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僅是想探聽大家的想法,其實也道出了自己矛盾的心聲,雖然我決定反擊,可結果不得而知,如果大家基本都失去了抗爭的勇氣,我倒不如也就此打住,暫時死了這份心也好。
帶着幫沒了膽子的人去做抗爭,最終一定會自取其辱的一敗塗地,畢竟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也是爲他們很多人的以後,如果他們自己都不在乎,那我硬逼他們又有什麼意義。
不過看這架勢,不少人確實還不甘心這麼結束,仍然存有血性的人不在少數,只是我自己都想不明白,他們爲什麼還會對我有信心,這次的試探讓我心裡倒是溫暖不少,也增添了一份勇氣和信心。
不過我也明白,現在很多人是一時衝動或當衆爲了面子說的場面話,連我自己都有幾分忌憚,何況他們,之前經歷過的事情已經讓我瞭解了太多的人情冷暖。
在大家阻攔之時,一直站在圈外沒說話的李傑忽然擠進來喊道:“都別吵吵了!”
衆人看向他,有些人甚至這時才注意到他的存在,還有人露出鄙夷的神情,仍然對他曾經“出賣”我的行爲感到不齒,更是有人直接不屑的朝地上吐了口痰,這讓李傑也有些尷尬。
“咋地,傑子?”我笑着問,李傑看看我又看看大家,鼓足了勇氣開口道:“我知道你們都看不上我,不過這正好,你們可以看看我,再想想自己!多的話我也不想說,你們也不惜聽,我就想問你們,上次張金的事兒你們忘沒,咱是咋做的,意哥又是咋做的?”
被李傑這麼一問,所有人都怔住了,互相看了看也都回憶起了那時的事情,原本這件事兒大家有意無意都在淡忘,畢竟這其中參雜着一些不那麼“義氣”的東西,後來張金被廢,我又暴露了身份,一切就好像被揭過去的一頁,除了在吹噓我時會提及,沒人表達過當時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而作爲因爲這件事情成爲千夫所指,人生也被改變的李傑,他說出這番話卻有着極大的說服力,他簡直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在提醒大家一些事情。
“還有!”李傑繼續高聲說,“我勸誰也別有跟孟飛那邊兒的想法,雖然最近已經有人去人家那頭了,但你們想想,咱們這些人可都是意哥最好的兄弟,人家對咱們能那麼寬宏大量嗎?別做夢了!最後別混得跟我似的,裡外不是人,見誰都得當狗!”
此話一出,一些仍有遲疑的人也不免眉頭緊鎖,李傑的現身說法也讓他們都認清了現實,他們藉着我的名聲已經做了很多得罪人的事兒,很多事情不是那麼容易一筆勾銷的,最近頻頻被攻擊就很好的說明了這個問題。
李傑說完這些,長長的出了口氣,然後低頭又走向一邊兒,我見狀趕忙喊道:“傑子,你等會兒!”
李傑看向我停下了腳步,我手搭在他肩膀上說:“既然我承認你是我兄弟,那你就永遠都是我兄弟,不管過去咋樣,我都不怪你,因爲我根本就不怕什麼,張金再牛逼,不也讓我扔井裡去了嘛!”
說罷,我又看向衆人說:“我只是想大家以後能擡起頭來做人,不比他們誰低氣,我可以輸,可以被打,可以讓人把腳筋挑了,但是我絕對會站起來,然後把這些都找回來,我希望大家也能這樣!”
“意哥,你不用說了,咱明白你是爲大家好,不過我肯定永遠都是你兄弟,不帶變樣的,我相信你!”王春毅吼了聲,一邊兒的周同也勁頭十足的嚷道:“就是的了,咱們這些人以後要想有好日子就得跟着意哥不能散,意哥連張金都能幹倒,孟飛他們還多個雞巴!”
見時機成熟,陳覺也站了出來,用少有的亢奮神情說:“我就問你們,以後你們是想跟着意哥當人,還是在孟飛那些傻逼面前做狗!”
“當然是當人了,狗讓葉子做吧!”王宇豪叫了聲,還不忘調侃葉廣林。
“去尼瑪的,你才狗呢,誰跟孟飛他們誰纔是狗!”葉廣林大喊着,一句話卻讓一些人有些面紅耳赤了。
“意哥,你就說咋辦吧,這次我肯定不做孬逼!”面前的李傑聲音顫抖,眼睛直盯着我。
不管大家是心甘情願也好,受到氛圍影響也好,亦或是無可奈何,但一種強烈的氣息已經冉冉升起,每個人在權衡利弊之後都做出了打算,最爲我的死黨和骨幹,他們也基本也別無選擇。況且這些傢伙裡,很多人跟着我囂張的日子都過慣了,想到去新環境可能會遭受的欺凌,誰也沒法徹底接受。
我重重點點頭說:“好,要是大夥兒都還有這股勁,我敢保證以後沒人敢熊咱們!哪摔倒咱就哪爬起來,他們最近不是老堵咱們的人嘛,那咱們就讓他們還回來,都說說是在哪兒被打的,咱找他們去!”
“好!”大家爆發出如雷的呼聲,重新振作的希望和對報仇的飢渴浮現在所有人眼裡。
衆人不甘落後的講起自己這幾天在什麼地方被堵過,以及孟飛的人經常在這附近什麼地方出沒,還說起什麼人已經跟了孟飛那邊兒,一時間場面混亂,也說不好該先從哪下手,似乎都急着先給自己報仇,竟然還爭論不下。
見大家情緒上來了,我也不想打斷,只好任憑他們嚷嚷,看了看身邊人,忽然發現張劍居然沒出現,眉頭就是一皺問周同:“張劍哪去了?”
“那個賤人襖,誰他媽知道了,沒準是害怕了不敢露面了吧!”周同輕蔑的說,“他就是小人一個,打仗不行,膽還小,早晚也得當叛徒,還不如李傑呢!”
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照顧下一旁李傑的感受,怎麼說他當初和王春毅與李傑還是鐵三角,這麼說話不太好。
周同笑了笑伸手摟住李傑對我說:“自己兄弟,開玩笑唄……”李傑也不住點頭稱是,可眼神卻若有所思,似乎有些不甘。
見大家仍不能統一意見,我和陳覺商議後決定出去隨便逛一圈,先從孟飛那邊兒的人活動較少的耐火街開始,先提升下士氣,雖然有些不痛不癢,不過大家還是表示贊同,看樣子仍然有人想先觀望下我的決心與態度。
正準備離開網吧,剛一出門對面就來了夥兒人,陳覺立刻警覺的站到我身前,其他人也盯向這夥兒不明來路人,做好了準備。
不過這些人走近我才發現,打頭的竟是常江,身後跟着他在三十三中的十來個兄弟,沒想到他居然來了,也不知道他有什麼事情。
一見到我,常江那些人就跟我打起招呼,跟他也很久沒見了,我離開學校不來耐火街之後,他基本都是把我們那份錢交給夏臨,與我也就不怎麼聯繫了。
我正要問他前來的用意,張劍忽然嬉皮笑臉的從他們那羣人裡走出來,看得本以爲他臨陣脫逃的我們只犯楞。他卻得意洋洋對我說:“意哥,我把常江他們找來了,他們的人散了不少,匯齊這些人可費老鼻子勁了!”
原來這傢伙是去找三十三中的常江他們了,這可真是意外的驚喜,我這才忽然想起我們還有這麼一個“分支”勢力存在,雖然人數和實力不太強,但在這個時候也算是莫大的支持了。
這也讓我意識到,要想與現在人脈廣佈的孟飛勢力分庭抗禮,僅憑這些憋着勁要報仇的骨幹成員仍然不夠,我也應該動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了,畢竟我與孟飛之間早就不是學校與學校的爭端了。
“意哥,常江聽我說你有行動馬上就要過來,最近他們沒少受氣,還指望你出頭呢!”張劍對我說道,常江點頭說:“是啊,意哥,孟飛的人太不仗義,因爲咱跟你是兄弟就隨便欺負人,你可得主持公道啊!”
常江還是喜歡把這些事上升到道義層面上,不過這也好,有這種信念的他甚至要比我們自己的一些人更可靠,我倒是想見識見識這小子的本事,同時也對先從哪開始有了決定。
“你學校的誰裝逼了?”我佯裝大怒的問,常江馬上回答:“還是咱學校原來那夥兒人,你還幹過他們呢,最近又猖狂了,還說以後到新學校還要收拾咱們這些人!”常江說完,他那夥人紛紛露出擔憂的神情同樣害怕以後會暗無天日。
“知道他們在哪兒不,我去教育教育!”我不在意的說,常江把那些傢伙可能出沒的地方告訴了我,我揮手示意大家跟我去爲常江他們先出氣。
雖然是幫“外人”,但至少也是去打孟飛的人,大家也都欣然前往。離開之前我卻讓王宇豪和葉廣林帶着他們的人留下,儘管他倆很不情願,但還是按着我的吩咐留在耐火街專門對付一些“耍單蹦”的孟飛黨羽,以此鞏固作爲根據地的耐火街。
交代好他倆,我把李傑叫過來對這些小子說:“我不在,你們還跟以前一樣,都聽你們傑哥的!”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我和李傑,李傑更是一臉錯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