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的坐在車裡和胡俊抽菸,動手之前我已經給了胡俊充足的能量——錢,胡俊倒也樂得這樣的差事,與年紀相仿的小混混動手還能賺錢,這可要比他跟着鄭輝天天在真正的黑道打打殺殺強多了。
黃思源則是一臉的凝重,總覺得我這樣很不靠譜,雖然我心裡也明白自己是在冒險,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繼續下去,況且又不是沒有退路,萬一實在沒辦法大不了跟王耀交手時我就認慫閃人,反正事兒已經被挑起來了。
心裡想着,天也越來越黑,不過電玩城外的燈倒是很明亮,我們能很清楚看見進進出出那些人的臉,眼哥一直伏在車窗邊盯着那頭的動靜,還不時瞧瞧我,露出一個虛僞的笑容來,而李夢陽則按照眼哥的安排,一個人將車停在遠處看戲。
正感覺有些乏味之時,電玩城裡卻走出了夥兒人來,其中有男有女,一看就是在社會上混跡的那種不良少年,男的一個個或者染着頭髮或者剃着光頭,很囂張的叼着煙站在門口吵吵嚷嚷與身邊那幾個風塵味十足的女孩兒摟摟抱抱,很肆無忌憚的樣子。
“出來了!”眼哥對車裡的人說道,然後指了指裡面一個高個子的小子對我說:“上次圍我和夢陽的就有他,小逼崽子當時老他媽狂了,給了我好幾下!”
“眼哥,我說你是給夢陽出氣還是給自己出氣啊,咋竟找惹你的人呢?”我打趣道,眼哥撇嘴一笑道:“你懂啥,這叫公私兼顧,反正就是他們那夥兒人,都他媽該打!”
我也沒心與他爭辯,還沒等他跟他的人吩咐好,我就推了下胡俊和黃思源,起身拉開車門下了車,眼哥見狀又不方便大聲喊,只能壓低嗓子問:“苑意,你幹啥啊?”
“不幹啥,動手唄,你就瞧着吧。”我頭也不回的扔下了一句,帶着胡俊和黃思源就朝電玩城門口那夥兒男男女女走去,還衝李夢陽停車的方位揮了下胳膊以引起他的注意。
在車裡的眼哥他們發愣的注視下,我來到那夥兒人近前,露出輕佻的笑容朝離我最近的一個女孩兒吹了聲口哨,然後就用色迷迷的眼神盯了過去。沒成想那丫頭不但沒惱,還好像故意迎合我似的扭動了一下腰肢,臉上泛起一絲媚笑,似乎很享受這種被人調戲的感覺。
這他媽是什麼世道啊,姑娘咋都這樣了,我心裡暗想道,可又不好馬上收斂,只能繼續毫不掩飾的與那女孩兒眉目傳情起來,弄得身後的黃思源差點憋出內傷,更覺得我是在亂來了。
不過這番情感溝通很快就被那幾個小子發現了,剛纔眼哥指給我看的那個高個馬上指着我罵道:“操尼瑪,你擱這兒幹啥呢,想削是不?”
“咋地,看看不行襖,這地方你家開的?”我不屑的反問道,還朝地上吐了口痰,這可把幾個混混氣得夠嗆,紛紛面露兇相的圍攏了過來,一個個張牙舞爪對我謾罵威脅着。
這種場面對我來說簡直是太熟悉了,我根本就沒在乎,見那個領頭的高個小子還在指着我破口大罵,我擡手把他的手扒拉到一邊兒厲聲說:“指你媽個逼,再指我把你手指頭撅折信不?”
“誒我操,你跟我吹牛逼呢襖,你哪兒的啊跑這兒來跟我裝逼,知道我是誰不!”那小子氣得火冒三丈,用東北地區慣用的打架開場模式對我罵道,旁邊幾個小子也都捏起了拳頭,準備隨時教訓我們三個人。
“你他媽愛誰誰,趕緊給我滾邊拉去,看你這傻逼就鬧心!”我毫不示弱的回罵道,那小子見用嘴沒嚇住我,便直接提前結束了這套開場白,掄起胳膊就是一個大巴掌向我拍來。
“胡俊!”我見狀急忙貓下腰去大聲喚道,躲開他這一巴掌的同時,也把身後的胡俊讓了出來。
手疾眼快的胡俊立馬就抓住了那小子的手腕,疼得那小子一激靈,我趁機直起身子的同時緊握着的拳頭也打了出去,這一下正轟在那小子的下巴上,要不是他個子高致使我的胳膊不能發出全力,我很有信心這一下就把他給打懵。
不過這一下也已經不輕了,這小子一隻手被胡俊抓住,另一隻手下意識去捂下巴,疼得也說不出話來,只是乾着急直瞪眼的看向身旁的幾個人,那幾個小痞子這纔回過神,紛紛叫罵着打了過來。
因爲有胡俊坐陣,面對這五六個小混混我真就沒放在眼裡,與黃思源一人對付一個,其他的就都交給了胡俊,在那幾個女孩兒的叫嚷聲中,沒費太多時間這幾個傢伙就都被打得屁滾尿流了。
除了那個高個被胡俊打得太慘無法起身之外,剩下的幾個小子頭也不回落荒而去,好像還沒過癮的胡俊見那高個還要起身掙扎,過去俯身又是一頓拳頭,直打得那小子再也不敢起來,胡俊這才心滿意足的收了手。
不打倒地上起不來的人,這是胡俊的習慣,當初爲了他勢必將每個對手放倒我還被他坑了不少錢呢,現在想想都有點心疼不過也覺得挺有意思的。
見沒用其他人插手這夥兒人就被我們三個搞定了,眼哥一個人下了車,站在車門邊兒神情複雜的看着我們,我則笑着衝他揮手示意,然後回頭對地上那小子說:“誒,看見那頭是誰沒?告訴你那些哥們,就說眼哥要找他們報仇,該跑就趕緊跑,要不然就全他媽廢掉!”
那小子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裡面好像還夾着一顆牙,聽到我這話轉頭望向了那邊兒的眼哥,雖然沒有說一個字,但眼睛裡已經寫滿了怨恨,畢竟在市中心一帶眼哥由於經常跟李夢陽在一起出沒名聲不會小,而相比之下我不過就是個無名小卒了,況且這小子好像也沒認出我來。
教訓完他們,我帶着胡俊和黃思源返回了車裡,而眼哥還站在下面發愣,我見狀大聲喚道:“眼哥,走了,明天繼續!”他這纔回頭看了看得意洋洋的我,咬了咬嘴脣便也上了車,吩咐司機開車離開。
當天晚上見識了我們幾個這幅行爲的李夢陽心情大好,頻頻向我們三個舉杯敬酒,還少有的誇讚起打架勇猛的胡俊,看樣子好像是十分欣賞他,見到這番情景,我忽然覺得是不是應該找個機會讓胡俊取代眼哥呢?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都像這晚一般到處跟王耀有關的人進行挑釁和攻擊,打得那些傢伙狼狽不已,連我都有種稍微出了口惡氣的感覺,畢竟在我心裡也同樣是憎恨王耀那羣人的,那天的羞辱我可一直沒忘。
在執行眼哥的計劃之時我還有意讓胡俊與李夢陽熟識,以便有機會讓胡俊能搭上李夢陽這個金主,我不敢確定胡俊如果替代了眼哥之後,會不會也和眼哥還有過去的吳宇航一樣,但我總覺得無論對人對事還是應該保留一份信心和美好的希望,我寧可相信廣交善緣早晚是會有回報的。當然,把眼哥轟下去也是我現在最希望做的事兒,至於胡俊以後會如何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只可惜胡俊這傢伙好像不太上道,別說眼哥和吳宇航了,連我他都趕不上,還因爲李夢陽這小子取笑他的結巴差點翻臉,弄得我還挺尷尬,卻不知道該怎麼勸他,只好告訴他李夢陽很有錢,完全可以承擔他的任何要求,希望他能把握機會。
可看這傢伙悶呼呼的性子好像不太能迎合李夢陽,我也是乾着急幫不上忙,實在不明白他既然那麼需要錢,爲什麼卻不能改改他那性格而在李夢陽身上獲益呢?不過,我倒是挺欣賞他這種性格的,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或許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不過還沒等我想好這事兒該怎麼辦,被激怒的王耀就有所行動了,李夢陽告訴我,王耀託人帶話要和今晚見面解決這幾天的事兒,李夢陽對此很興奮,覺得報仇的機會到了,不停張羅着要我和眼哥抓緊準備。
眼哥這兩天挺鬱悶,我帶胡俊和黃思源在李夢陽面前大出風頭,而且每次我報得都是他的名號給他結怨不少,他不止一次向我暗示的抱怨,而我則用一句“咱哥們不分這些”來應對,弄得他也是無可奈何。
半夜時分,李夢陽在我和眼哥的陪同下帶着二十幾號人浩浩蕩蕩去跟王耀見面了,地點選在烈士紀念碑公園,說是公園其實就是一座山,樹林密佈的山頂聳立着一座烈士紀念碑,因此得名。
因爲地理和環境因素,紀念用鮮血和生命換來今天生活的先烈之地成了市中心一帶約架的地點,這似乎還真有種諷刺的意味,尤其是像李夢陽和王耀這種家庭背景的人也來此胡鬧,更是讓我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這般情形。
來到山腳下,王耀已經帶人等着了,一見面他就衝李夢陽喊道:“姓李的,你說咱是上去嘮還是就在這兒?”
“嘮你媽個逼!”李夢陽大罵道,胡俊突然在所有人都沒有意料到的情況下朝王耀衝去,我頓時一驚轉頭看向李夢陽和眼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