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自己全身滾燙沸騰,有些怕了,再這樣下去,天時地利人和,肯定要壞事的。
她使勁扭開了頭,嬌喘着,低聲說:“我……求……你,別這樣。真別這樣,我受不了。”
他很想繼續和她溫存親熱,卻又不願意勉強她,還是喘着粗氣,從她身上滑下來。
“對不起!”他嘶啞着聲音說。
“不用說對不起,睡吧!”她知道,這件事其實是你情我願,她也渴望着他呢,所以根本就沒什麼對不起可言。
“好!”他答應着轉過身去,何曉初也轉回去,兩人重新背對背躺好。
剛剛,他們又脫線了,何曉初心裡又是自責又是甜蜜。
他那樣說,算是對她的表白嗎?他說他是前些天重新和那女孩成爲男女朋友的?也就是說,他認識她,親她時,他是沒有女朋友的。
他沒騙我,沒有玩弄我的感情,是我誤解了他。
要是人不需要控制自己,不需要理性,就任着自己的意願行事,她估計現在就已經和他……
可人是人啊,不是動物,得有理性。
他知道她還沒睡着,方纔就差一點點他就要把她給辦了,徹徹底底地讓她成爲他的女人。
和陳瑤分手後,他也陸陸續續交過幾個女朋友,時間都不長,現在女孩挺開放的,他和她們都親密過。
現在才發現,他真的是從未這麼渴望過一個女人。何曉初是特別的,讓他特別想要,想的幾近瘋狂。
她就睡在他身邊,剛剛和他熱吻過。要是他現在強行要她,她抗拒不了,而且她也想。
但他不能那麼幹,兩人什麼也不顧,就這樣屬於彼此了,激情過後,她肯定會後悔的。
爲了不讓她心裡難受,他只有讓自己身心難受。
可是強忍着的滋味真不好受啊,聽見她的呼吸聲,他都想翻身壓上去。
“介意我抽根菸嗎?”他輕聲問。
“恩,你抽吧!”她知道他爲什麼要抽菸。
她知道。她想,這要是肖勝春這樣,肯定會瘋了。
他也一樣,要不是顧慮自己的感受,他怎麼會忍着呢。
杜明凱坐起來,從口袋裡摸出煙,掏出打火機,點燃。
一口接一口地猛吸,抽完一根,又抽一根。
“好了,別抽了,抽多了傷身。”何曉初沒轉身,但是菸頭的火光一閃一閃的,還有煙味撲面而來,她知道他一直抽着呢。終究不忍心,輕聲開了口。
“無所謂,留着那麼好的身體有什麼用?”
他說着,又點燃了一根。
“怎麼沒用,你還要娶妻生子,到時候你就是全家的指望。”
“別勸了,我知道了,你睡吧。”
他忽然覺得人活着有些沒意思,根本就不想什麼結婚生子。要是結婚,他就想娶她,要是生子,讓她給生還差不多。
這想法一經產生就嚇了他自己一跳,怎麼會一下子就這樣想了?這實在太突然了,連他自己也未曾想過,這麼短時間的接觸,竟然讓他想要和她廝守。
她覺得他不高興,於是也坐了起來,和他一起靠在牀頭。
“你怎麼起來了?冷,睡回去!”他說,語氣很生硬。此時,他不希望看她表現出喜歡他,在意他,這會讓他更想……
“別抽了!”她說完,伸出小手來搶他的煙。
有些心疼,他這樣煩惱,都是怪她啊。
“別動,我想抽。”他說着,很氣憤似的,狠狠地吸了兩口。
“不許抽!”
“好,不抽!”她又伸手來搶他的煙時,他柔聲說着,扔掉那隻菸蒂,抓住了她的小手。
“爲什麼要管我?抽菸傷身,你心疼?”
他的話讓她心又是一緊,想掙脫他的大手,卻扯不開。
“不是,當然不是,只是嗆得慌。”
“過來!”他大手一用力,把她扯過來,靠在他身上,然後緊緊地緊緊地摟住。
“你知道嗎?我每天晚上都會想你,想的睡不着時,我就起來抽菸玩遊戲。經常夢見你,夢見和你說話,和你一起工作,還有……”
她心“撲撲”跳着,知道他的停頓說的是什麼,更覺緊張又快慰。
“我真不想抱你的,也沒想親你。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想親你,想要你。”
他聲音沙啞之極,帶着足足的誘惑,說進她的心。
那顆心正因爲肖勝春的夜不歸宿寂寞着,失落着,他這樣一說,讓她更是心動了。
“別說了。”
她擡起小臉,伸出另一隻手捂住他的嘴。
他卻又抓住這隻手,在脣邊狠狠親了一下,纔拿開。
“唉!”他長嘆一聲,費了很大的勁,才下定決心,放開了她的小手。
“睡吧!”
兩人又各自躺下,重新背對着背。
這時隔壁卻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伴隨着的還有粗喘低吟。
這裡隔音確實太不好了。
女人不管不顧的尖叫聲肆無忌憚地鑽進何曉初和杜明凱耳中。
杜明凱聽到這種聲音,強忍着的慾望又一次席捲而來。
這時,左邊房間好像也被那一對誇張的鴛鴦影響,開始悉悉索索地傳出聲音。
那女人聲音很嗲,接下來他們那邊地動山搖,肆無忌憚。杜明凱覺得血在往頭上涌,他二十多歲血氣方剛,身邊睡着想要的女人,旁邊上演限制級戲碼。他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
一個翻身,他便把何曉初緊緊壓在身下。
何曉初也是正常人啊,被這樣刺激怎麼會沒反應呢。本來自己心也期待着,杜明凱這一主動,她更是頭暈身熱,骨頭都軟了。
“你……別……”她很小聲說,又怕拒絕的聲音大了,在關鍵時刻打斷鄰居的好事。
要不是他激情難卻,也就不會壓住她了,現在既然壓上來了,還有“別”的道理嗎?
他低頭,吻上她柔嫩的脣,這一次可比剛剛更火熱了幾分。
她的理智也轟然倒塌,承接住了他的吻,摟上他脖子。
脣舌吸允的聲音使他們更忘情了,他大手開始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游走,每過一處便又點燃她幾分。
吻了很久很久,他的脣纔開始轉戰別處。她細嫩的脖子便是他第一站,輕輕地吻,輕輕地啜,像品一杯紅酒一樣。
她被親的有些不耐,稍稍扭動身軀,表示微弱的抗拒。
“不行!”他果斷地說完,繼續親吻,繼續撫摸。
“我求你了……別再這樣了……我快受不了了。”她壓低聲音,嬌喘着,嘆息着。
“我想要你!”杜明凱貼在她耳邊說。
“可我不想,不能!”她還殘存一點點的理智,想掙扎着坐起來找衣服。
他卻又一次欺身壓上,不給她反抗的餘地。
看來,她還沒真瘋呢,還有理智。他要幫她把這理智趕走,他想要她,此時此刻,一定要!
到了這時,他反而不急了,想要好好愛撫她,畢竟是和她的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他想給她也給自己一個完美的回憶。
想到此,他便開始一寸一寸親吻她的肌膚,每一處都親到。
還把她翻轉過來,親她的後背,她後背很敏感,他每吻一下,她都激靈靈地一顫。
兩人正要走最後一步,何曉初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
她嚇得一激靈用力把他推下去,自己彈坐起來,在黑暗中摸她的衣服。
摸了半天,竟然找不到,杜明凱便伸手打開了燈。
何曉初看見了光着的自己,也看見他,登時羞愧無比。
她抓住了自己衣服,便輕聲說:“關燈!”
杜明凱知道她的意思,肯定是愧疚了,覺得難堪了。
他這時有些後悔剛剛的衝動,沒想要這樣的,最終又變成了這樣。他沒急着關燈,而是默默地把兩人的衣服褲子整理出來,自己的放在自己這邊,何曉初的幫她放在她那邊。
這樣整理完,他才把燈又按滅了。
何曉初哆嗦着手拿出手機,根本想不到,會是肖勝春打來的。
她現在還有什麼臉面接他電話,可是,又有什麼理由不接?
原來肖勝春這兩天一直陪着蘇晴晴,晚上他做夢又夢見何曉初,翻來覆去睡不着,還是決定回家找她。
何曉初因爲覺得他態度惡劣,也不想理他,這次出差就沒告訴他。
他剛回到家,就看見房間空蕩蕩的,何曉初不在。
他可嚇的不輕,心想,何曉初該不會又回孃家了吧。上次,他答應過岳父要好好對她的,要是她再回去,可就難接回來了。
這下,他有些怪自己渾了。心想,媽的,我是不是腦袋讓門給擠了,怎麼又和她鬧矛盾了呢?
“曉初,你到哪兒去了?怎麼沒在家呢?”他聲音很急切,像是很關心她似的,這讓何曉初的愧疚又加深了幾倍。
“我……出差了,在西江。”她聲音沙啞着,怕他聽出端倪,說話就斷斷續續的。
“出差?怎麼出差也不告訴我一聲,你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到爸媽那裡去了呢。這兩天是我不好,是我無理取鬧,你可不準亂想啊。什麼時候回來啊?”
肖勝春情急之中,卻也沒聽出她聲音有什麼異樣。
“可能要9號,或者10號才能回去呢。”
“行,你到了給我打電話,我接站去。”
“恩!勝春,謝謝你!”何曉初聲音有些哽咽。
難道是冥冥中註定,讓他來阻止這一切的嗎?
這電話來的真是時候,要是晚一點點,她就徹底屬於另一個男人了。
即使這樣,也沒有多大分別,她被他親了全身,還摸了最敏感的地方。
深深的愧疚,讓她眼淚奪眶而出。
“傻,你怎麼了?聲音怪怪的。”
“我……”她忙收住眼淚,收住愧疚。要是讓他知道了,才真是該死,更罪大惡極了。
“可能有點冷到了,喉嚨不舒服。”
“那你早點睡吧。對了,有沒有想我?我今天本來都在朋友那裡睡下了,因爲想你才趕回來的,誰知你卻不在。唉!等你回來,我可得好好收拾你。”
“好,等我回去了,你想怎麼收拾都行,好不好?”何曉初很柔很柔地說。
這樣迎合他,能讓她減輕一點負罪感。
杜明凱心裡很吃味,不過也知道她多半也不情願這樣說吧,和他一樣。
“好!那就這樣吧,早點睡,早點回來。”
“好!”她說完,掛了電話。
翻過身,趴在牀上,把自己埋進枕頭裡,無聲無息地流淚。
悔恨的淚水絕了堤一般,收都收不住。她壓抑的抽泣聲揪疼了杜明凱的心,想要安慰她一下,知道越安慰她會越難過。
“別哭了,穿好衣服。明天眼睛要是腫了,怎麼見客戶?”
杜明凱自己也坐起來,把衣褲穿戴整齊。
“你好好睡吧,我出去,對不起。”
她停住了哭,知道事情已經這樣了,哭也沒用。他的話讓她清醒了,忙把衣服撿起來穿上。
“你到哪裡去?”
“到街上隨便走走,看看有沒有哪一家還有單人間什麼的,我找地方住去。”
他說這話時,人已經到了門邊。
“別去,天太冷了。回來,我們……不會再那樣了。”
“我怕我控制不好……”
“我能控制,再也不會了,回來吧。”
剛剛肖勝春一個電話已經讓何曉初徹底恢復了理智,現在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再那麼做了。
杜明凱於是又回來,默默地上了牀,背對着她躺下來。
“我們還沒有……”他悶悶地說。
“恩,我知道。”可她也知道,這和有了沒有多大的區別。
“你別想太多,沒有就是沒有,哪怕只差一步。別帶着愧疚過日子,他會發現的。”
他還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卻不知道,他心裡有多難受,多後悔。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真寧願從來沒有招惹過她,那樣她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我真的還能當做都沒有發生過嗎?”
她自欺欺人地問。
“能!而且你也只能當做
什麼都沒發生,要不然你就更對不起他了。就當一切都是夢吧,是夢。”他的聲音漸漸悠遠,最後這句,是說給她聽的,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睡吧,人最怕的不是犯錯,而是知錯不改。只要我們從現在起正正常常的,你就無需愧疚了。而且,我不會再讓你愧疚了,放心吧。”他輕聲說完,幫她掖好被子,轉過身。
這一晚,兩人都沒睡好,只是後來也都沒再說話,就背對着背,躺着。
到天快亮時才漸漸迷糊,各自也都睡着了。可能是因爲太冷,醒的時候,何曉初睡在杜明凱的臂彎裡。
杜明凱先醒的,怕她又難受,輕輕抽出了手,起牀。他一起牀,她也醒了。
“何經理,今天我們是一起行動還是單打獨鬥呢?”杜明凱問。他是有意在她一醒來就說工作的,省的她胡思亂想。
“我們各自去接觸幾個客戶吧,這樣效率還能高一些。”何曉初說。
“好!那我們就抓緊時間洗漱出發吧。”
杜明凱看何曉初的眼睛有些紅腫,肯定是昨晚哭的,有點心疼,不過沒表現出來。
“好。”何曉初起牀,穿好拖鞋,去拿隨身帶的洗漱用具。
“等一會兒我們分開,我會先到西江賓館把房間訂下來。”杜明凱說。
這件事最重要,再不可以發生昨晚那樣的事了。
“好,謝謝!”
出發前,兩人分好了任務,要把這裡的大賣場都看看,順便把重點客戶也都接觸一遍。
兩人分開後,杜明凱先去了西江賓館訂了兩間單人間纔去市場上考察。
西江的電子市場有兩個,他們已經分好工,他去第一市場,她去第二市場。
中午他們沒在一起吃飯,爲了早點結束行程,都吃的快餐,吃完後繼續工作。
杜明凱很用心,只要是銷售電子產品的,哪怕只是街邊小店他也都進去看了看,並且細心地做了記錄。
他在市場上還遇到了何曉初昨天提及的胡錦光,看見他時,他正在櫃檯裡和店長討論銷售情況。昨天何曉初把這個姓胡的做了重點說明,他到了他經營的店裡,也便留心看他是否在。
正好店員在叫“胡總”時,他進的門,就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那個人。
他看起來三十多歲,穿着倒很一般,不過談吐不錯。
杜明凱裝作是顧客,一邊假意看產品,一邊聽他們交流。
何曉初說的沒錯,胡錦光的確是一位有頭腦的生意人,從他和店長的交流中便可探知一二。
觀察了一會兒,見胡錦光要離開了,杜明凱便想和他正面接觸一下。
“胡總您好!我是超越公司的業務經理,杜明凱,您方便單獨交流一下嗎?”
“您好!您好!裡邊請!”杜明凱卻沒想到過,他會這麼熱情。
杜明凱在畢業之前,曾經做過兩年兼職業務員,每次到哪裡那些老闆都是牛哄哄的,對小業務員不理不睬。
這位胡錦光確實有些不同了,讓杜明凱印象特別好。這纔是生意人該有的風度氣魄,誰都不知道誰是能給人機會的人,有些人太冷漠往往就會錯失很多機會。
裡間是一間簡單的會客室兼胡錦光的辦公室,和他本人一樣,佈置也很樸實。
“真沒想到,超越公司的人還會和我談。”
“您也是這裡的經銷商,找您交流,也希望將來有合作的機會。而且我們何經理特意向我提起過,說您善於經營,在各本地經銷商中綜合條件屬一屬二。”
不知不覺,杜明凱就學會了何曉初見面先誇獎的策略了。
“謝謝!你們何經理纔是人人欽佩的女強人呢,銷售一把刀,名不虛傳啊。”
杜明凱又跟他客氣了幾句,便進入了正題。
“目前杜氏計劃收購超越公司,不知這事您聽說了沒有?”
“聽說了。”
“有沒有想過和併購後的超越合作呢?”
“實不相瞞,我一直都想和超越合作。只是西江的情況估計你也知道,老王壟斷了三分之二的市場。他最強的地方在於資金雄厚,而我也正是差在這裡。所以我是有合作之心,沒有合作之力。”
“哦,那您說說看,若是您取得西江總代理,您打算用什麼樣的方法把這個市場做好。”
“這個,你問我算是問着了。我每天都在想着,要是這個市場都是我的,我該怎樣運營。首先,我們這裡的消費羣體……”
後來兩人相談甚歡,胡錦光的分析很全面,對市場的把握很到位。
經過兩個小時的交流,兩人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只是現在杜明凱的身份,還只是何曉初下面的一個實習業務員,他是沒有權力拍板的。
“您的計劃我覺得非常好,回去我會向我們何經理力保你。再見!”
“再見!非常感謝!”兩人緊緊握了握手以後,道別。
杜明凱把剩下沒去過的店面及賣場都去了一遍,最終還是覺得胡錦光軟實力最好。
跑完後,和何曉初約定了見面總結。
兩人在街心公園碰面,見到何曉初款款而來,杜明凱心裡涌起溫柔之意。
“何經理,這邊坐。”
何曉初看見他,也彷彿很久都沒有見到了一樣,其實兩人分開也不過只有大半天而已。
街心公園有個小湖,兩人便在湖邊的木頭椅子上坐下來,談論各自的收穫。
“胡錦光確實不錯。”杜明凱說。
“他的口碑很好,你見過他?”
“見了,他還談了很多計劃,要是和他合作,整個市場都會越做越好,風氣都會好很多。”
“恩,可惜,他資金不足。”
何曉初輕嘆了一聲,她豈會不知胡錦光比老王善經營的事呢。
“我們可以鋪貨給他做啊!”
“談何容易,公司對鋪貨限制很嚴,這也是必然的,鋪貨風險大,萬一他做不好,款就收不回來。”
“你說的也有道理,要不我們還是見見老王做做比較再說。老王,你見過沒有?”
“見過,上次帶小周來,主要是他談,我並沒有參與。”
“覺得他人怎麼樣?”杜明凱問。
“典型的奸商。整個市場被他攪得烏煙瘴氣,串貨,亂價。仗着在這裡經營時間久,資金足,肆無忌憚。”
以杜明凱對何曉初的瞭解,她一般是不會批評人的,可見這老王很是惡劣啊。
“這種人還理他幹什麼,乾脆放棄他,和胡錦光合作算了。”
何曉初微笑了,覺得杜明凱到底年輕,意氣用事。
“在商言商,企業講的是盈利。若是年前他肯壓下這個大單,我們公司也會盈利不少。最重要的是,在杜氏收購我們時,我們整個部門纔不容易被裁掉。”
原來何曉初還擔心這個,她是不知道,她的名氣早傳到他和爸爸耳朵裡了。
裁掉誰,也不可能裁掉她啊。他來的目的不就是考察她能不能勝任銷售總經理的職位嗎?
不過,聽她的意思,似乎不只是擔心她自己,還有整個部門。
何曉初一邊說着,一邊彎下身來捏了捏酸脹的小腿。
她本不想在杜明凱面前這樣做的,奈何穿着高跟鞋走了快一天路,確實酸的難過。
“累了吧?”他問。
“恩,有點!”
“我幫你揉揉吧?”他說着,低下頭來拉她的腿,何曉初卻像被蟄了一樣彈開。
“不用了,我剛剛揉了兩下已經好多了。”
他也只有不再堅持,心裡卻想着,人生真是無奈,你心疼的人卻不能疼惜。
“你約了老王嗎?我們早點談完,早點回去吧。”
“剛剛來見你之前約了他,他說晚上請我們吃飯,我們坐明天的火車回去吧。”
“好!”
兩人又在湖邊坐了一會兒,今天天氣不錯,晴朗無風。兩人都不再說話,靜靜的,閉上眼。
似乎各自都在想心事,其實什麼也沒想,只是想在這美好的光景裡閉眼感覺身邊有個自己喜歡的人而已。
他很想抓住她的小手放在脣邊吻一吻,卻不能再那麼做了。
“賓館我定好了。”他依然閉着眼睛輕聲說。
“哦!”
“你約了幾點,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晚上七點。那就回去休息一下吧,還有兩個多小時呢。”
晚上,老王在當地一家有名的酒店請何曉初和杜明凱吃飯。
“何經理,好久不見你了,王某想念你啊!我們是不是應該抱一個?”老王一見何曉初就哈哈笑着迎上來。
杜明凱一看,這廝四五十歲,禿頂,肚子很大,眯縫眼,像個彌勒佛似的。
他的話可真讓人噁心。
“王總,是好久不見了,您看,您還是這麼愛開玩笑。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助理,杜明凱。杜明凱,這就是我跟你常常提起的,西江之王,王總。”
“王總,您好!聞名不如見面,您果然是器宇軒昂啊!”杜明凱強忍住心裡對他的鄙夷,笑着說,上前伸出手。
老王眼皮子都沒撩一下,只是用眼睛餘光掃了一下杜明凱。心想,又是一個小兵,今天還是來礙眼的。
“入座吧!何經理還帶了個護花使者來,是怕我吃了你不成?”
老王以爲是何曉初一個人來呢,知道她還帶來了個助理,有點不高興了。
“哪裡話,他是剛應聘進公司的,需要好好學習。尤其是向您這樣的前輩學習,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呢。”
幾個人在包廂裡坐了下來,老王便說:“正好,我也有個小助理,今天也吵着要來學習呢,等我打個電話叫她過來吧。”
何曉初想攔,卻也找不到理由。人家是主,想要請誰來就請誰來,她也沒辦法。
放下電話沒多久,還沒等菜上來就來了個女孩,人長得很高挑,也很漂亮。
“小馬啊,你負責招待好這位白助理。你們是一個級別的,肯定很多話說。何經理,我會親自服侍的。”
“是,王總!白助理您好,可要給我面子,盡興而回啊!”
剛剛杜明凱就被老王冷冷地打量過,還不跟他握手,現在又這樣出口佔何曉初便宜,他心裡真是越來越不高興,越來越厭惡這個人。
何曉初注意到了杜明凱的表情變化,偷偷給他遞了個眼色,讓他稍安勿躁。
有些生意場上的男人就是這樣的,喜歡嘴上佔點便宜。上次來老王倒沒有這次這麼露骨,今天真是有些過分了。
何曉初心裡也很厭惡,又不能表現出厭惡。除非你不做業務,做業務總會遇見這種人的。
“服務員,給我上兩瓶你們這裡最好的白酒。”老王吩咐道。
“何經理,今晚咱們不醉不歸吧。”
“王總,您客氣了。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長這麼大一滴酒都沒沾過,可能沒法讓您盡興了。”
“哈哈,這真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還有做業務的不會喝酒的道理?尤其是何經理這樣聞名的大美人,怎麼看也像是千杯不倒的高手。只要你今天喝到位了,年底這單貨,王某二話不說,全提。你看怎麼樣?”
“王總豪情,何曉初多謝了,只是這酒,真的喝不了。”
“您,酒要上嗎?”服務員小聲問。
“當然要上,兩瓶!白助理和小馬一瓶,我和何經理一瓶。”
何曉初不好一直推辭,心想等一下酒上桌了再說吧。
“聽說今天你們一到,就把每個經銷商都跑了一遍,看來王某不是唯一的選擇啊。”老王笑着說,那笑讓人看了有些不舒服。
“王總一直是我們最大的合作伙伴。到這裡沒第一時間去看您,是怕打擾您啊。上次您不是說都只有晚上有時間,白天要打麻將嗎?您的話我都記在心裡了,何況,白助理初來乍到的,我就帶他轉轉,王總別多心啊。”
他們去考察其他客戶的事,大家彼此心裡都明白,只是話卻不能說的太白了,那樣不好。
“好好好,咱們不說這個,酒已經上來了,咱們還是先乾一杯再說。”
這時,正好服務員已經把酒送來了。
“都打開!”老王吩咐一聲,那服務員忙把兩瓶酒都開了封,給他們各自倒上。
老王首先舉起杯,
對着何曉初說:“何經理,給王某一個面子,我們幹!”
“王總,我實在不會喝。就是啤酒我都沒沾過,這白的……”
“我們何經理的確不會喝酒,來之前就聽說王總是熱情好酒之人,生怕不能陪的您高興,這不是特意帶我來陪您喝個痛快嗎?這杯,我就替我們何經理喝了。”
杜明凱說着,便伸手拿起何曉初的酒杯站了起來。
何曉初倒忘了問,他會不會喝酒。
“好!我們幹!”
老王舉起杯,一飲而盡。他是這樣想的,小馬也挺能喝的,他自己酒量也很高。
看來必須得把這個礙眼的先喝趴下了,那小美人還不就任由他安排了嗎?
何曉初看了一眼杜明凱,有些擔心,畢竟白酒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得了的。她的擔心果然沒錯,杜明凱一杯酒下去,臉通紅。
不光是紅,還有一塊一塊的白,低頭看他的手,也是如此。
糟了,他好像是過敏。
杜明凱,你行嗎?她心裡默默地問,用眼光。
放心,還沒事。他也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兩人的眉來眼去全看在老王眼裡,他呵呵地笑了。
“何經理還心疼助理喝酒嗎?”
一句話說的何曉初臉紅得充血,忙笑着掩飾住自己的異常。
“王總又開玩笑,這位馬美女倒是第一次見呢,可真漂亮。”
“謝謝何經理,我叫馬豔秋,是我們王總的助理。我敬何經理!”說完,她便起身端起酒杯。
“謝謝!”杜明凱替何曉初說完,也站起來,舉起酒杯,又替她喝下去。
小馬跟了老王好幾年,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叫她來,不就是爲了喝酒嗎?
她酒量是非常好,一般幾個男人也喝不過她。正因爲這,也是她穩做他助理的原因吧。
喝下去以後,他臉上的兩種顏色區分更明顯了。何曉初不好再明目張膽地往他那裡看,眼睛餘光卻總是往他那邊掃。
他這樣喝下去,怎麼行呢?
誰知小馬卻又站起身:“白助理,剛剛那杯,我是敬何經理的,這杯可就是敬您的了。以後,請多指教啊!”
杜明凱再次站起來,頭已經有些暈了。要不是爲了何曉初,他是不會喝酒的。
在大學時,第一次和同學喝酒,他就因爲過敏住過一次院。從那以後,他就滴酒不沾了。
可他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何曉初喝酒呢,她明顯就不像是會喝酒的女人。所以現在,他寧願再住院,也不能讓她喝。
他再幹下去時,頭更暈了,還有點噁心。
他知道這樣下去不行,自己喝多了,他們肯定會逼着何曉初喝的。趁意識清醒,他得想辦法讓自己不倒下。
“各位,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吃飯忘了給女朋友打報告,她脾氣不好,等一下我可吃不消。”
“你去吧!”老王還巴不得他能走開呢。
“我看他好像沒少喝,走路還有點晃盪呢,小馬,你跟出去照應一下。”
“哎!”小馬答應着,也跟他出了門。
他們出去以後,老王把座椅往何曉初身邊挪了挪。
“小何啊,你這手可真白,給我看看,我會看手相的。看看你這輩子會有幾個男人。”
他說完,就把他那隻肥厚又紅的手伸了過來。
“王總,我不信這個。”何曉初笑着說,卻不着痕跡地躲開了他的碰觸。
“這次這麼大的單,你做成了,給我點什麼好處呢?”反正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他便直接問了出來。
“好處,就是您可以賺錢啊。做生意,不就是爲了賺錢嗎?”
“那倒是,不過這錢是讓你們賺,還是讓別人賺都可以,有什麼理由非要讓你們賺呢?”他說完,眼睛開始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地亂轉了。
杜明凱出了包廂門,先去了一趟衛生間,摳摳嗓子,把所有喝進去的都吐了出來。
對着鏡子看了看自己臉色,確實還挺不正常的。
“要不,我們出去走走吧!你好像還真喝多了。”小馬見他出來,迎上去說。
“好啊,走走!這附近有藥店嗎?我胃有點疼。”
“旁邊就有一家,我帶你去吧。”杜明凱忍住那種眩暈感,和小馬一起去了藥店,讓她在外面等。他去買了解酒藥,塞了兩粒到嘴裡,其他的放進口袋,備用。
由於擔心何曉初一個人在那兒被老王灌酒,他一刻也沒敢停留,又忍住暈飛快往回走。
“白助理,急什麼,我們慢慢走,邊走邊聊天嘛。”
小馬是帶着任務來的,就是要拖住他,好讓老王對何曉初做點什麼。
“還是趕快回去吧,別讓他們久等了。像你這樣漂亮的助理,要是跟我一起走的時間長了,你們王總肯定也不放心。你說是嗎?”杜明凱一邊說着,一邊腳步更快了。
“有什麼不放心呢?沒事。”
她拉住他胳膊,想扯住他。
“呵呵,馬助理,我有事呢。估計現在他們談合作也談到關鍵時刻了,我可不能錯過這學習的大好時機。”
他甩開了她,繼續往回走。
姓馬的實在沒法,只有跟着他。
等他們到了酒店包房外,杜明凱在門上的窗口往裡面一看,不得了,人沒了。他怔怔地站在那兒,腦中一片空白。
像是被人挖了心一般難受,那女人,她又沒喝酒,怎麼會和老王走了呢?她也不像是那種會爲了一張單被潛規則的人啊。
杜明凱這個氣,心想,女人,你怎麼就那麼笨,那麼傻?難不成是被老王給想了什麼詭計騙走了?
“你們王總……”他手機號多少?王八蛋的,要是讓他把那老小子揪出來,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打誰的主意都行,就是不可以打何曉初的。
他剛要問,只說了四個字,便聽到了一句很柔和,同時又帶着欣喜的問話。
“白助理,你回來了?”他一回頭,就見何素微笑着向自己走來。
他擦了擦眼睛,像是怕還在做夢一樣,看她,確實是她。她沒有消失,真是太好了,這會兒,他真想衝上前去,抱住她。
想跟她說,這單子,咱不談了。
“我回來了,你去哪兒了?”可惜,他不能去抱,只能這樣問她。
她揚了揚手,手是溼的,原來是去了衛生間。剛剛差點把他嚇死了,現在終於緩過氣來。
“白助理,您剛剛說我們王總怎麼了?”
小馬在旁邊問。
“哦,我說你們王總怎麼沒在裡面啊。”
“誰在提我的名字啊?”這時,老王也從衛生間回來了。
“走,我們繼續吃!”
何曉初看看杜明凱的神色,好像比一開始略好了些,也就不是特別擔心了。幾個人重新落座,老王再次舉杯:“這單貨,就這樣定了,只要你喝了這杯酒。”
這次,何曉初站了起來,舉起杯,微笑。
“何經理,我來吧!”杜明凱來拿她的杯,卻被她躲開了。
他剛剛喝成那樣,太嚇人了,她可不敢讓他再喝了。
“王總,先乾爲敬了!”何曉初說完,一仰頭,一杯酒就下去了。
喝完,她的小臉就倏地紅透了,比杜明凱剛剛還紅。
不過,她只是紅,卻不過敏,饒是如此也讓杜明凱狠狠心疼了一回。
“好,不愧是女中豪傑,哈哈。”老王說完,也爽快地把他那杯喝掉了。
“不過,你好像還沒有敬過我吧,有點……不夠意思。”
何曉初也豁出去了,站起來,倒了酒,再次舉杯。
“何經理,我來吧!”杜明凱又說。
何曉初卻不理他,看也不看他一眼。
“王總是我見過的最有魄力的商人了,何曉初自然該爲王總魄力喝兩杯,來,幹!”何曉初說完,又豪情萬丈地喝掉杯中酒。
這話誇的老王也是相當受用,總算給剛剛的失意駁回了一點面子。
何曉初喝完,就覺頭昏腦脹,支撐不住,倒在桌子上了。
她也確實不能喝酒,要不是因爲不能喝,那次也不會被肖勝春給強佔了。
這次,她也不是爲了給什麼老王面子,實在是怕杜明凱喝壞身體,才自己扛過來硬灌的。
“何經理,你沒事吧?”老王開始以爲她是自謙說不能喝酒的,沒想到,她還真的不能喝。
他怎麼說也是個男人,覺得自己這樣好像有點過分了。
“哎呀,真沒想到,還確實是不能喝,都怪我。你們住哪裡,我讓小馬送你們吧!等何經理醒了,你告訴她,這單老王說到做到。”
“不用送,我帶她回去吧。”
“何經理,你還能走嗎?”他問,見她迷迷糊糊的也說不成話,他便彎身抱起了她。
其實他自己還是有些暈,醒酒藥作用沒那麼強。
看着他抱着何曉初晃晃蕩蕩的,老王還有點於心不忍。
“你們沒事嗎?”
“沒事,真沒事。等一下,如果她實在不行,我就送她去醫院。”
杜明凱說着,繼續費力地抱着她,出了酒店,打了一輛車回西江賓館。
在車上,他掏出解酒藥,哄她吃了下去。
“你要不要緊啊?要不我直接帶你去醫院吧。”
她搖了搖頭,這一搖,頭更暈了。
“我就是頭暈,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剛剛……也還沒到昏過去的程度。”
杜明凱又心疼,又覺得欣慰,她還挺機靈的。
老王承諾完,她就裝喝多。雖然她認爲是裝的,他卻看得出,她也是多了。
“那我帶你回去休息。”
“你還好嗎?要不是怕你喝多,我才……不喝呢,喝酒……好難受。”她說着,伸出一隻小手摸了摸他的臉。
她還說喝的不多,她要是沒喝多,纔不會主動摸他的臉。
那摸過來的小手,不是摸在了他臉上,而是摸在了他心上,讓他覺得暖暖的,又是情意綿綿的。
他抓住了她柔軟的小手,帶着感動,輕輕親吻了一下。
“傻子,我剛剛出去吐了,還吃了解酒藥,沒事。你幹嘛爲了我喝酒啊,真是傻。”
“傻吧……呵呵……傻……”她說完,開始傻笑。
杜明凱無語了,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不能喝呢。
不過也是,兩杯白酒啊,大多數女人可能都吃不消吧。
“好了,你忍一會兒,我們到酒店,你就吐出來。師傅,稍微快一點。”
“好!”師傅答應一聲,加了速。
不一會兒,他們就到了西江賓館。杜明凱扶着她,拿了房卡進門,直接帶她進衛生間。
“吐掉,放在胃裡折騰的難受!”他說,輕拍她後背。
“你……出去……”她指了指他,晃了兩下。
還有一點殘存的意識,讓她不想在他面前丟人。
“出去怎麼行,萬一你摔跤呢?”
他不理她,繼續拍她後背,她對着抽水馬桶乾嘔了半天,愣是什麼都吐不出來。
“別蹲在這兒了,累,你躺牀上去,要是想吐了,說一聲,我拿垃圾桶給你。”他彎下腰,又把她抱起來,走到房間,把她放到牀上。
“我……好熱。”她一邊說着,一邊不耐地抓自己衣服。
她小臉很紅,額頭還有汗。
杜明凱忙伸手解她釦子,幫她脫掉外套。
還是熱,她覺得好熱,好躁動,不知道想要乾點什麼。
“熱……”
她那模樣,可真是引誘人,他甚至都有些不敢看她。
低下頭,又幫她解開套裙的拉鍊。幫她把裙子扯下來,扔在牀上,然後把她塞進被子,蓋好。
“你睡覺!”他說。
“睡不着……好……熱……”她像個任性的孩子,一直吵着熱。
他隱忍的難過,心想,她再說熱,我也受不了了。
他也是喝了酒的,也熱啊,也躁動。
而且,好像那酒還有一定藥性,喝完以後,比一般的酒,還要躁。
老王開始確實是想要和何曉初怎麼着來着,他知道那家店最貴的酒是這種效果,才特意點的。
這兩人哪裡知道這些,只知道,現在好熱,熱的難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