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睿睿的話,胡柏航竟然哆嗦了一下,但還是逞強的說:“聽你的,你說多大就多大,但最好別太過了,都自己人閒玩就行了,別像昨天那樣了襖……”
胡柏航的表現讓我很奇怪,按理說這傢伙對賭也是輕車熟路,麻將什麼應該不在話下,更何況對方又是個女孩兒,他怎麼慌成這樣?
趁睿睿跟李濤說話,我偷偷問胡柏航他這是什麼情況,話還沒說完他就一副苦瓜臉的說:“操,別他媽提了,這丫頭和這幾個傻逼簡直就是他媽無恥!三個打我一個動不動就給她點炮我就不說了,一約摸我牌好或者要胡牌的時候,那幾個小子不是踢桌子就是故意給牌颳倒,更過分的是,你看見他們帶頭那個沒,就擱我背後一站跟閻王爺似的瞅着我,那他媽壓力別提多大了,我真怕贏錢再挨頓打,畜生啊!”
“我操……”我不由得有些驚訝,沒想到現在的胡柏航還能吃這種虧,低聲問,“要這麼地你不能少輸吧?”
“操,要不是濤哥我褲衩子都得輸沒了!”胡柏航苦大仇深的說道,還狠狠的瞪了睿睿一眼,而睿睿看他卻好像還帶着一臉欣喜,就跟看見提款機了似的。
這時門外的老樸又走了進來對李濤說:“濤哥,二樓有人想借錢!”
“借他唄,這點事兒也告訴我?”李濤漫不經心的答道,那個老樸卻爲難的說:“不是,他想借錢可又說咱們這兒利息高,不合理,想找管事兒的說道說道……”
“我操!”李濤輕蔑的罵了聲,“沒錢就別玩,沒那兩下子跑二樓裝什麼,還嫌利息高?讓他打聽打聽,整個向東街賭局放賬的價都我定的,上哪兒都一樣!”
老樸滿臉賠笑的點點頭說:“那我就去這麼跟他說了,不過,我聽說他好像是區委的一個小幹部啥的……”
“啥幹部能咋地,就算市長來了也這樣!”李濤不以爲意道,但想了想他站起來說,“得了,我去看看吧,一天事兒太多!”
李濤囑咐我們自便,還答應晚上請大家吃飯就帶着老樸離開了,而這時胡柏航告訴我,這個麻將館一樓那些散桌都是玩小麻將的閒人,而二樓幾個封閉的包廂纔是真正意義上的賭博,來的人也是形形色色各路神仙都有。
“你見過打麻將用尺量錢,用竹筐吊起來裝錢的沒,這裡都有!”胡柏航神秘兮兮的對我說道,過去我總以爲那是電影裡纔有的場景,真沒想到在向東街這麼一個麻將館裡竟然會真實的發生,這不得不讓我對李濤所管轄的生意又有了重新的認識。
正想着,我見無賴團伙正竊竊私語着,還時不時看向睿睿還偷笑個不停,看來他們對這個女孩兒的長相也有與我們大部分人一樣的想法,我還有點兒爲這個女孩兒感到同情了,真不知道這樣的女孩子以後還能不能嫁出去。
但他們帶着嘲弄的議論很快引起那幾個小子的注意,這幾個渾身腱子肉的傢伙又習慣性的瞪着牛眼,用威脅的眼神看着無賴團伙,在他們眼裡這無非就又是些不入流的小痞子而已,這也讓他們對我的層次產生了一些鄙夷,或許覺得我不過也是這個級別而已,我甚至覺得他們現在都會認爲我老爸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不過無賴團伙幾個傢伙也是混不吝的主兒,見對方瞪着自己,他們幾個不但沒打怵,還挑釁似的會看過去,很快兩邊就摩擦出了火花,眼看着就像要馬上動手了似的。
見形勢不好,我衝無賴團伙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不要惹事兒,然後對胡柏航和睿睿說:“你們不是要打麻將嘛,還不去呢,等啥啊?”
“不急,不急……”胡柏航擦着冷汗連聲說着,好像少玩一會兒就會減少一份損失。
“那咱支桌玩唄!”睿睿很爽快的說,還熱情的邀請我一起參與,我客氣的擺擺手說:“我會玩,看熱鬧還行,要不我跟你柏航哥一把牌行不?”
“行啊,意哥說的算,這是你家地盤嘛。”睿睿笑道,看來這丫頭知道的事兒還不少啊。
來到一樓叫人找了個空桌準備開打,胡柏航把我拉到一邊兒埋怨道:“操,你急啥啊,趕上輸錢的不是你,我兜裡馬上就分逼沒有了!”
“怕啥玩意兒,今天我擱這兒呢,我就不信他們還敢那麼對你!”我不在意的說道,餘光掃着那幾個小子。
“意哥,柏航哥,來啊!”睿睿對我倆招呼道,我假笑了下不由分說把胡柏航按在座位上,又拉過一把凳子坐在他身邊。
就像胡柏航說的,除了睿睿之外其餘兩家都是那幾個小子裡的人,胡柏航這兩天就是在這羣猛漢的他包圍下與睿睿度過了一局又一局的“麻將情緣”,那種感受可想而知。
領頭那個健哥還想站到後面,但無賴團伙已經在我授意下擋住了他,他見狀轉頭看了看睿睿,睿睿則不動聲色的朝他擺擺手,他只好退到一邊兒冷眼瞧着我和無賴團伙。
麻將打了起來,可能是有我帶人坐鎮胡柏航氣勢也提上來不少,尤其是又摸了一把應該不錯的牌,頓時那張嘴又閒不住的開始說這說那,旁敲側擊的刺激着睿睿和那幾個小子。
一開始桌上四個人還算打得比較正常,輸贏也上下差不多太多,基本都是窮胡,那倆小子雖然偶爾也有送牌的舉動但也不太過分,這讓胡柏航更加覺得輕鬆了,漸漸地手風開始轉順,加上他思路清晰還能算出一些牌,這讓他接連胡了兩把大的,一下就手舞足蹈起來。
“操,這又要幹封頂了啊!”胡柏航得意的說道,還朝我笑着讓我看看他的牌,雖然我看不太明白不過還是故意氣他們的一起笑起來,而對面的睿睿在給胡柏航點了兩把炮之後臉色已經有點不好看了。
這時一直呆在一邊沒作聲的黃思源卻輕輕踢了我凳子一下,我有些疑惑的看向他,他卻微微動了動頭,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我才發現,那個健哥好像有些看不下去了,剛剛看完睿睿的牌,現在正擠進無賴團伙之中朝胡柏航湊過來。
“誒,這牌你得這麼打啊!”健哥裝模作樣的對胡柏航支招兒道,手也不老實的伸了過來,看來胡柏航說的還真沒錯,更讓我氣憤的是,當着我的面兒他竟然也敢如此肆無忌憚,還真是沒把我當回事兒啊。
眼看他手就過來了,胡柏航一縮脖子下意識的去擋牌,我則從嘴邊拿下還剩一截的煙,假意看向別處,冷不丁衝健哥的手就是一下。
健哥反應倒還挺快,立即把手收了回來對我呵斥道:“誒,你什麼意思,沒看見我手嗎?”
“啊?”我這次假裝不明所以的轉過頭來,瞪大眼睛問,“咋地了啊,這激動幹啥?”
“你拿煙燙我手了!”健哥咬牙切齒的說,我假意看了看手裡的煙,聳聳肩道:“沒注意,不好意思襖!”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坐在胡柏航下家的一個小子對我嚷道,我一聽把眼皮一翻冷聲說:“你嚎嚎啥啊,比嗓門大呢襖,我都說我沒注意了嘛,有話不會好好說襖,你想咋地?”
“我他媽跟你好好說什麼!”那小子梗了下脖子對我挑釁道,我裝作驚訝的朝周圍的人笑了笑說:“我操,他跟我說話呢襖?”
“你個傻逼,知道這是哪兒不,跟咱們太子哥裝逼,我看你是活擰了吧!”早就忍不住的陳澤怒道。
聽到這話,剛纔捂着手的健哥冷笑了下說:“什麼他媽太子,不就是一幫小混混嘛,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操尼瑪,你說啥呢!”李巖惡狠狠的罵道,早就跟他們憋着勁兒幾個人一下把健哥圍在當中,但健哥卻帶着輕蔑的笑容,好像沒把這幾個小流氓放在眼裡。
爲了煞一下他的威風,我衝陳澤眨了下眼,陳澤立馬掏出卡簧刀直接頂在了健哥的肚子上,發狠的說:“你再裝逼一個試試來!”
“你他媽敢!”健哥沒料到他眼裡的小痞子還帶着傢伙,愣了下後叫囂道,另外幾個人也都起身作勢上前。
“別激動啊!”我把煙踩滅若無其事的說道,還指了下陳澤手裡的刀。
“我就不信你敢捅我!”健哥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陳澤卻嘿嘿一笑道:“那你來的時候真應該打聽打聽,老子捅過的都是啥人!”
見陳澤不像是虛張聲勢,健哥明顯沒剛纔那麼鎮定了,還向下瞧了瞧那把刀,我則不在意的轉過頭對胡柏航和睿睿他們說:“接着打啊,咋不玩了呢?”
“意哥。”睿睿笑了笑說,“咋說我也是客人,你們這樣不好吧,多嚇人啊。”
“你知道自己是客人,他們知道嗎?”我臉色一變,看了看被包圍的健哥厲聲說,“懂不懂啥叫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再牛逼也得看看是在啥地方吧!”
“意哥,都是誤會,你也別生氣,我替他們給你賠不是了,那你說這事兒咋辦?”睿睿還是一臉笑意,好像並沒對眼前白刃相見的場面過於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