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魔女”的孩子必然是天生的女性?簡娜聯想到“女巫”這個序列名稱,隱約明白了這是爲什麼。
神的子嗣即使剛誕生時,也不可能是普通人,或者只有序列9、序列8吧?
“好。”簡娜答應了下來。
進入塔羅會的第一個任務不用和同伴分開,自己冒險,讓她安心了不少。
“審判”女士回以微笑:“我現在給你簡單講講我們塔羅會的情況……”
安東尼.瑞德離開白外套街3號601公寓後,感覺一夜沒睡的睏意涌了上來。
作爲一名“心理醫生”,他身體素質提升得不算太多,而昨晚不僅熬至天亮,撐到了現在,並且還受過重傷,靠那把吸血的黑曜石斷箭才活了過來,但也因此失去不少血液,變得虛弱,之後,還經歷了狂奔和激戰等非常消耗體力的事情,如今自然渾身疲憊,想立刻找張牀躺下。
這種時候,他就相當羨慕“獵人”,盧米安只比他高一個序列,同樣到現在都還沒睡,且是兩場戰鬥的主力,卻完全看不出有半點疲憊,精神奕奕地彷彿能再打死一個加德納.馬丁。
安東尼.瑞德強撐着轉到了亂街,進了一棟棕灰色的房屋,來到第三層的角落裡。
這是他的安全屋,一間被閒置了很久的公寓。
他覺得找房東或者掮客租房間來當安全屋不是那麼安全,只要和人有過接觸,就有被出賣、被追查到的風險,他利用情報販子這個身份,掌握了市場區幾處因不同緣由閒置或者廢棄的公寓,一有什麼不對,就隨機挑一間躲藏,不和任何人接觸。
安東尼沒有嫌棄積着灰塵的睡牀和發黴的被子,倒了下去,很快就進入了沉眠。
迷迷濛濛、渾渾噩噩的夢境裡,他突然找回了理智,恢復了一定程度的清醒。
他看見前方是市場大道,一間咖啡館人來人往,生意相當好。
循着源於內心的奇特直覺,安東尼.瑞德從蹲在咖啡館門口的金毛大狗身旁經過,來到了靠窗的D卡座。
那裡坐着一位身穿淺綠加白長裙的女士,安東尼覺得自己應該看清楚了她的容貌,甚至留下了驚豔的印象,卻怎麼都形成不了清晰的腦內畫面。
這就像他採集到了所有的信息,大腦或者說“心智體”卻沒法處理。
“上午好,我是‘正義’。”那位女士用清柔的嗓音做起自我介紹,語氣裡帶着少許輕快。
“正義”……安東尼已經聽盧米安和芙蘭卡講過他們所屬的隱秘組織叫“塔羅會”,成員以不同的塔羅牌爲代號,其中,大阿卡那牌表示核心成員,每一位都是半神,小阿卡那牌屬於外圍成員,隸屬於不同的大阿卡那牌。
而“正義”毫無疑問是一張大阿卡那牌。
“您將是我的大阿卡那牌?”安東尼坐至對面,尊敬詢問。
“正義”笑了笑:“你也可以選擇換一個,命運並不是不能改變。”
“當然,有的存在並不這麼認爲。”
對面的大阿卡那牌表現得足夠友善,沒給予一點壓迫,甚至還主動開起玩笑,讓安東尼緊繃的內心放鬆了不少。
他悄然吐了口氣道:“我現在就可以抽牌。”
他話音剛落,眼前頓時出現了一疊塔羅牌。
安東尼習慣性地從中間位置挑了一張,將它翻開放至桌上。
小阿卡那牌的牌面是:一個男人帶着一把劍,坐在懸掛的三把劍下。
“寶劍四”!
“你內心的包袱已經放下,現在的休息和積累是爲了將來走更遠的路,作爲一名‘心理醫生’,這張牌也是在告訴你,要時刻關注自己的心靈,我們隨時可能背上新的包袱,要懂得如何去接受、容納和解決。”“正義”女士“解讀”起這張小阿卡那牌的寓意。
她的面前也多了一疊塔羅牌,但張數只有之前那疊的一半不到。
她隨手一抽,拿出一張牌,放到了桌子正中。
那張牌描繪着坐在石椅上,拿着劍和天平的公正女神。
大阿卡那牌,“正義”!
將“正義”牌推給安東尼後,那位女士微笑說道:“你現在的任務有兩個,一是配合‘聖盃二’,幫她清除‘鏡中人’,調查魔女教派的問題,二是試着接觸一個叫‘心理鍊金會’的隱秘組織……”
“心理鍊金會”…….安東尼咀嚼起這個名稱。
講完任務,“正義”轉而問道:“他們有沒有給你講我們追隨的是哪位偉大存在和‘塔羅會’的具體情況?”
“我只知道你們追隨一位叫‘愚者’的正神,仿照他的名稱用塔羅牌爲代號。”
東尼如實說道。
他正式加入“塔羅會”前,盧米安和芙蘭卡也不好多說什麼。
“正義”笑了一聲:“那請允許我給你介紹我們的道標和救主,偉大的‘愚者’先生....….”
她的語氣裡隱隱帶着某種愉悅的情緒。
從盧加諾.托斯卡諾的安全屋離開後,盧米安乘坐馬車來到植物園區,轉入和市場區石板街同名的那條街道,進了之前就租下來的那個安全屋。
他看了眼正坐在沙發上,邊看小說邊吃着甜點的小男孩路德維希,嗤笑着說道:“雖然逃離了知識教會,但也不能這麼墮落啊,只知道看小說!”
“有個壞脾氣的傢伙給你送了一封信,就在臥室裡。”路德維希直接轉移了話題。
“壞脾氣的傢伙?”盧米安略微皺了下眉頭。
“穿着金色裙子……像玩偶那個。”路德維希頭也沒擡地回答道,中途的停頓是爲了咬一口據說是魯恩王國特色的胡蘿蔔蛋糕。
“魔術師”女士的信使啊.……….盧米安疑惑問道:“她爲什麼會對你發脾氣?”
“我看見了她,然後就吵了一架。”路德維希不是太在意地說道。
只是吵了一架?她沒把你吊起來打?盧米安無聲咕噥着走入臥室,拿起了放在書桌上、摺疊成方塊的信紙。
這封信和之前給予獎勵的那封不同,主要回答的是盧米安拿到那份“0-01”資料後提出的問題:
“這應該是知識教會的暗示:“如果你能走到高位,他們願意提供一定的幫助,甚至默許你拿走那件封印物。
“當然,這有兩個前提,一是你至少得成爲序列4的聖者,擁有神性,具備進入棋盤的資格,二是有辦法攜帶那件封印物而不對周圍的人類和環境造成危害。
“做不到這兩件事情,知識教會不可能給予明確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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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成爲半神和序列5以上不能靠近‘0-01’又是矛盾的,這裡面也許藏着一個信息,那就是告訴你,在你證明自己有能力晉升序列4後,在實際舉行儀式服食魔藥前,進入‘流放之城’摩羅拉,靠近‘0-01’,留下印記或者完成什麼事情,爲踏入更高序列時掌握它打下基礎。
“具體要做什麼,目前我還看不到。
“以上內容簡單來說就是:如果你展現並證明了自己的潛力,知識教會願意支持你和‘紅天使’梅迪奇爭奪‘紅祭司’這個神位,驚喜嗎?興奮嗎?”
驚喜? 驚嚇纔對!盧米安之前從未真正想過自己可以成爲真神。
雖然他的信仰不是那麼虔誠,但終究是在這樣一個社會環境下長大的,進入神秘學世界的時間也不長,不太會產生“我也能成神,我也要成神”的想法。
而“紅天使”梅迪奇的恐怖和強大,盧米安在第四紀特里爾內就見過了。
想到要與這麼一位存在爲敵,爭奪“紅祭司”的神位,他就本能地感覺荒誕,認爲沒有實際意義:“這和奧蘿爾格鬥課時開玩笑說的‘好了,你掌握了基本的格鬥技巧,現在可以去屠神了’,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念頭電轉間,盧米安忽然低聲自語:“如果我成爲了真神,是否可以復活奧蘿爾….….”
一陣沉默後,他自嘲般笑道:”神靈也會隕落,自己都未必能復活。“
“魔術師’女士提過,‘傲慢盔甲’的背叛詛咒就來自神靈隕落前的憎惡和痛恨....….可根據她提供的資料,‘傲慢盔甲’最早出現是在之前那場北大陸全面戰爭的尾聲,當時有真神隕落了?
“傲慢盔甲’的能力明顯屬於‘戰士’途徑...…隕落的是‘戰神’?可在弗薩克帝國,戰神教會還好好的啊,呃,報紙、雜誌和商人們是這麼說的....”
盧米安想了好一會兒沒什麼結論,重新將目光投到了那封信上:“其實,我之前從未想過讓你去追尋‘紅祭司’的神位,只是覺得封印着天使,命運發生了變化的你有希望成爲高序列者,現在嘛,你遵循自己內心的想法來,我們塔羅會也是可以給予支持的。
“另外,有一點需要注意:“我到倫堡逛了一圈,也詢問了當地以知識淵博著稱的幾位學者,沒有一個人聽說過‘流放之城’摩羅拉。
“在普通民衆,乃至知識教會中下層神職人員眼裡,這是一座不存在的、無記錄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