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熊所長相助和老爸與小峰的合謀之下,老孟家的勢力被徹底剔除出了和榮街,孟飛他三舅還被我帶人給打成了重傷,轉眼間小峰又再次站到了我們這邊兒,事態變化之快還真讓人有些意料不到。
我們這些人都被熊所長帶回所裡“看管”了起來,我也知道這是要做樣子的必須程序,老爸對此也沒什麼意見,不過我見二奔兒頭有傷便想讓熊所長通融一下,將二奔兒頭送去治傷,剩下我們去就足夠了。
本來熊所長也準備答應,可沒想到頭上還冒着血的二奔兒頭卻攔住了我說道:“太子,不用了,我這不算啥事兒,總不能讓你們這些小孩兒站前頭吧!”
“二叔,我可不是小孩兒了,就是去裡面蹲一宿,又沒大事兒你就別去了唄。”我很擔心的說,他卻笑了笑說:“誒呀,我差點兒忘了,這次的事兒可是太子你立的頭功,我還真不能老說你是小孩兒了。不過,這都是規矩,不能爲了我一個人讓天宇哥難辦嘛,反正這傷也死不了,咱一起去吧!”
見沒法勸動他我也只好作罷,而他的話也讓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也說不清這次擺平和榮街自己到底起到了什麼樣的作用,畢竟這一切都是老爸在幕後策劃主使的,我倒更像是一隻棋子。
上警車被帶走的時候,前面一個警察還看了我一眼便閒聊似的跟身邊的同事說:“聽說這小夥兒帶着他們這夥兒人打下了半條和榮街,連咱所長都挺給他面子,能耐還不小呢!”
聽到這話,陳浩然他們全都露出了驕傲的微笑,黃思源也忍不住用胳膊碰了我一下,示意讓我看看窗外,我順着他所指透過車窗看去,發現不少人已經站在了道路兩旁,神態各異的看着車上的我們,不斷竊竊私語的說着什麼,人羣之中還有人正在向車裡的我指過來,臉上還帶着詫異和驚歎的神情。
在如此受關注的氣氛下,我卻感到有些恍惚了,眼睛失神的盯着車窗上的霜凍,彷彿從那複雜的圖案中看到了我所經歷過的形形色色的人和各種各樣的臉。車開動時我不禁回頭看向孟飛他三舅被砍倒的地方,此時已經有人在收拾地上血跡,我還沒來得及看完灑在那上的積雪是如何把鮮血溶解之時,警車就已經駛離了和榮街,而老爸也不知所蹤……
在派出所裡,我們這些人沒有受到任何的刁難,我也是第一次在這種地方沒有感到特別緊張,可以說這根本就不是拒捕而是對我們這些人變相的保護,雖然拘留室裡除了兩把長椅之外什麼都沒有,但也沒人在乎,一個個或者靠牆歇息或者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
白天的時候,熊所長還找來醫生爲二奔兒頭和幾個受了輕傷的人處理了下傷口,飯也是從外面飯店買來的,連“號飯”都沒給我們吃,照顧得算是相當周到。
“二叔,你咋樣了?”等二奔兒頭的傷口被重新包紮好後,我在他身邊坐下問道,我知道,其實這次能砍傷孟飛的三舅二奔兒頭絕對是功不可沒,而且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對我盡心保護着,我是打心裡頭感謝他,即便他這樣更多是爲了老爸對他的承諾。
“沒事兒,小傷!”二奔兒頭疼得眉頭緊鎖,但還是沒有叫苦,我叮囑他小心養傷然後有些疑惑的打聽道:“我纔想起來,昨天事兒鬧得那麼大,老許咋一直都沒露頭呢,他哪去了?”
“你問這老逼啊,早他媽撩了,再說他留不留下也沒啥用!”二奔兒頭一擺手答道。
“靠,這買賣可是他的啊,他就不擔心襖!”我無奈的說,覺得這老許實在也太慫了,況且還得也是因爲他的生意才發生這麼多事兒,他居然還說跑就跑。
聽我這麼說二奔兒頭卻笑了起來,然後衝我搖搖頭說:“太子啊,我一直都沒跟你說,其實剛到和榮街不幾天,我跟老許喝酒的時候,他喝多就已經說漏嘴了,那歌廳早就不是他的了,他不過是掛個老闆的名在那兒唬人,這歌廳從裡到外一磚一瓦全都是天宇哥的,那根本就是你家自己的買賣!”
被他這麼一說我頓時愣住了,怪不得這老傢伙對歌廳的生意好壞一點兒都不在意,現在想想,那幾天有生意時所賺的錢本來應該是老爸的,卻都滾進了他的腰包,怪不得他說只要進錢就是賺呢,原來賺的都是我家的錢啊!
可二奔兒頭又告訴我那也是老爸之前答應的,只要老許能在我們進駐和榮街期間繼續掛這個老闆的名,老爸不但把歌廳的營業額給他,還另外給他一筆錢,而至於給我們的好處費也同樣是老爸出的,怪不得這老東西生意慘成那樣還毫不猶豫的給我們錢,老爸纔是幕後真正的老闆。
“這他媽是咋回事兒啊?”我不解的嘀咕道,二奔兒頭聽到後笑了笑說:“你也不想想,光因爲那歌廳是老許和天宇哥合股就被擠兌成那樣,要不是被人知道那歌廳其實都是你老爸的,那還能在和榮街開那麼長時間嘛,早就讓人給燒了,咱們也不可能有今天這個機會啊!”
原來如此,我竟然一直都被矇在鼓裡,折騰了這麼久其實看的都是自己家的買賣拿的也是自己家的錢,但正是因爲老爸的“暗度陳倉”,我們才贏得了在和榮街的勝利,這一切看似順理成章實際上卻每一步都暗藏着老爸縝密的計劃與安排。
晚上的時候我們這夥兒人就被,“無罪釋放”了,整個過程簡直可以用十分順利來形容,陳浩然和無賴團伙他們美得鼻涕泡都要出來了,紛紛表示這次咱們算是出了回大名,陳浩然還得意的說:“意哥,頭來時候我是怎麼說的,和榮街根本就是個小Case,把它打下來還不容易!”
“行啦,就他媽你能耐!”我笑罵道,但心裡也忍不住有些沾沾自喜,我很清楚,經過這一戰不過是我們這些小子會出風頭,向老爸和西街的名聲也會因此而再一次得到提升,只是以後和榮街的利益該如何分配似乎還沒不明朗,小峰會像他說的那樣跟老爸共享這豐厚的利益嗎?
回到歌廳時,我們發現破爛的歌廳居然被收拾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原來是附近幾家店派人過來打理的,而且一樓幾間簡陋的包房裡還都有人在唱歌,也不知道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我耐着性子跟來人打了一圈招呼,正想歇歇腳,小東卻腆着肚子從門外走了進來,一看到我就笑道:“太子,你回來了啊,正好我老大要找你過去吃飯,咱走着!”
“小峰要找我吃飯?”我警覺的問,他陪着笑臉點了點頭,怕我不放心又趕緊說:“天宇哥也在呢,你放心吧!”
這時二奔兒頭也接到了老爸的電話,吩咐他帶我過去一起吃飯,我這才放下心來,讓無賴團伙他們留在歌廳,帶上陳浩然、黃思源,跟着小東和二奔兒頭一起去赴宴了。
果然,在街上一家飯店,小峰帶着些手下襬桌招待我們,我們到時老爸正一個人坐在小峰對面很隨意的抽着煙聊着天,見到我回來老爸瞟了我一眼看似不經意的問:“回來了襖?”
“嗯……”我點點頭,陳浩然則得意的說道:“宇大爺,這次咱沒給你丟臉吧,幹得漂亮不?”
老爸聞聽嘴一撇道:“我咋聽說你小子竟捱打來的呢,過來我看看,讓人打咋樣了?”大家都笑了起來,陳浩然還想爭辯,我卻瞪了他一眼,然後帶着他和黃思源坐到了老爸身邊。
“二叔,你也過來坐啊!”我對二奔兒頭招呼道,這次他功勞不小,我覺得於情於理他都有資格過來跟我們坐在一起,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準備向老爸提議讓他以後在和榮街管事兒,我很清楚,我畢竟不過就是一個幌子而已。
但二奔兒頭看了看老爸又看了看小峰卻搖頭拒絕了我的邀請,很規矩的坐在了另一張桌前,老爸衝他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倒是小峰瞧了他一眼打趣道:“老二,這次你也沒少出力,可別忘跟天宇哥討賞啊,天宇哥要是不給,我給你!”
“用不着!”二奔兒頭悶聲說,同時有些不屑的斜楞着小峰道:“峰少,你還真覺着自己能跟天宇哥平起平坐了襖,能他媽要點兒臉不!”
聽到這話小峰臉色就是一變,隨即偷眼看向老爸,老爸見狀卻泛着笑意的朝他挑了兩下眉毛,小峰也知道不管怎麼樣他在向西街那些人眼裡還是個叛徒,而且老爸又在場他實在不好發作,只能解嘲似的笑了下。
“天宇哥!”緩解了些尷尬的小峰起身給老爸倒了杯酒,很客氣的說,“我之前已經說了,以後這和榮街算咱倆合夥的,您就別再跟我客氣了,來,咱喝一個!”
豈料老爸卻用手擋住小峰敬來的酒,似笑非笑的說:“小峰啊,你在這街上啥買賣都敢幹,尤其還沾毒,咱怎麼合夥,還是算了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