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他們發現血屍不見後,各顯神通在小樹林中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只好就此作罷各回各家。第二天木青冥越想越不對,總覺得死去的不過是長生道大姐的替身而已。正在與墨寒討論此事之時,趙良怒氣衝衝的上門質問木青冥爲何沒把敷澤鋪的血水井處理了,還弄得城中井水多有冒血?引出來木青冥與趙良四處勘探,發現冒血的井水正好形成一座赤宮怨靈邪陣,只要子夜一過,大陣中的怨氣污染靈氣逆轉昆明這座風水大陣昆明城必然會變成怨氣沖天之地。】
木青冥本以爲趙良是不是來問他棕樹營怎麼突然多了六十四口棺材的事,沒想到居然是城中多有井水冒血。
難道出現了許多的血屍?這是木青冥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他用詫異的目光,望着同樣對他眼露詫異的趙良陷入了沉思,微微張開的雙脣半天都合不起來。
“趙良,你是什麼態度?對誰橫眉豎眼呢?”木青冥不語,墨寒卻坐不住了;當着她的面欺負木青冥,這是她決不允許的。就算趙良是官家的人,那也不行!
“啪!”墨寒猛拍桌面後赫然起身,轉過陰沉的臉瞪着趙良,揚眉罵道:“屁大的事都要來找我們,還用這麼惡劣的態度,你以爲我們欠着你的啊?你媽也沒教過你請求別人的時候要態度好一些嗎?要撒潑滾出去撒潑,木家不是給你裝變瘋狗的地方。”。
此言一出趙良才反應過來之前的語氣和態度確實有些過火了,愣了愣神後趕忙收起之前怒氣和急躁,急聲賠罪道:“嫂子抱歉啊,是我太過於的心急了。但是那城裡冒血的井水已經多達十幾口了,實在是令我不得不心急如焚;真不是故意在這兒跟木哥撒野的。”。
緩過神來的木青冥沒有去管還在道歉的趙良,一心只想着去實地看看倒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打從心底不相信,任何一口冒血的井水裡都是暗藏着一具血屍。畢竟血屍這種屍變之物人工飼養不太容易;除了要慘死的人之外,還需要一片煞氣瀰漫的養屍地和滿棺材的人血才行。
這需要大量的財力和物力,任何的邪人和邪教都不會大費周章去培養這麼多的血屍。
結合起昆明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風水陣,靈氣充溢遍佈城中各地,以及這麼多的井水同時冒血的這幾點來看,倒更像是另外一個邪陣;一種名叫赤宮怨靈的邪陣。但這種邪陣,反而更是難以處理。
危害自然也比血屍的要大。
“帶我去看看。”想到這些的木青冥心頭一緊,顧不得許多大步繞過書案,朝着書房外而去。
愣了一愣的趙良對着墨寒訕笑着又賠了個不是後,趕忙追了上去。
半城半水的昆明城是三江並流、兩帶縈繞而河網密佈的格局,故而汪湛海在佈陣之時也是以水爲基。並且在城中修建了多口水井以泄靈氣,以防陣中靈氣過盛而大陣不穩。
故而在昆明城中街街皆有水井,每條巷子也亦是如此。而水井也好河流也罷,除了有引水攜靈氣貫通全城的作用之外,也與地脈相連。
一旦井水被怨氣煞氣等污濁穢氣污染,大陣流轉不息的靈氣也會污染,大陣自然由吉轉兇。
屆時昆明城不再養人,反而會因爲穢氣瀰漫變得晦暗不明,妖魔鬼怪自然會被濃郁的穢氣吸引而來。城中被穢氣影響了的百姓們的靈魂,壽命甚至的精神精力,都會成爲這些妖魔鬼怪的食物。
木青冥決不允許這種事情出現。
他跟着趙良在昆明城中的龍井街和雙眼井巷,飲水巷和飲甘巷的等發生了水井冒血的地方轉了一圈後,走到了南正街(今天的正義路,1915年護國起義勝利後此街改爲正義路。)上一口水井前。
據趙良說,這口井水是已知的最後一口冒血水井了。
井邊早已圍了不少人,多數在竊竊私語地討論着這種異象,也有少數的中年婦女們在罵罵咧咧,說得都是用不了水的埋怨。
木青冥站在井欄邊想着井中眺望,看着那微微泛起漣漪的血紅井水皺了皺眉。今天的井水中血腥味沒有昨天的重,但卻多了另一種刺鼻的怪味道。
且其中的怨氣要比昨天有血屍的那口水井還重;井口之中一片冰冷,有如是冰天雪窖一般。就連四周的井壁之上,都可以看到一層薄薄的白霜。
“不會錯的,一定不會錯的。”木青冥緊鎖眉頭間,盯着那井水在心中暗自嘀咕到。
一路看下來後,所有冒血的水井正好布成了天上二十八宿。只不過東西顛倒而南北相反。
木青冥料到,這些直冒血水的水井地下必然也有着四枚只剩下半瓣的銅錢擺放成正方形,在正中心又反了一枚反面朝上的銅錢。構成了輿鬼和積屍星的形狀,構成了四星冊方鎖怨氣,中央晦星積屍氣的格局。使得井中那令井水血紅之物可吸地脈之靈氣化爲怨氣,再保持怨氣不散而順着正中那枚銅錢注入地脈,從而污染靈氣逆轉昆明這座風水大陣。
這樣的陣法,就是赤宮怨靈陣。
“我要下井看看。”滿臉肅色的木青冥看了半晌後,轉頭對趙良說到。
“能找到什麼呢?”趙良有些費解的問到。
“能找到冒血水的根源。”木青冥說着,已在衆目睽睽之下開始不由分說地脫了衣服。
事情緊急,木青冥也顧不得四周有着上百隻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了。若是不馬上找到破解方法,子夜一過滲入地脈中的穢氣就會在地脈的靈氣中根深蒂固。
有如一顆毒瘤一般,在地脈中吸食着靈氣慢慢長大。屆時就算木青冥想要根除這些穢氣,必然會連地脈的靈氣一起根除,屆時大陣也會被破壞,那就變成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不利了。
脫得只剩下一條褲衩的木青冥趁着周遭圍觀羣衆不注意時,把一粒出門前準備好的閉氣丹嚥下後,站到了井欄邊深吸一口氣。
緊接着憋氣後來了個猛扎,躍入了井中。
噗通聲響下水花四濺,木青冥雙腳向後蹬雙手向外划向着水井深處而去。轉眼過後,他就蕭石竹衆人的視線中。
趙良隨着那四濺而起的水花心頭一緊,盯着盪開陣陣漣漪井水看了片刻後,開始驅散着圍觀圈中:“走了走了,沒什麼好看的。太陽也要下山了,你們不用回家做飯嗎?”。
百姓們先對他的驅趕充耳不聞,但又等了一會也不見木青冥上來,也沒了興趣;加上趙良又搬出了警廳的省份,本着千百年來民不與官爭的原則,三三兩兩的散去了。
就在趙良驅趕着他們時,木青冥已經想着井中更深的地方而去。
這口古井比較深,足有三丈多。木青冥在那血水中游了片刻,才接近井底。只見得那井底之下果然有四枚只剩下半瓣的銅錢擺放在井底四方之上,正中間出還有一枚外圓內方的完整銅錢。
除此之外,映入已經開眼的木青冥雙瞳中的還有一個懸浮於正中那枚銅錢上,被從銅錢中溢出靈氣包裹着的內生紫河車(即爲人類的胎盤)的赤宮(即爲女人的**)。是被人用刀整塊切下來的,切口處暴露出的血管中,正在源源不斷地滲出血絲來。
而這個**猶豫被靈氣包裹着的緣故,不但懸浮在銅錢上一寸處而不落,還使得那赤宮保持這新鮮。
由於被施展了邪術的緣故,不管是紫河車還是赤宮都變得透明。木青冥可以清晰的看到它們的肉中搏動的血管,以及在赤宮中胎盤上捲縮成一團的死嬰。
而強大的怨氣正好來自於這個赤宮和胎盤,以及其中捲縮着的死嬰身上。
木青冥端詳着那赤宮猛然一驚,微微張脣在水中吐出了一連串的氣泡。
由於這塊赤宮是被活生生地切下來的,赤宮的女子必然會大流血而死去。如此殘忍的手段必然使得那女子死去前,不甘和怨念彙集到赤宮之中。
而其中的嬰兒也會因此而死,留下一副屍體和大量的怨念;但因爲赤宮是被整塊切下來的,只要被靈氣一激,它的孕育本能就會被再次激活。
卻因它已經是一個死物,就算注入了靈氣也只能孕育而出怨氣這等穢氣之物。所以留在它體內的穢氣,就會像是影兒一樣慢慢地茁壯成長。
新生出的怨氣又混入了順着四方上那四枚半瓣銅器中溢出的靈氣,再注入了地脈之中。
這就是赤宮怨靈陣。
越看越是氣憤的他,趕忙以腳划水在井中把身子轉了過來後,游到了那個還在隨着血管搏動而有節奏地擴張和收縮,甚是詭異。
木青冥環視着那個赤宮,見到表皮上面還覆蓋着幾個閃爍着暗紅色的紅芒,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防止被人破壞的符篆。
那是由怨氣組成的血怨邪符,不顧一切的伸手過去,必然會被符篆上散發出的強大怨氣所灼傷。當下木青冥快速地左手伸開向上,同時右手食指中指和無名指彎曲,大指和小指伸開,置於左手掌跟部,結出一個伏怨指訣。
指節成形之時,他運起丹田真炁,順着經脈流淌到的手掌上,雙手上立刻泛起一道青芒,隨之青芒在水中化爲不滅的紫焰,道道罡氣充斥其中。
木青冥立刻伸出手去,抓緊身前那個赤宮。烙印在上面的符篆立刻散發出大片血芒,同時升騰起黑色煞氣,朝着木青冥的雙手快如閃電般疾射而去。
卻在觸及到覆蓋在他手中的紫焰之時扭動着被彈開後,瞬間散去;而那幾個符篆上也隨之發出了咔嚓細響聲,裂紋頓時畢現,隨後碎裂成點點血光飄散在井水之中。
符篆解開後木青冥收了真炁,紫焰頓時消逝後,木青冥帶着那個赤宮朝着井口方向游去。
失去了赤宮後,那幾枚銅錢也沒了功效。被它們吸起的靈氣慢慢地落了下去,漸漸地縮回了地脈之中。
大陣是否因此而破?這是否又是長生道佈下的邪陣?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