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耗子和小峰之間這件深藏多年的秘密,看來只有老爸他們少數幾個人知道,而且這個秘密居然讓老爸也顯得有一絲不安,似乎他有些擔心小峰和耗子會知道真相,尤其是仍然在忠心耿耿爲他效力的耗子,因爲正是這個被他掩蓋的秘密讓耗子一直揹負着沉重的心靈枷鎖。
儘管我不瞭解這裡面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很明顯,這個事情能讓耗子糾結多年,那絕對是不管對他還有小峰都有着非比尋常的意義。聽到老爸和海子叔提及什麼女人,我似乎隱隱記起,當初小峰對我說過關於女人的一些深有感觸的話,當時我只是那麼一聽別沒忘心裡去,現在想想那也許是他有感而發,只是我還不理解而已。
我十分強烈的想要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除了好奇心之外,更爲重要的是,我想要確認小峰他到底還是不是自己人。顯而易見,在老爸看來如果小峰已經知道了那件事情,那他就必定會和老爸真正的反目成仇,反之他就依然是老爸最初想要安插的“臥底”。
現在的老爸可能也很糾結和擔憂,只是他極力做出鎮定的模樣來,畢竟不管多大的風浪都不會使讓他輕易顯出亂陣腳的樣子,但一絲愁雲還是籠罩着他,只是不知道他對關於小峰和耗子兩個人的事兒哪個在意的更多一些。
耗子作爲老爸多年的心腹,本身又精明能幹,而且在兄弟們之中也算很有地位和威信,現今形勢下他絕對是值得老爸信賴和重用的幫手,老爸肯定不希望他被一些事情影響到,否則那很可能將造成很不利的局面。至於小峰,他的身份和立場都變得很微妙也極其複雜,他究竟心屬何方甚至已經關係到勝利向是否會向老爸這一邊兒傾斜。
可以說這兩個人在這場爭鬥裡對老爸都很重要,如果能有他們倆裡應外合的鼎力相助,那絕對是十分有利的,可現在不僅小峰好像真的已經叛變了,連耗子都很可能會因爲某些不爲人知的事情改變想法,這絕對是相當棘手的情況。
可老爸他們到底隱瞞了什麼,竟可以對倆人產生巨大的觸動,嚴重到甚至可能會跟他反目成仇,這一切我都還不得而知,看來這世上每個人都有着很多難以啓齒的秘密,秘密被揭開的後果往往還會付出不小的代價。
看着耗子心神不寧、悶悶不樂的樣子,我真挺想跟他聊一聊,可卻又不知道該聊什麼,並且擔心這樣反而會壞事兒,只好忍了下來,希望老爸能有一個好的方法來應對,畢竟從種種跡象上可以看出,造成這些後果的絕大部分責任就在他身上。
老爸也確實有所意識,開始有意無意的對耗子愈發和顏悅色起來,對他的關心和叮囑也要比過去多了些,儼然是一副很看重他的樣子,相比之下甚至連海子叔都有點受冷落的感覺了。不過海子叔也明白老爸的心思,而耗子作爲他的“嫡系”,他也同樣不希望在耗子身上發生一些大家都不想見到的事情,對耗子也變得親近許多,只不過粗獷的他那種樣子看着總是讓人覺着彆扭,弄得耗子都有點尷尬了。
圍繞着向東街展開的小規模衝突依然不斷,各方勢力出於各種目的都時不時會來這插一腳,這在一定程度上對向西街的老爸他們也形成了一定的威脅和困擾。可奇怪的是,老爸卻似乎很樂得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架勢,而且每每有長樂街那些“盟友”前來的消息,老爸都會直接派人去襲擊,對他們毫不姑息。
只不過與向西街一條馬路之隔的向東街亂成這樣,各方也在輪番登場,可長樂街卻一直都沒有動靜,尤其是在老爸與孟瘋子私下會面之後,他們那邊兒連爲孟飛報仇的勢頭好像都有些減弱了,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老爸試圖打探他們的情況,但最終還是了無音訊,這讓他也有一點兒煩躁了起來。
就在此時,小朝鮮街老金家卻忽然通過朱所長聯繫了老爸,表示要代表所謂的“大家”跟他見面商榷關於向東街的事情。這個時候,老爸似乎因爲向東街這處地盤站在了以老金家爲首衆多勢力的對立面上,向西街的敵人好像不再是長樂街,更像是他們那些人,與長樂街還沒發生正面交鋒就四處樹敵,從任何角度看這都是極其不利的。
聽說老金家要談判,海子叔對此不屑一顧,怒氣衝衝的嚷道:“跟他們談個雞巴啊,直接幹就完了唄,要我說就一次把他們都給打服,他們就能徹底老實了!”
老爸聞聽不滿的皺了皺眉說:“這點兒門道你還看不出來襖?他們就是老孟家故意慫恿來跟咱們做對的,雖然他們這些人都不算啥,可要是聚在一起也夠喝一壺的。光靠硬拼就算贏了咱們也得元氣大傷,到時候老孟家一出手,直接就把這一帶全都給歸攏了,咱相當於幫了他。”
“媽個逼的,他們這些狗逼還不能動了咋地?那你還要天天跟他們幹,這每天都打照樣也是消耗啊,最後結果不還是一樣嘛。”海子叔惱火的說。
“這樣起碼損耗的慢點也小點,再說了,他們這些傢伙也不敢出全力跟咱們打,誰也不傻,都留着個心眼呢。要不是老孟家現在太好使,他們也不一定敢跟咱們直接作對,要不然他們突然要跟我談個雞巴啊。”老爸輕蔑的說着,似乎看透了長樂街的那些盟友。
“也是那麼回事兒,我現在有點兒明白你爲啥不同意把向東街直接給佔了,這天天都夠忙活的了,真把向東街給拿下,他們那幫逼更有跟咱幹仗的理由了,到時候我不他媽得累死。”海子叔悶聲說道:“其實咱現在就是人手不夠,要不然我啥都不怕,操!”
“人多有啥用?真要是拼人數就能贏,老孟家直接帶他們那幫逼來幹咱,咱早就玩完了,重要的是看你敢拼不敢拼。”老爸平靜的說着,但眼神裡卻透出一股近乎兇狠的堅定。
“反正我都聽你的,你說咋拼就咋拼唄。”海子叔大咧咧的說道,然後就招呼衆人去做準備了。
見面的地點就在矛盾的中心點向東街,沒用老爸多說話我就自動跟在了他身邊,就像他說的那樣與他無時無刻都形影不離,而且我好像已經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環境,危險這個詞在我的意識裡好像越來越淡泊了,因爲從跟老爸在一起的第一天開始我其實就已經活在了危險裡,既然現在身邊還有他的陪伴和保護,那危險不危險也就變得無所謂了。
只不過老爸只帶了海子叔和耗子幾個人一同前往,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並沒有過於防備。但跟着他們一踏入向東街我就有點心裡發慌,原本熱鬧非凡的向東街如今變得異常蕭條,街上正經人家的普通百姓幾乎很少有人敢在街面上放心行走,一些小店也紛紛關門歇業,整條街看上去亂糟糟的,不時還能見到這幾天打鬥之後留下還沒來得及清理的殘跡。
經過當初和陳覺胡柏航來過的那個遊戲廳,我不禁看了兩眼,回想起那次在這條街上的經歷仍然記憶猶新,時至今日我居然真的跟着老爸大搖大擺沒有任何阻攔的走在這裡,遊戲廳的人好像也都投靠了我們,見到老爸他們都恭恭敬敬的點頭致意,世間的事情就是如此變幻莫測。
繼續往前走着,忽然從路邊走過來了幾個人,一開始我有些緊張,擔心會是什麼人要對老爸他們不利,但穩下心神看去,發現這幾個人不太像是道上的人,見到老爸他們也是誠惶誠恐,雖然奔着老爸來卻又不敢貿然接近,只能不停賠笑的輕視喚着天宇哥,即使其中有兩個年歲看着要比老爸還大。
老爸很隨意的瞟了幾眼他們,然後露出一個故作疑惑的神情,耗子見狀就走了過去把他們攔在一邊兒,幾個人輕聲細語的跟耗子說着話,好像是在尋求幫助,我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能跟着老爸繼續往前走。
不一會兒耗子小跑了回來,那些人也快步跟在後面,來到老爸近前耗子說道:“天宇哥,他們幾個都是這街上開店的,想讓咱們以後罩着他們的店,收多錢讓咱們定,你看這事兒?”
“不是都說了嘛,向東街咱們只管打不管守。”老爸漠然的說。
耗子點了下頭不過還是繼續說道:“可他們說,是管片的警察讓他們來找你的,說以後這些事兒都是你的……”
“是嗎?”老爸一聽冷笑道,我則有點驚訝,沒想到警察竟然這麼“信任”老爸,居然毫不掩飾的讓這些生意人來找老爸罩。
“大海,看見沒,這是怕我不死,想辦法把我往這坑裡推,要撐死我啊。”老爸對海子叔說道,一副早有預料的神情。
“咋地,你不敢吃襖,我可不怕撐!”海子叔瞄着老爸說。
“就他媽知道吃,待會兒讓你吃個痛快!”老爸說着露出一絲陰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