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需要拿出一千五百萬美元進行補償,但提前清算的管理費和超額利潤的分成,也足以讓紐約公司的資本金增加近五億美元。
而且,這還只是通過佳美銀行所發售的第一期基金,若是將之後發行的那兩期基金也都如此處理,那麼紐約公司的資本金將達到七十億,所管理的資金也可以超過了兩百億美元。
兩百億美元的資金量,跟國際知名的貝萊德、富達、施羅德等基金公司的規模自然還是不好比的。
但如果說是以成長性來進行對比的話,任何一個國際對衝基金公司都絕對無法跟老託尼所管理的【fl美洲投資管理公司】相提並論。
付正義僅僅是睡了一覺,紐約的老託尼就因爲他的一個要求而忙了一下午,不但將紐約公司的財務數據整理了出來,還想出了遠比付正義所能想的還要周全的抽調資金的辦法。
份額拆分!
按照原本的基金管理規定,如果基金公司想要收取管理費、提前提取超額利潤是需要對客戶預期利潤進行適當補償的,可若是以份額拆分的方式、允許進行短時間的申購和贖回,那麼之前所估算的一千五百萬美元的補償金,可就無需支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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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麼做也是存在一定風險的。
說道這裡,老託尼便進一步詳細解釋。“boss,如果提前公佈了淨值,並按照約定提前進行份額的拆分,那麼一旦開放了申贖,就有可能會出現客戶大量贖回的情況,這會導致公司被動的減倉。當然,如果說好的一面,那就是因爲淨值提升的幅度相當可觀,也許會吸引更多的資金購買,導致公司體量徒然膨脹,不利於後續的操作……”
付正義想了想,才問道。“我記得紐約公司建立了客戶心理分析部門,那麼這個部門的意見呢?”
老託尼:“客戶管理部門的分析是肯定會有不少客戶進行部分的贖回、但保留最初投入的資金。而更多的則會藉助於這次開放申贖的機會,繼續追加投資額度……”
付正義盤算了一下,覺得紐約公司通過佳美銀行一共發行了三期,即便說是因爲提前開放了申贖而造成資金總量的降低,但也不至於影響到整個公司的繼續運作,因此也就同意了老託尼所提出的方案,先公佈淨值進行份額拆分,然後根據申贖資金的數量決定是否設置申購和贖回的上下限。
結束了跟老託尼的通話,付正義看了下時間,見舊金山此時應該是晚上六點半,便撥了劉美佳公寓的號碼。
正在廚房裡準備着晚餐,劉美佳將電話夾在肩膀上問道。“嗯?又有什麼事兒?”
將紐約公司所準備採取的方式說了一下,付正義便詢問目前她的情況。
“沒什麼呀,到了週末我就去學習駕駛,平日裡只需要盯着灣邊證券的情況就可以了。銀行這邊普通客戶發展緩慢,但高淨值客戶的發展倒是比較快,另外就是……”
說到這裡劉美佳停頓了片刻,這才重重的舒了口氣道。“我的綠卡下來了,如果不出意外一年後就能夠轉美國國籍了……”
付正義一愣。“啊?之前你不是準備獲得綠卡就行了嗎?怎麼想起來連國籍都要放棄了?”
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劉美佳將煤氣竈關掉後纔開口道。“我考慮過了,綠卡拿到了也只是個居留權,想要讓我的家人都能夠享有這邊的醫療保險和社會保障,家裡只有我是可以最快獲得移民批准的……”
付正義奇怪道。“美佳,你父母的身體還好吧?”
“我媽一直有胃疼的毛病,我覺得有必要讓她來這邊進行詳細的檢查……”
牽涉到對方的父母,付正義覺得有些話就不太好說了,猶豫了片刻纔開口道。“美佳,爲人子女盡孝是沒錯的。可就因爲這個而放棄國籍,我覺得不合適,也很不妥當。如果治療需要錢的話,怎麼都是好解決的……”
劉美佳抿着嘴沉默了片刻,這才嘆了口氣道。“正義,這個問題我們能先不談嗎?”
“美佳,我知道你家裡曾經遭遇過些什麼,我也知道你工作之後遭遇了許多的麻煩和不公平,你委屈、你不理解、你失望、你憤怒,我都是能夠明白的。可問題是這些都不是移民的理由,我們的國家會越來越強大,如果在國家強大之前有錢的、有能力的、有技術的全都移民了,那我們的國家靠誰去強大呢……”
劉美佳默默的聽着,很快她就捂着嘴蹲在了地上,任由眼淚劃過臉頰、掉落。
察覺到劉美佳在無聲的啜泣,付正義不再講述那些大道理。“我是不建議你移民的。但既然還需要等一年的時間,我覺得你可以再多考慮一下、多看看你腳下的這個國家到底有什麼是吸引你的,等到了明年的這個時候你再下決定,如何?”
劉美佳‘嗯’了一聲,哽咽着問還有沒有其他事?
“心情不好就給自己放個假!許多事情是不需要你去親力親爲的,否則還要下面那些管理人員幹什麼?”
付正義的調侃,沒有能夠得到迴應,劉美佳只是再次‘嗯’了一聲,就先掛斷了電話。
看了一眼餐桌上已經放的冷掉的早餐,付正義嘆了口氣。
劉美佳想要移民的理由,他都是清楚的。
這種、那種的原因,這樣、那樣的情況,他都清楚,甚至於他所知曉的,遠比劉美佳所聽說過的還要多的多。
移民大潮,目前還沒有開始。
但隨着荷包的鼓脹、有不少身家億萬者、以及有着一技之長的人陸續加入了希望移民的行列,甚至有過一段時間就那張小小的‘綠卡’所代表的並非是什麼永久居留權,而是代表着一種身份、一種優越感、一種可以俯視國民的資格!
但人離鄉賤,只有親身經歷過的纔會感受到那種切膚之痛,也只有那些經歷過的人才會真的明白,實際上外國的月亮並不會比國內的圓……
想到這裡,付正義嘆了口氣,覺得還是有必要在去跟劉美佳當面談一談,不一定是要強硬的進行阻止,但總歸是希望能夠讓她明白一些情況、知曉一些事情,最終她會如何選擇,還是需要由她自己決定的。
因爲……
自己終歸是無法給予她所最想要的那個身份……
付正義的早餐,吃的索然無味。
九點半,他給謝運鵬去了個電話,說自己可能會搭乘晚班機前往燕京,準備明天一早去看下那四合院。
十點,戴維帶着他的助理過來聊了幾句,得知之前的那對賭協議已經提前鎖定了勝利,沉吟了片刻才苦笑着說,以後絕對不跟你打賭了。
本想說是自己的‘運氣好’,可之前跟劉美佳通的電話讓他心裡面有些堵得慌,笑了笑也就沒有迴應,而是等到了十一點便將戴維送到了酒店門口、目送着他的車離開。
返回酒店之後,付正義在大堂的角落裡找到個內部電話,撥了坎蒂絲房間的號碼,可電話卻一直都沒有人接。
記得《公主日記》的劇組是下午的航班,付正義掏出手機想要給坎蒂絲打電話,可酒店大堂裡卻傳來了喧囂之聲,並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喊坎蒂絲的名字。
轉過身一看,被《公主日記》劇組成員護在中間的坎蒂絲戴着超大的墨鏡,她用帽衫的帽子將臉遮擋住了大半,低着頭隨着在前面開路的她的製作人薩貝爾迅速往外走,出了酒店便鑽進了一輛保姆車急速駛離了酒店。
雖說覺得坎蒂絲就這麼走了有些遺憾,但付正義也清楚目前她正處於被媒體所糾纏之中,怏怏的一個人回了房間。
叮咚……
門鈴響了。
付正義走過去開門一看,見是個推着酒店的清潔車、身穿帆布連體工作服、滿頭白髮、戴着口罩的老年女清潔工,他不記得自己要求清潔房間便有些詫異了,正準備說這房間暫時不需要清潔,可這個老年女清潔工已經推着車子進了房間。
不想被那清潔車撞到,付正義只好邊後退便示意這房間無需清潔。
可推着車子闖進來的這老年女清潔工卻似乎聽不懂英語,鞠躬之後便推着車子往衛生間的方向走。
本還準備進行交涉的付正義越發不解,可見這老年女清潔工年齡頗大,想在酒店裡從事清潔工作的也都不容易,要是自己喊來酒店的經理投訴,那這個老年女清潔工可就肯定是被當場開除了。
從事這種工作的都是由當地的保潔公司派來的,工資低、勞動強度可也並不小,於是付正義不由得心生惻隱,不想計較了。
可這老年女清潔工卻是在在將那清潔車推開之後,徒然轉過了身來,將上身的工作服拉鍊一拉到底,然後便扯着自己的脖頸用力一撕,竟是連同那戴着的口罩一起,將她自己的整張臉都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