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也不理會我,一心只想着和徐維正趕緊逃走。吳宇航這夥人都不是吃素的,作戰素質絕不是幫在校學生能比擬的,交手就分出了高下。
吳宇航走在前面,習慣性的握着根鐵管見人就打,有兩次差點都錯打了我們的人。他身後的那十幾個痞子,每個人都表情兇狠,手裡拿着鐵棍、鏈鎖之類的硬傢伙,下起手來一點都不留情,要比我們敢下手也會打得多。
也不知道該怪他來的太晚,還是應該感謝他來的及時,我也沒空問他爲什麼這個時候纔到。我忍着疼,暈暈乎乎的攥着拳頭,朝徐維正和楊威走去,徐維正該死,楊威更加該死,這是我唯一的念頭。
“苑意,沒事兒吧!”吳宇航一棍子放倒了一個小子,在不遠的對面問我。我沒答言,指着那倆人對吳宇航說:“別讓他倆跑了,我他媽要狠狠收拾他們!”
“好嘞!”見我發狠,吳宇航不但沒勸阻,反而語氣還挺興奮。
徐維正和楊威看我打了過來,互相看了看,神情有些緊張。他們好像不太理解到底是什麼讓我這麼瘋狂、這麼執着。而對我來說,被他倆打,尤其是被楊威那麼痛毆,這就是一種天大的侮辱,是我絕對不能容忍的。
不過說來也奇怪,我現在心裡最大的想法並不是如何對付楊威報剛纔的仇,而是想做抓住他,狠狠揍他一頓,警告他以後不許再接近石雪晴。可以說,與楊威之間的一切已經完全成爲了私人恩怨,與街上的事情無關。
兩個人面對我的逼近有些走投無路,身後吳宇航也正揮着棍子向他倆走去,很多他們那邊的人已經開始慌張的逃散了。他倆狠了狠心,忽然從兩側向我衝來,不知道是要分頭逃跑還是準備繼續兩個對付我一個。
這倆人確實挺默契,我拼盡全力還吃了不少的苦頭,不小心應對還真得吃大虧。吳宇航也擔心的看向了我,怕我無法對付這兩個人,加緊了進攻的腳步向我趕來。
“威子,你先走,我對付他!”徐維正喊了一聲,揮拳向我打來。這傢伙居然在這個時候逞起英雄,想要自己拖住我讓楊威逃走,這我怎麼能答應呢?我寧可放走他,也不能讓楊威逃跑。
打定主意我也沒理他,迅速向楊威這一側移動想要擋住他的去路。哪知徐維正卻已經衝了過來,揮拳打向了我。我也無心躲閃浪費時間了,猛地擡起胳膊就是一抗,拳頭打着我手臂上似乎力量不太大,但徐維正卻趕忙收了拳頭,又懊惱的甩了甩手,他因爲心急忘記了自己的拳頭已經受了傷,這一下讓他更加疼痛難忍了。
我輕蔑的瞟了他一眼,轉身要去阻攔即將來到面前的楊威,可沒想到徐維正居然不顧疼痛用另一隻手拽住了我,還衝楊威大喊着,讓他趕緊走。
裝什麼講義氣!我擡起腳就狠狠踹了他肚子一下。但這傢伙就是死也不肯鬆手,一心要讓楊威先逃,還頗有些大哥的架子。
楊威見狀猶豫了下,竟然也沒馬上逃走,照着我就踢了過來。我被徐維正拽着行動不有些不便,雖然及時閃身但還是被他踢到了大腿外側,我氣惱的盯着他,拼命要掙脫徐維正的糾纏。
倆人又要再一次扣我一個了,真他媽不要臉!正在這個時候,吳宇航已經趕到,眼都沒眨就揚起手裡的鐵棍給了楊威後背一下,打得楊威向前撲去。不過,在吳宇航看來,徐維正纔是他們的頭兒,打他纔有意義,而且徐維正跟我一直纏鬥着,出於這樣的原因,他居然扔下了楊威,舉棍打向了徐維正。
鐵棍打在徐維正的胳膊上,只打了兩下,血肉之軀的他就鬆開了拉着我的手。我清楚的看見胳膊上出現了幾道紅紅的手指印,可見這傢伙確實是拼了命的阻攔我。
“幹他!”吳宇航掄着鐵棍不停抽打着徐維正,打得徐維正哀嚎起來。我轉頭去看楊威,他卻已經趁着這個時候,藉着剛纔吳宇航把他打向前的機會從地上爬起來匆匆逃離了。
“維正,我去叫人來,你等着!”楊威頭也不回的喊着,我剛想去追卻被吳宇航伸手拉住了。
我懊惱的看向他,不明白他爲什麼攔我,吳宇航卻毫不在意的說:“追他幹啥,不累襖?幹這逼就行了!”此時,徐維正已經被吳宇航打得抱頭倒地了,吳宇航一手拉着我,另一隻手卻還在不停的用鐵棍砸着他。對他來說,對付的主要人物已經倒下,戰鬥即將勝利。
“不行,我他媽必須的抓住那逼,我要廢了他!”我氣惱的喊着,已經近乎失去理智。吳宇航卻不肯鬆手,看着我說:“行啦,想逮他啥時候逮不着,你看你現在這樣,就先別追了!”我現在什麼樣了?我不明所以,只是覺得眼眶和臉頰已經疼得發麻了。
三十三中其他人已經被打跑了,只留下了地上的徐維正。他剛想趁着吳宇航跟我說話的工夫起身逃走,早已經從地上起來的夏臨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照着徐維正的臉就是一腳再次把徐維正踢到在地,然後惡狠狠的說:“操尼瑪的,讓你裝逼!”
這場突如其來的打鬥終於以險勝告終,大家圍攏了過來,除了後趕來的吳宇航他們,我們這邊的人都多少有些狼狽,一個個疲憊不堪。王春毅和周同幾個人臉上和四肢都掛了些彩,雖然不嚴重但也流了不少的血。李傑一臉泥土,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好像剛纔打鬥的時候被幾個人在臭水井旁邊放倒了,沾了不少的污水,提鼻子一聞還有股惡臭。
“意哥,沒事兒吧?”大家紛紛問道。能沒事兒嘛,第一次跟不下兩個人交手,沒被打掛都已經很萬幸了,一個個也不說過來幫幫我。
揉着臉上的傷痛,加上被楊威逃走,我又羞又惱。雖然打了這麼久,可心裡卻還有股情緒無從發泄一般,這感覺憋得我的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停在跳,怎麼也停不下來。
我用憤怒的眼神看向了被圍住的徐維正,他此時已經慢慢爬了起來,眼睛裡充滿了無助和驚恐,但還是故作不屈,很不服氣似的環顧着我們。
“誰讓你起來的,我不說讓你給我跪下嘛,你他媽還敢打我!”夏臨抹了把鼻子裡流出來的血,又給了徐維正一腳。徐維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沒等坐穩,他身後站着的王宇豪又給了他後背一腳說:“臨哥讓你跪着,你沒聽見襖!”
“我操、操你們媽!”徐維正上氣不接下氣的罵了句。
“誒我操,還不服呢!”吳宇航從炸串店門口的汽水箱裡拿出一瓶汽水,咬開瓶蓋大口的喝了一口,搖晃着剩下的半瓶汽水走了回來。
我盯着地上的徐維正,他此時正有氣無力的用眼睛瞄着我,這讓我更加憤怒,把對楊威的痛恨都轉接在了他身上。想到剛纔他倆人對我的圍攻,我就咬牙切齒起來,腦袋裡那股跳動更加強烈了。
“臨子,你是不是要讓他跪着來的!”我冷聲說,夏臨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衝着我說:“意哥,你可答應了要給我報仇。今天這口氣,我他媽死也咽不下去!”
“給他弄起來,跪着!”我喊了一聲,幾個人上前不由分說就壓在徐維正的肩膀把他弄了起來,任憑他怎麼掙扎,還是強壓着讓他跪在了大庭廣衆之下。
“你他媽服不服!”我向前幾步,盯着徐維正問。徐維正低頭不語,鼻子裡喘着粗氣,很不滿的樣子。
我這個時候倒是希望他能服個軟、認慫了,不然接下來還真不太還收場。夏臨逼着我幫他報仇,那麼多兄弟還在看着,他不給我臺階下,我怎麼放他一馬?
此時周圍又出現了不少圍觀看熱鬧的人,哪個學校的都有,哪個勢力的也都有,他們都在看着眼前的場景。爲了讓夏臨這樣的事兒以後不要發生,我似乎也應該做些什麼以儆效尤,可我能做的那麼絕嗎?我自己都懷疑。
吳宇航站在我身邊繼續喝着汽水,一臉的輕鬆愜意,他似乎看出了我內心的猶豫,輕聲對我說:“苑意,那麼多人都看着呢啊,你還想夏臨或者是我再被別人打啊?”說着把剩下的汽水遞給了我說:“渴了吧,喝點?”
我剛接過汽水瓶,不遠處一夥人再次出現,打頭的正是金老大,他帶着人朝這邊趕了過來,身邊還有楊威那個混蛋,正慌忙的指着我們這個方向。原來他所謂的叫人就是去找金老大啊,那麼長時間這個“調解人……”都不出來,事情搞成這樣纔來,他是什麼意思?現在所有人都讓我厭煩無比,甚至還包括吳宇航和夏臨這些自己人。
徐維正也看見了金老大他們,馬上露出得救的表情。
我仰脖把僅剩的汽水喝掉,在陽光下瓶底反射出光芒,我反握住了瓶子,猛地用瓶底砸向了徐維正的頭,不再有一點的憐憫和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