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丫所謂的黑市其實也就不是一個市,而是一羣人。次日的堵坊不是柴胡帶九丫去的,而是順二孃帶着她去的。順二孃好賭這事是九丫早知道的,但是她不知道此人的手氣竟然這麼背。聽柴胡曾經說過,順二孃幼時還算家境殷實,家裡做木柴生意的,也種是個小門小戶。
她自上還有個哥哥,原本和和美美的一家子,但也不知這順家祖墳沒埋嫂子呢還是做了什麼缺德事兒遭了報應,這一雙兒女竟然都喜歡賭,而且還都是運氣極差的人。於是幾年時間,家就敗光了,這錢財本乃身之物,沒了也就沒了,可順家公子卻因爲沒錢還債生生被人逼死了,而順二孃也落了個家破人亡,丈夫帶着才三歲的女兒走了。
但什麼叫狗改不了吃屎,九丫今天是見識到了。順二孃玩的是攤錢,本來是全憑運氣的堵法卻在櫃主的操作下變得有趣了不少。快要將錢輸光的順二孃,這一把猶豫着不知道怎麼下,身後的九丫見狀,將她的手一推,那押注的碎銀子就落在了“三”字之上。
“等等,等等。”順二孃見狀臉色大變,額上的汗全滴了下來,剛纔連開了五把餘“三”,這次押在“三”上,那不是包賠嗎?
櫃主哪裡等她吆喝,一聲“買定離手”後,向罐子裡抓了一把錢放陶皿裡搖了起來。順二孃一看想死的心都有了,轉頭狠狠瞪向九丫,“你發瘋了呀,最後一點也輸了。”
九丫癟嘴,“那可是我出的資,而且我喜歡壓着三兒。”
順二孃拂了拂額上的汗,“看你到時候拿什麼去還債,你借的時候說的是幾分利。”
九丫比了個十,順二孃嚥了口唾沫,覺得此事之後,自己一定不能與這丫頭沾上半點關係。兩人這邊吵着,櫃主那邊已經揭開了蓋子。此局押得最多的是餘一,其實零和二均有些人,而押在三之上的,只有順二孃那指甲大小的碎銀子,大約有二兩。所有押注之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嘴巴里還跟着櫃主數着數。
“四,四,四……餘下的是,三,又是三。”
“三兒。”堂子上唯餘下順二孃的聲音,真的開的三,她開始覺得九丫是自己的福星。櫃主挑了挑眼,算了下賠率,將桌上的部分銀子和她們的本金撥向了順二孃向前,自己留下了餘下的部分。
“不對吧。”說話的是九丫,此時她還被順二孃抱着,因爲這一把他們贏了百餘兩,但贏得更多當然是堵坊。
櫃主眉頭皺了下,“怎麼不對了?你這兒最多二兩銀,只怕這些還有多的吧。”
“誰說我這是二兩銀,我這可是金粒子。”九丫笑着將那“銀子”揉了揉,現出的竟然是黃燦燦的金色。
櫃主見來了踢館的人,立馬變了臉色,“小子,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竟敢使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