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圍堵三十三中的事件在耐火街附近幾個校區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幾乎所有學生都知道了這次的事情,我的名字終於徹徹底底的讓人記住了,不只是在我們學校和小小的耐火街了。
這次的事情,不光是對徐維正和他們三十三中,也是對很多人的一次警告,他們從此應該會明白,我苑意不是那麼好惹的,論人數論打架我們都不比孟飛和朝鮮幫差得到哪去。
直到最後,我都沒完全確認那次文化館搶我的人,到底是不是徐維正找的人,還是那天他們真只是碰巧遇到我想搶我一筆,畢竟那夥人不是附近的人,也不認識我,搶我也是正常的事情。只不過,一切仍然如此,真相從來就不重要……
我也開始明白,不一定叫來的人越多,打得就會越激烈,尤其是面對實力不濟的對手,實力差距帶來的震懾力是巨大的。面對背景、人數和戰鬥力都佔優的對手,要想幸運的躲過一劫,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示弱。畢竟,人總是有種很奇怪的心理,對於敢反抗自己的人,在擊敗他們時往往還會變本加厲,打得更兇。
所以,有時候嚇唬人要比直接打人要有效果,尤其是對付那些學校裡外強中乾的小痞子,讓他們感到懼怕甚至是崇拜或許更加管用。
此外,我從徐維正還有那個小華身上也看出了人的不少特性,尤其是他們都一個相同的特點,那就是喜歡狐假虎威,動不動就把認識的自認爲牛逼的人提出來唬人,以爲誰都會給他和他認識的人面子。
在這一點上,我似乎比他們明白的早一些,誰好使也不如自己好使。別人可能會因爲你身後的人怕你一時,但絕不會怕你一世,當罩着你的那個人罩不到你的時候,那也就是該你倒大黴的時候了。
沒用兩天,吳宇航就把“賠……”給夏臨的醫藥費拿來了,幾百塊錢可不是小數,我實在沒想到這錢居然收的這麼痛快。吳宇航說這都是覃宗宇的功勞,他這兩天一直帶着羣混子在三十三中游蕩,嚇得那些傢伙魂飛魄散。只是不知道這錢到底是那幾個小子湊的,還是徐維正爲趕緊擺脫陰魂不散的覃宗宇還有我留下的陰影自己出的錢。
如果是後者那就更爽了,更說明徐維正是真怕我們了,不想讓我們再大兵壓境的上門找他。其實他心裡怎麼想都不重要,通過這件事讓他徹底知道我們的厲害,不敢再亂跟我裝逼纔是最終目的。
錢本想給夏臨,可這小子死活推遲不要,還認爲這事兒大部分都是爲了他,錢應該給大家夥兒。我雖然看這錢眼饞,可怎麼能自己留下呢,只能把錢還給吳宇航,就當做他們那麼多人的車費了。
聽我這麼說,吳宇航很堅決的擋住,高聲對我說:“啥雞巴車費啊,我那是摩托車不花錢,你別他媽跟我整事兒襖!”
“別啊,你整來那麼多人,我知道這點錢不夠幹啥的,哪怕給弟兄們買點菸分着抽呢,你跟我這麼客氣,我多不好意思。”我很客氣的說。
“行啦,他們抽個雞巴煙。跟你說,你苑意在黃臺那邊也是有號的人物,幫你幹仗那羣逼樂不得的呢,白來他們也願意!”不用說,我在黃臺的名氣一定少不了胡柏航的功勞,那幾次事情之後他不一定怎麼天花亂墜的跟別人吹我的牛呢。
吳宇航執意不收,我又不好意思留,只能另想法子說:“要不把這錢給眼哥吧,咋說也是幫忙的,跟你們都是自己兄弟畢竟不一樣,就當是他的辛苦費了。”
吳宇航聽完卻直搖頭,笑着說:“這事兒啊你就別管了,覃宗宇這逼你更不用合計了,他可從來不能虧了自己,這次拿下三十三中給他可樂夠嗆,以後他又多了個佔便宜的地方。”
我明白吳宇航這話的意思,只好一臉爲難的拿着這幾百塊錢,看看吳宇航又看看夏臨,“勉爲其難……”的把錢揣起來暫時保管。第一次兜裡揣着如此豐厚的戰利品,心裡美滋滋的,雖然這錢不是給我的,不過也算是我人生的第一桶金了吧。
“走,走,咱喝酒去,就拿這錢!臨子,你沒意見吧?”我問道,夏臨急的臉通紅大聲說:“意哥,你這話問的了,都說這錢你隨便安排了,你問我幹啥,埋汰我襖?不過,你最好別拿這錢去玩貓機……”他後面這話實在有些掃興,我只能嗯嗯的答應着,覺得他一點也不理解我想努力賺錢的上進心。
今天吃飯沒在耐火街,而是特意選了個附近大一點的韓式烤肉店,我們跟大人似的有模有樣的坐在那,很奢侈的點了一桌子的菜。吳宇航還喊上了他那個當服務員的對象,倆人親暱的坐在一起不時竊竊私語,看着十分甜蜜還挺讓我羨慕的。
李傑和王宇豪也湊趣的跟了過來,仍然滔滔不絕的講着其他人沒來的時候,他們跟我一起寡不敵衆面對三十三中那些混混時的英勇事蹟,正吹着牛一看烤肉端了上來,倆人馬上就像餓狗似的一點不客氣的甩起了筷子。
看着倆人狼吞虎嚥的丟人相,我是已經習慣了,但坐在我旁邊的夏臨卻不住的皺眉露出不屑的神情,感覺這倆傢伙太丟臉了。
吃着喝着,不知道怎麼個由頭,我們又聊起了搶我錢的那夥人,有過教訓的夏臨問道:“意哥,你說那次的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徐維正找的人啊?”
“操,那夥人都承認了,咋不是呢!”吳宇航忙說道,覺得自己做出的判斷絕對不會出錯。
“誒呀,是不是的就那麼回事兒唄。反正也讓人給搶了,想着還真憋氣!”我也不想探究真相了,反正事情已經結束,而我也總在想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多的陰謀詭計嗎?
“他們那膽兒也真雞巴大,還他媽敢搶意哥!”王宇豪邊吃邊說着。
“我有啥不敢搶的,他們也雞巴不認識我。”我笑着說。
“那不對啊,那天我和宇航去公園溜達,有幾個小子就是劫道的,他們看見宇航就沒敢搶,最後把我們後面走的倆小子給搶了,這事兒有時候也得看模樣。”吳宇航的那個對象忽然說道。
這話聽得我怎麼那麼不舒服呢,我模樣怎麼了,我難道長了個被搶的臉,我跟吳宇航差哪兒了啊?這女孩兒說話也太直了。我尷尬的坐在那,笑容很不自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吳宇航察覺了出來,不悅的呵斥道:“瞎說啥呢,會說話不,不會說就別說,吃東西還堵不住你嘴!”那女孩被他說了卻一點也不惱,連不開心的模樣都沒有,嘻嘻笑着不再多說什麼了。
“苑意,你別在意啊,女的啥也雞巴不明白。”吳宇航向我解釋着,我也沒法追究只能笑說沒事。
看着吳宇航大模大樣坐在那裡,氣勢上確實挺壓人,換做我是那些搶錢的小混混,估計也不敢輕易朝他下手。而且他剛纔斥責他對象時候的勁頭也讓我特別羨慕,原來還可以對自己的對象這麼威風,這是我搞對象的時候從來不敢想的。
正想着,吳宇航卻衝我說:“不過,苑意啊,你是得好好捯飭捯飭你這模樣了。”
“啊?”我尷尬的撓撓頭,不明白他怎麼也說起了這事兒。
“那天宗宇說你的時候,我也想說來着,原來挺精神個小夥兒,黃了個對象咋就變得這麼萎了,看你現在給自己糟踐的,一點沒有立整樣了,還哪有丫蛋稀罕。”吳宇航可惜的說。
“是嘛……”我勉強的笑着,他說的這個我還真沒意識到,自此和石雪晴分手之後我確實挺消極的,很多事情都不太在意了,尤其是本來就不修邊幅的我,在外表上就更沒形象了。
“你自己還不注意呢,你看小杰打架狗屁不是,但收拾的老是人模狗樣的,你再看臨子,啥時候頭型都油光蹭亮的,就連我還沒事弄弄髮型啥的呢。你再瞅瞅你,跟他媽落魄藝術家似的,你這樣幹啥啊。”吳宇航直言不諱的說出了他對我外形的意見。
他這麼一說,大夥話匣子也打開了,開始對我的外形打扮評頭論足起來,弄得我又羞又惱可又不好發作,只能不服氣的說:“咱看的是打架,又不是看打扮啥樣,誰狠誰牛逼,又不是誰好看誰牛逼。”
“那不對啊,老話說人靠衣裝,不管你多能打,也就只有打起來的時候能看出來。但派頭可是平時就得顯出來的,站在那兒人家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打扮得精精神神的,就算不認識的人也不敢隨便就惹你。”吳宇航對我教導起來。
儘管我心裡對這種只重視外表的膚淺看法不太認同,可他們的理由卻又讓我無從反駁,或許他們說的也對,形象確實也挺重要的,起碼總不能我帶一羣人站在那兒,不認識我們的人都看不出來我是領頭的吧。
晚上回到家,對着鏡子一陣陣的發呆,看着裡面那個面容略顯頹廢、頭髮蓬亂的人,我真覺得自己好像是丟了魂兒似的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