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了一會,直至蓋德總督和尤利爾將軍聯袂登上演講臺上。
素來儀表堂堂的總督大人今天顯得很憔悴,雙眼佈滿了血絲。
他沒有做任何客套,直截了當地說道:
“諸位同僚,估計不少人已經知道了。就在剛纔,我們外圍的五個堡壘同時遭到攻擊,現在還不知道那裡的情況如何,希望我們的勇士們能平安歸來。”
臺下傳來輕微的騷動,知道更詳細內情的人都知道,這種希望微乎其微。
“根據軍方的分析,這些怪物很可能不會停下它們的腳步,繼續向我們的家園進發,妄圖將人類文明的火種從這顆星球上抹去。而我!倫納德·蓋德已經簽署了所有外圍人員即刻撤回的緊急命令。
戰備工作事實上在一週前才全面展開,身爲火星總督這是我的失職!
長久以來,我一直想把重型武器的開發提上日程,怎奈遲遲得不到任何批覆。運送核武來火星的申請也如泥牛入海。。。
不管怎麼說,情況發展到這個地步,我這個總督難辭其咎。
現在我擅自停下基建工程,已經徹底違背了來自故鄉的意志。與其被人不光彩的轟走,我覺得自己乘早識相地離去更符合我的個性。
現在我正式向在座的各位提出辭呈,並將指揮權交給尤利爾將軍。接下來將由他領導着各位繼續奮戰在這不毛之地,最終走向勝利!
願我人類度過此劫,浴火重生!願人類光輝,永世長存!”
說完,蓋德情不自禁地抹了抹有些溼潤的眼角,對着臺下深深鞠了一躬。
偌大的會議室裡一片寂靜,誰也沒有想到原本應該是戰前動員的大會竟然成了火星最高領導人的辭職演說。
不過也有人從中聽出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申請重武器開發跟核武被拒?讓外圍人員回來避難是抗命?
“地球議會到底是什麼意思?”有位年輕軍官這樣問道。
“這還用問,覺得我們這些火星棄子的命不值錢唄!”
“聽說了麼?前線一直在死人,我說怎麼火星軍的那幫可憐蟲怎麼天天揹着破步槍。原來是地球議會不同意我們開發重武器!”
“我本來以爲那幫軍人組成的政府會稍微公平公正一些,沒想到他們根本不把人命當回事!”
“你應該在政府前加個定語!別把火星政府也扯上,我們蓋德總督可是好樣的,他一直爲了讓火星軍少死點人和地球那邊爭取呢!”
“他說的沒錯,今天如果不是蓋德總督抗命撤回了外派人員,真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會慘遭屠殺。”
一時間,大家衆說紛紜,但普遍都站在火星的角度上開始對地球議會產生了嚴重的不滿情緒。即使有人提出了些許質疑,也很快被洶涌的浪花淹沒了。
張琦靜靜地坐着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不過他注意到與會人員中所有他認識的MGA調整者都到了,他們比一般與會者更加憤慨,心靈網絡中盪漾着陣陣漣漪。
霍夫曼和張琦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流露出瞭然之意。
果然,當情緒醞釀至高點之際,尤利爾將軍這個新聖地騎士團的二號人物首先上臺表達自己無力擔此大任。希望蓋德能繼續擔任火星總督一職,自己代表軍方將全力支持他的工作。
隨後,又有幾個MGA調整者站起來高聲道:
“蓋德總督,您在位時的所作所爲我們均看在眼裡。現在地球議會不顧我們的死活施行惡政,您再不站出來,我們又能指望誰呢?”
就連霍夫曼也在躊躇之後,說道:
“蓋德總督,請不要推辭!您的位置暫時沒人任何人能夠取代,我們MGA課題組都支持您的領導!”
張琦知道霍夫曼對蓋德總督的某些傾向心懷憂慮,不由低聲問道:
“怎麼?突然想通了?”
霍夫曼輕輕嘆了一口氣:
“哎,我們的總督在絕大部分方面,都堪稱楷模。我所憂心的無非是他對普通人和地球議會的態度過於偏激。但現在外敵在前,這些都已經算不得什麼了!你不是認爲瓦拉文明有攻破新耶路撒冷的可能性麼?也許通過這一戰,他能明白那些無法蛻變成MGA調整者的普通人也是人類文明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霍夫曼的表態引發了更大的議論,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沒有聽說過這個組織。但既然人家能在軍方之後擺明車馬地力挺,顯然不是什麼小勢力。
現場的形式在尤利爾將軍和霍夫曼分別公開表示支持蓋德總督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站起來鼓掌。
“蓋德!蓋德!蓋德!”
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張琦也站起身來呼喊起來,不過眼尖的他注意到有幾人神色凝重地匆匆離開了會議室,顯然這是地球議會的忠實擁磊正準備去彙報這次突發事件。
張琦原本準備去攔截這幾人,不過蓋德在看了這幾人的動作後並未做出任何表示。他立刻就明白了,這也是蓋德計劃中的一部分,通過對方的嘴傳達這種消息要比自己親自彙報來得婉轉。
大勢已成,蓋德再三推辭都沒法阻止人們的熱情相邀。
最後被尤利爾將軍重新架回了演說臺前。
蓋德也沒有矯情,他一擡手,喧鬧如市的會場立刻安靜了下來,光是這一手就令些許自認有機會取而代之的政客低下了頭顱。無數雙眼睛忐忑地注視着臺上那道並不高大的身影,等待着他的回答。
“同僚們!感謝大家對我執政這七年來施政方面的肯定!
既然大家仍然願意相信我,那我必將拿出十二分的努力來帶領大家走出這個危機。
我知道你們心中有疑問,剛纔霍夫曼上校提到的MGA課題組到底是個什麼機構?爲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今天這個謎底也該到了揭曉的時候了,請大家理解一下,這個研究實在太過重要!說實話,到了今天依然有很多我們未曾解開的秘密。但是,留給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我需要在座的每一位深愛着這片土地的英雄,和我一道爲度過這次前所未有的挑戰而奮鬥。
而課題組的研究成果正是把我們所有人聯結起來的紐帶,我相信這是一次人類騰飛的契機!
下面我想請課題組的負責人霍夫曼上校本人來爲你們做出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