣沒消也就使了性子,見付正義現在像是真的不管她了可也就急了,嚷嚷着說自己老爸是邯州市公安局的局長劉長和,誰敢碰自己一指頭、保證吃不了兜着走的。
紋身男懵了,轉過臉瞅了瞅趙虎、見他正瞪着自己呢,猶豫再三盤算着自己就算是被抓進局子裡事兒也不大,可要真惹翻了虎哥、驚動了劉明達,那以後整個邗州可也就沒了立足之地,於是將心一橫,乾脆的問劉卉是不是真的要去派出所解決?要走現在就過去!
劉卉慫了。
她清楚自己真要是因爲這事兒給帶進了派出所,那丟的可就是劉長和的臉了,甭說想要跟家裡要錢回去上學了,搞不好直接能被關禁閉的!
但心虛歸心虛,劉卉眼珠一轉可就衝着付正義的那方向哭嚷了起來。“付正義!你就看着我被這些混混欺負?我媽可是說過的,在邗州有什麼事兒都可以找你的……”
沒搬出劉長和、反倒是將蘇益嫺給搬出來了,本想再等等看的付正義可也就只能讚歎這丫頭的聰慧,分開人羣將她給帶了出來,這才問她到底想怎麼着?
將強擠出來的眼淚給抹了,仰着臉瞅着他劉卉本想再說些狠話的,可見付正義那臉色確實不太好看,只好委屈的說自己身上沒錢,賠不起,也不能讓這事兒給家裡人知道。
一聽這話付正義可就不客氣了。“逃學曠課,還一個人跑到金陵去追歌星、看演唱會,就你這樣子還想當飛行員?”
哪裡能想到家裡竟會將這事兒也說了出來,劉卉那眼眶可就有些紅了。“怎麼着啊?人沒有理想跟鹹魚有什麼差別?我又不是什麼天才,從小學開始就比同學們年紀小,連個朋友都交不上,上了交大除了外語其他的我根本就學不進去!同學們知道我是走關係進去的、都疏遠我,你讓我怎麼辦啊?”
說着劉卉的眼淚可就掉了下來,趴在桌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付正義最頭疼的就是女孩子哭。
何況算算她的年紀也不過才虛十七,按理來說還該在上着高中呢,卻因爲小時候被家裡視爲了‘天才’,所以就這麼一路磕磕碰碰、倔強且孤傲的上了大學。
遞了了張餐巾紙過去,付正義問。“那你高考前的摸底成績是多少?”
“三百出頭……”
付正義想笑,可一想到自己前世高考的那成績也就嘆了口氣。“偏科,還是真不行?”
“我英語還成,可我媽硬是讓我選的文科,歷史、政治我真記不住的……”
掏出煙來點上,付正義想了想便問。“那你爲什麼想要開飛機呢?”
劉卉擦乾了眼淚、擡起頭瞅了他一眼,很是有些奇怪的說。“想當飛行員又怎麼啦?我又沒想過開戰鬥機,民航機可以當機長,要是學直升機可以當警察、或者是加入救援隊,難道你不知道國外有不少救援隊都需要直升機駕駛員嗎?他們可都是很厲害的,開着飛機去災區救人、投放救援物資……”
劉卉的這番解釋,當即就讓付正義愣住了。
怎麼以前就沒想到呢?
西川那邊單是搞防震建築、也只是能夠避免地震爆發時減少些傷亡,可想要讓災民們迅速轉移,沒直升機是不可能實現的!
見付正義一臉的古怪,劉卉翻了個白眼鬱悶道。“行了,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沒用,招飛我條件差得遠,身高不夠、視力不達標、學習成績也差。你跟我爸媽他們一樣,就是覺得我是在做夢……”
付正義想通了,也有了思路,見劉卉如此沮喪便笑了起來。“那如果我能幫你實現夢想,你準備怎麼謝我?”
劉卉一臉的嫌棄,當即便一撇嘴。“嘁!你還真敢說啊,成啊!我劉卉這輩子就給你做牛做馬了,就算是以身相許那也能商量的……”
瞅着她那排骨一般的身材,付正義真被這黃毛丫頭給氣的哭笑不得。“你長的醜……”
劉卉氣惱的嚷嚷起來。“那是本姑娘還沒發育好呢……”
付正義一拍桌子。“我是說你想的倒美啊!還以身相許呢,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