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不光是我,其他人好像也對此很滿意。我們不僅被同齡人敬畏,現在也受到了成年人的尊重,這些都是我們這樣的人在學校裡永遠不會得到的。
喝着啤酒吃着東西,我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來,爲什麼我不能用現在這樣的方式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兒呢?就像我曾經想過的那樣,依靠我的能力去改變周圍的環境和周遭的人羣,即便是使用暴力手段,我也可以以暴制暴來維護“正義……”和“公道……”
這麼一想,我心裡倒是釋然了不少,更加感覺自己做的這些事兒也不一定是錯的,只是短暫的迷失了而已。雖然,這可能只是我自己給自己找的一個能讓自己心安理得的藉口。
夏臨和李傑他們研究着還有什麼人跟我們有過節,就連被打了的夏臨現在好像都不太在意到底是誰打了他,他更感興趣的是下一個該被他打的是誰。
吳宇航微笑着聽着他們的議論,頻繁的抽着煙,還不時用曖昧的眼神跟那個小服務員擠眉弄眼,好像對她還挺感興趣的。
坐在這陰暗悶熱的小店裡,我不停的喝着冰鎮的啤酒想要驅散夏末最後的炎熱,煙也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着,心裡想着開學之後也再也不抽了,現在一定要過足癮。頭頂牆壁上沾滿了油污的老式風扇吱吱嘎嘎的轉着,一切的一切只讓我感覺頭昏腦脹,我雙眼失神的坐着,似乎都忘了自己現在到底要幹嘛。
“誒,意哥。”李傑想起了什麼似的對我說,“咱們這幾天動靜整的這麼大,老金家那哥幾個咋好像沒啥反應呢?”
“啊?”昏頭昏腦的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困惑的答應了一聲。吳宇航摟了我肩膀一下笑着問:“咋地了啊,喝多了襖?你這酒量不應該啊。”
“沒,天太熱了。”我笑着說又喝了一口啤酒。
“就是,這雞巴天還是這麼熱。”吳宇航附和的說,把煙掐滅接着李傑剛纔的話頭說,“我也有點犯合計,金老大那頭一點動靜沒有,咱們這幾天好像把他們那邊的人也收拾了吧?”這還用問嘛,除了咱們學校的之外,這街上好像沒有沒被我們收拾過的勢力了。
我現在也摸不透金老大那邊是什麼情況,不知道他們看見我們搞了這麼多事兒會做何感想。自此上次見到金老大他們之後,我就已經確定,他們對我們其實也是有防備心的,我們聲勢搞得越來越大絕對不是他們希望見到的。
正說着這事兒呢,外面葉廣林走進來找到了我們,不知道又有什麼事兒。
“咋地了葉子?”夏臨問道,葉廣林沖我說道:“意哥,金老大派人來找你說要跟你喝酒跟你嘮嘮嗑。”
“哈哈,這人還真不禁叨咕啊,正說他呢他就找來了。”吳宇航說道。聽到葉廣林的這個消息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心裡合計着金老大這個時候找我是什麼意思。不過,他在這個時間段找我也挺正常的,要是他要是一直都不過問那倒是顯得反常了。
“意哥咋辦,去不去啊?”夏臨看向我問,我想了想覺得這應該也沒什麼,怎麼說也還是名義上的自己人要見就見唄。
“嗯,我一會兒過去找他,估計也就是那點破逼事兒,跟他說明白就行了唄。”我想金老大應該是爲跟我們發生了衝突的朝鮮中學男生出頭吧。
“對,他們敢跟咱裝逼咱們照幹他們!”夏臨勁頭十足的說,好像打架已經打上了癮似的。
“行啦,你老實點兒吧!”我擺了下手說,“吃完飯過去看看,應該沒啥事兒。”說完我看向了吳宇航,想徵求他的意思。
吳宇航手握着啤酒瓶子,露出了一絲不屑的表情,見我看他,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對我說:“反正你早晚得有點準備,跟朝鮮中學這幫逼遲早得翻臉,不是你被他們給整服帖了,就是你把他們給收拾了。說句實在的,要不是因爲要一起對付孟飛那夥人,你們和朝鮮中學的早他媽幹得雞飛狗跳了。”
我總感覺自此吳宇航來的耐火街之後,他正在把過去只是簡單的學生之間的鬥毆逐漸上升到更高層或者更嚴重的程度,已經頗有了些成人世界所謂“幫派鬥爭……”的意味,真的要搞得這麼大嗎?我又猶豫了起來。
“他要想找你說事兒那他就來唄,憑啥咱主動過去。誰也不比誰低氣,他裝啥老大啊,時間長了就慣出毛病來了。”吳宇航輕蔑的說。
“就是,就是,宇航哥說的對,咱們也不怕他們,他們裝啥逼啊!”李傑他們幾個好像也很同意吳宇航的說法紛紛點着頭,我皺着眉頭白了他們幾眼,他們這才收了聲。
對於吳宇航過於激進的想法和行事風格,我其實並不是完全贊同的,而且現在似乎他正在漸漸掌握着我們這夥人的“指揮權……”,這讓我多少都有點不太舒服。雖然我極力相信他應該沒什麼別的心思,可卻還總是忍不住會多心。
“那你咋想的啊?”吳宇航看我如此表情詢問道。
“面兒該給還是得給他,咱折騰這麼大,人家啥話也沒說,過問過問不也是應該的嘛,去就去唄又不能咋地,以後不一定誰還能用上誰呢。”我是了我的想法,也說不好到底我真是這麼想的,還是隻是想表達自己不同於他們的意見。
“好,那就聽你的,給他這個面子。”吳宇航也沒多說什麼點頭道。
幹掉了最後一口啤酒,我也想盡快離開這個悶熱的環境出去透口氣,吳宇航大聲吆喝着算賬,又對店老闆說道:“你家東西挺好吃,以後我叫人常來啊!”店老闆很客氣的點頭,跟我們寒暄了幾句,李傑厚着臉皮說道:“那以後哪回來都給加菜唄!”沒想到店老闆居然很爽快的答應了,也不知道是真的還只是在說場面話。
離開的時候吳宇航還有些戀戀不捨的看向了那個服務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這多少讓人有種異樣的曖昧感覺。那服務員好像對吳宇航印象也不錯,用羞澀的眼神目送着他和我們離開了。
走出小店李傑壞笑着說:“宇航哥,你是不是看上那女的了啊?”夏臨聽完卻不在意的說:“就他媽一個破飯店的服務員,有啥特別的啊,看那樣歲數還不小。”
“你懂啥,你一天就知道泡學校裡的小丫蛋,告訴你這樣的姑娘纔有意思呢。等我有時間的襖,你們看着我肯定給她拿下!”吳宇航信心滿滿的說,衆人全都笑了起來。
我們幾個一邊走着一邊閒聊着關於女性的話題,說的都是關於那個方面的,雖然有些下流可卻都對此興致勃勃。
來到了朝鮮檯球廳,我們幾個停了下來,我和吳宇航互相看了一眼,吳宇航提醒我道:“別慣他毛病,他要跟你裝老大你就直溜他,咱也不怕他,不想給他面子他是個雞巴啊!你要是抹不開面子,難聽的話就都讓我說,你裝好人我演壞人,看看他們到底什麼意思。”
我點點頭接過吳宇航遞過來的煙,叼着煙帶人走進了檯球廳,一進檯球廳就看見金老大他們像往常一樣的打着檯球。金老大正瞄準着黑八,即將完成又一次清檯,雖然其他人都看向了我們,但他仍然全神貫注的瞄着球,檯球杆在手裡來回的蓄着力。
我想等他打完了再過去,可就在他馬上就要擊球的瞬間,吳宇航有些故意似的大叫了一聲,“老金!”金老大被嚇了一下,手裡的球杆有些不穩一下就滑桿了,白球慢慢悠悠的滾到了一旁。
金老大不悅的皺着眉頭看了過來,對打球時被打擾感覺很不滿,但這種不滿的情緒也只是幾秒鐘而已,看見我們站在一邊,他還是露出了“親熱……”的笑容。
“來了啊,苑意。”金老大扔下球杆笑着走了過來,用眼睛瞟了吳宇航一下說:“你小子叫喚啥啊,我他媽球都沒打着!”
“那說明你技術還是不行啊,要真是高手我喊這一聲算啥事兒啊!”吳宇航大咧咧的說。
“找我啊,金哥。”我向金老大招呼道,及時打斷了他和吳宇航的對話。
金老大笑着點點頭說:“沒啥事兒,聽說你這兩天老回來玩我合計跟你喝酒呢!”說着他看向了夏臨說:“咋地,臨子,聽說你前一陣被打了啊?沒啥事兒了吧?”
“金哥,我讓人打了你也不說來看看我,一點不夠意思呢!我最近抓這夥人呢,你幫我忙不?”夏臨玩笑着說。
“這話說的了,都是我小兄弟,能幫我肯定幫啊,不過你也得有點範圍,不能看誰都像吧。”金老大一直笑眯眯眯的小眼睛忽然睜了一下,語氣嚴肅的對我們說:“你們總不能把我這些哥們也當成打你的人吧,別忘了咱們可是自己人啊!”
“誰也沒說是你們打的臨子啊,那天是爲了別的事兒,你那幾個小兄弟太裝逼了,我就幫你教育了幾句。”吳宇航冷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