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惡之報如影隨形”這樣的境界,對某些人來說實在難以達到,比如鄒大小姐。她覺得比起行善積德,找回自已的身份更爲重要。雖說身體已經被一把火燒了,可在這具身體裡的靈魂與記憶卻還是原來的,若是冷冷靜靜地跟她那親爹親孃說說,也許他們就這麼接受她死而復生的事實了。
如此一番合計,第二日她趁着道姑們晨起學道時溜出了天靜觀。有了上次的經驗,她做了充分的準備,又是備水又是備糧,終於在半日後的晌午,站在了鄒府門前。
如今的鄒府已沒了前些日的悲涼,門口的大白燈籠也已經取了下來,門房小廝這會兒也正跟街對門別府的丫鬟調着笑,似乎已經忘了府中才辦過喪事兒。
她這副模樣自然不能從正門進去,所以只得翻牆而入。這個時辰,正值小姐夫人們午睡,後院裡沒什麼人,她進了府後便輕車熟路地摸向了鄒夫人的園子。先走親孃路線,再通過親孃告知親爹。不過鑑於上次被婆子狠拍的經歷,她繞過園子的前堂,自暖閣後的花徑過去,可剛剛靠近,便聞窗內傳來兩人的說話聲,仔細一聽,那聲音十分熟悉。
此時的暖閣內,坐着的正是鄒老爺與鄒夫人。鄒老爺這些年官途亨通,位置越發重要,事務越發繁忙,所以已少與鄒夫人這樣坐着敘話,今日則爲了正事兒,是關於鄒楊兩家的聯姻。他一早就想攀上楊家這門親,好不容易皇太后她老人家開了金口,可這好端端的大女兒卻忽然離逝。他覺得有些傷腦筋,可慶幸自已不只這一個女兒。
“我明日去問問楊相國的意思,將清音嫁過去,也合適得很。只是要再討得皇太后開口,恐怕有些難。”鄒老爺抿了口茶道。
鄒夫人眉頭微擰了下,“這會不會太過心急了,這人都屍骨未寒,便讓清音頂上……”
鄒老爺雙眼一瞪,瞥了她一眼直接將話打斷,“什麼‘屍骨未寒’,要不是她野性難馴,我也不會這麼傷腦筋。不就是一個女兒,況且要真讓她嫁過去,說不定還鬧出什麼大事兒來。死了倒好,省得日後得罪楊家。”
是了,誰不知道這鄒老爺最不缺的就是女兒。比起鄒大小姐來說,更體貼伶俐的不在少數,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比這大小姐出色。然而對於鄒夫人來說,那不省心的大女兒畢竟是自已生養的長女,所以聽了這話她心裡本不怎麼快活,可要是反駁那定會引得丈夫的不滿,她犯不着爲了已經死掉的人得罪他,畢竟她還想他多來這兒坐坐,於是最後隨聲附和了一句:“其實當初賜婚時,我也希望是清音的。”
鄒老爺聽她這一說,臉色總算緩了下來,他一邊起身一邊整了整袍子,“你就當只有清音這一個女兒吧,另外一個以後再也別提了。”
話說完,鄒老爺已經出了暖閣。經過屋後的花徑時,卻不知有人藏在灌木中,也不知剛纔暖閣內的那些話都被這人聽了去,他更不知,躲在窗外的人正是他口中的那個可有可無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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