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未平
冥河老祖究竟有什麼打算，沒有更多的線索，孫悟空也想不明白，只能將這個問題暫時放在心裡，等以後再找機會探尋。
接下來，燃燈和魔羅的其他法寶各有去處。
正當衆人準備離開時，弱水河上游又傳來動靜。
嘩啦！
一隻金翅大鵬鳥，氣息凌亂的撲扇着翅膀，眨眼就來到了近前。
正是羽翼仙，他半邊翅膀被魔羅斬去，忍痛恢復了一些傷勢之後，才連忙趕來此處。
並不是爲了救燃燈古佛，而是他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趙師兄！”羽翼仙化成鷹喙人身的模樣，激動的向趙公明行禮，像是見到了親人。
“你……”趙公明神色一怔，接着便立刻醒悟過來，“你身上的禁制去了？”
“是啊。”羽翼仙連忙解釋道，“燃燈那個老燈，當年騙本大仙吃下一百零八顆念珠變得點心，在本大仙心中下了禁制，只能認他爲主，
如今他死了，本大仙自由了，當重回截教！”
“好，好！”趙公明暢快大笑，“且隨我一起迴天界，去拜見二師姐。”
“二師姐？”羽翼仙一聽，口水就流了出來，痛哭道：“本大仙已經很久很久沒吃二師姐做的點心了，本大仙好想她啊。
還有三師姐，她總是喜歡拔本大仙的翎羽。
還有四師姐，四師姐她……”
說到此處，羽翼仙哭的像個幾萬歲的孩子。
衆人皆是默然，這個老實的大鵬鳥，原是截教外門弟子，是被燃燈用計收服之後，才入了闡教。
而截教聖人的四弟子龜靈聖母，在封神大劫時魂飛魄散、真靈湮滅，連上封神榜的機會都沒有，自然是見不到了。
“衆位，老趙先走一步。”趙公明心有慼慼，向衆人行禮之後，帶着羽翼仙離開了弱水河畔。
“風未平，浪不靜。”冥河老祖搖搖頭，也沒有久留，帶着牛魔王和鐵扇公主消失不見。
“賢弟，別忘了下次再來喝酒啊。”只有牛魔王的聲音隱約傳來。
孫悟空笑着拱拱手，只要都還活着，且沒有像羽翼仙那樣失去自由，就什麼都好說。
“風波確實未平，我們也該回天庭了。”真武大帝嘆道。
魔羅伏誅，當然是好事情。
但燃燈古佛也死了，這是佛門的過去佛祖，又曾是闡教副教主，與三界各方的關係錯綜複雜，現在隕落了，肯定會引起一番不小的風波。
想到此處，真武大帝又眼含深意的看了看孫悟空。
在魔羅吞掉燃燈之前，孫悟空是有機會出箭阻攔的，但那支箭並沒有射出去。
他當然清楚箇中緣由，因爲羽翼仙早就說了，是燃燈要降伏孫悟空。
既然如此，怎麼可能出手相救。
恩怨分明。
真武大帝對這位齊天大聖有了新的認識。
“嘿嘿……”孫悟空察覺到真武大帝的目光，自然明白他在想什麼，卻並不在意。
燃燈是魔羅殺的，與他何干？
總之，這場劫數終於了結了。
燃燈和魔羅給他帶來的死劫，都是定數對他的反擊。
而在他的安排佈局下，最終兩大死劫皆身死道消。
“謹慎、時運同在，讓老孫度過了這次的死劫，老孫後面的命運會走向何方？”孫悟空看着茫茫弱水，思緒也隨着滾滾河水飄向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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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等回到天庭，我定要向你請教箭法，你可不能推辭。”哪吒在旁邊忽然道。
“好說好說。”孫悟空揹着手，又神氣起來。
真武大帝只是笑着搖頭。
隨後他們借道地獄，離開了弱水河畔。
不知過了多久，這片空間已經變得靜悄悄的。
翻涌的無邊的混沌灰霧中，三千里寬的弱水河滾滾流淌，不知奔向何方。
弱水河上空，此前魔羅湮滅的地方，忽然從虛空中鑽出一抹黑色流光，在一種玄妙無形的力量籠罩下，直奔弱水河的另一岸飛逝而去。
那裡是洪荒天地破碎後，留下來的一道最大的天地裂縫——黑暗之淵。
黑色流光進入了黑暗之淵，藏身黑暗。
忽然，黑色流光像是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吸引，在黑暗中繼續前行。
最終，在黑暗之淵深處，看到了一座隱隱泛着紫光的黑色蓮臺。
彷彿是命中註定一般，黑色流光倏地一下，沒入蓮臺之內。
呼！
頓時，有無窮的魔氣匯聚而至，不斷融入那道黑色流光中。
又不知過了多久，黑色流光變成了一道虛幻的魔影，盤坐在黑色蓮臺上。
其模樣與魔羅相像，臉上卻沒有魔紋，看上去反而更像白衣緊那羅。
不同的是，他黑袍罩身，又多了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膀上。
“孫悟空，原來是你。”魔影忽然睜開了眼睛，露出了笑容。
他吞掉了燃燈，知道了燃燈臨死前所說的那個天大的秘密，由此也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做什麼了。
“萬事萬物有爲法，亦有無法無天……”
“從今日起，魔羅已死，本尊當爲無天佛祖。”
“既然這有爲法的三界善惡難辨、正邪難分，那就由本尊來告訴他們，何爲善惡，何爲正邪！”
“快了！”
“有這滅世黑蓮在，本尊很快就能練就一副大成的魔軀！”
無天佛祖冷冷一笑，又閉上了眼睛，盤坐在黑色蓮臺上，進入深層次的修煉。
一縷殘魂凝成的虛幻魔影，開始一點一點的凝實起來。
……
天庭以北，斗府依舊屹立在那片璀璨的星河中。
趙公明帶着羽翼仙來到了此處。
“拜見二師姐。”羽翼仙眼含熱淚的行禮。
“回來就好。”金靈聖母滿面笑容的將他扶起來，細心的爲他整理衣衫。
“二師姐……”羽翼仙還要說什麼，肚子卻發出悶雷似的響聲，明顯是餓了，他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你這吃貨，一千年沒見，怎麼還是這般模樣，一打架就餓。”趙公明在旁邊笑道。
羽翼仙撓撓頭，當年他就是因爲貪吃才被燃燈算計收服。
“我這裡還有些點心，吃吧。”金靈聖母也笑着搖頭，擡手一揮，旁邊桌案上就多了一桌子各式各樣的精緻點心。
羽翼仙頓時眼睛放光，流着口水，一步到了桌前，毫不擔心的吃了起來。
被燃燈用吃的算計過一次之後，若是旁人再給他點心吃，他就算再老實，也會提防一二。
但對二師姐，他沒有任何提防。
因爲當年拜入截教時，他還只是一個剛剛破殼的小金鵬，是二師姐用各種吃食將他喂大的。
“好吃，太好吃了，還是東海的味道，有蓬萊島的九葉蓮心、離火棗……還有金鰲島的奇靈寒泉……”羽翼仙一邊吃着，一邊唸叨着。
說着說着，又痛哭起來。
金靈聖母和趙公明都是一聲輕嘆。
蓬萊島、金鰲島……那是截教門人最好的一段歲月，再也見不到了。
隨後，他們將吃飽的羽翼仙安頓下來，才談及正事。
“師姐，據我所查，燃燈背後確實有藏着什麼，那個伯邑考也是爲他做事的。”趙公明神色鄭重道。
“我知道。”金靈聖母只是輕輕點頭。
“知道？那師姐爲何還要我去查？”趙公明疑惑，“這次我爲了查燃燈，耽誤了不少時間，要不是孫悟空自己機靈，恐怕魔羅殺的就不是燃燈了，
還有上次你明知道遠古妖庭藏在北冥之地，你也讓我去查，最後是孫悟空自己請來遠古龍族的高手，才消解了一場禍事。”
“只有這麼做，才能讓那些眼睛相信這一切。”金靈聖母面色如常。
“眼睛？”趙公明微微皺眉，很快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輕嘆道：“如此說來，師姐最近走的可都是險棋啊，行錯一步，就滿盤皆輸了。”
“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麼萬無一失。”金靈聖母輕輕一笑，“我們要做的，就是在無數的失敗中，盡全力尋找那一線成功的希望，縱使最後失敗了，也能無憾。”
“我截教門人中，除了那個叛教的胖子，也就師姐對截之一字領悟的最透徹。”趙公明嘆道。
“還有其他事嗎？沒事就回去吧。”金靈聖母踱步走到仙池邊，又去擺弄她的茶水。
“倒是有一件，說出來師姐可別責怪我。”趙公明猶豫道。
“你是大名鼎鼎的趙公明，別人奉承你都來不及，搶着與你攀交情，誰敢怪你啊。”金靈聖母頭也不擡，認真的洗着茶具。
趙公明一聽，就知道師姐大概已經聽說冥河老祖強拉人情的事了，當下不敢有任何隱瞞，嘿嘿笑道：“師姐，這次可真不怨我，是冥河老祖非要送還定海珠，
他那等遠古大能，我總不能當衆薄他面子，是不是。”
“那是個老奸巨猾的，若是平時賣他個人情，算不上什麼大事。”金靈聖母輕聲道，“但這個關頭送人情，怕是會讓他算出來很多事情。”
“我就是擔心這一點，當時才直接拒了。”趙公明連忙點頭，“只是沒想到，他把自家小輩推了出來。”
“算了，總歸是一份善緣，下次小心些就是。”金靈聖母依舊低頭擺弄茶水。
趙公明見狀，識趣的行禮告退。
過了許久，忽然就見一滴滴鮮血落下，灑落在桌案上，將剛剛洗乾淨的茶具染紅。
金靈聖母擡起頭，鮮血沿着潔白的下巴滴落而下。
她眼睛、鼻子、嘴角、耳朵……七竅流血的面孔上，滿是冷笑，“有本事就直接弄死我，使這種小把戲給誰看？”
感謝暴風之蹄的打賞，蟹蟹('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