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不是我作詩,哎,什麼時候我能張口閉口全是詩句那就是大神了。”自己是做不來詩詞的,聽着別人作詞,感覺怎麼樣都是好的,林沫兒扯着玄聖毅的袖子哀嘆。
點點繁星鑲嵌在黑夜,閃閃發出幽藍的光,靜謐而美好,林沫兒睏倦的倒在玄聖毅懷裡睡覺。玄聖毅也因此沒有回去騎馬,不想將她顛醒,反而覺得就這樣抱着她慢慢向皇宮走去,心中甚至多了個奇怪的念頭,若是這條路永無盡頭,那麼該多好?
夜漸漸寧靜,繁星點點的夜空是奇幻、光明而無暇的,抱着沫兒的感覺是那樣美妙,恍恍惚惚,就此沉醉。
再次醒牀時候,林沫兒覺得胳膊好酸,肩膀好酸,連腰也酸,蒼天啊!大地啊,誰能告訴我我這是怎麼了?看了看屋內的陳設,自己的世禾殿無疑。揉着腦袋想想,才記得昨天晚上玩累了就趴在玄聖毅懷裡睡覺,哎呀!糟了,林沫兒一拍腦門,從昨天正午就把雁風撂在春曉客棧,後來玩到那麼晚忘記去找她了。該不會還在春曉客棧呢吧?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穿好,穿着鞋子呢,就一瘸一跳的往外跑,迎面和來人撞了個滿懷。仰頭一看:“玄聖毅?這麼早?”探頭看了下外面,昨兒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記得在他懷裡沒多會就睡着了,他在把自己帶回宮裡也得不少時間吧!而且這個時候不該上朝嗎?天色蠻亮的呢,雖然自己也不知道是幾點了。
“太陽都當空照了。”玄聖毅笑了下,這個時候還說早的,也就你一個了。一般人家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皇家貴冢五更就起,開始各種訓練。
“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爲什麼背上小書包!”林沫兒順口就用童音唱起,唱到了小書包,陡然又停了,這可不是二十一世紀,誰聽我亂吼?
“爲什麼?”玄聖毅追問道,明明長的很好,怎麼突然停了?
林沫兒打了個響指,笑着道:“因爲我要上學校,天天不遲到,愛學習愛勞動,長大要爲人民立功勞!”歌嘛!聽聽就得了,有幾個人能有大公無私的奉獻精神?自己有小愛,無大愛。
“我想你應該天天都會遲到吧!愛勞動也沒看出來,爲人民立功勞你是有這個本事的。”玄聖毅笑着將林沫兒的手擡起,上下看了眼。
“去死!”林沫兒做着口型,咱不實話實說會死啊?
“餓了吧?趕緊洗洗陪我一起用膳。”玄聖毅摸了摸林沫兒的頭,特意等她一起起牀用膳的。
林沫兒果斷拋去一個白眼:“誰要和你一起用膳?我還得給我兒子餵奶呢!”昨天一天,晚上一夜都沒喂,脹的慌。
玄聖毅一臉可憐相,我特意等了你兩刻鐘呢,再過一會我就要上朝去了,陪我吃個飯也那麼艱難嗎?以前你還給我做飯,都很歡樂啊!
“好了,好了,我去,我先去洗洗,一會就去吃飯,你先出去吧!”林沫兒就見不得玄聖毅那張苦臉,明明很好看的一個人,笑起來魅惑三生。這要是愁眉苦臉起來,倒也不會說醜,但是催人心腸,心裡都陪着他滴溜滴溜酸,她還沒怎樣呢,別人就不行了。
“嗯,你一定要來,你不
來我不吃飯的!”玄聖毅立馬陽光明媚,還不忘記提醒林沫兒。
可在林沫兒聽來那就是威脅了,不吃飯嚇唬誰呢?我還怕你不吃?跟誰過不去,我都不會跟自己過不去,你不吃能餓着我嗎?心中雖是如此想,刷牙洗臉的動作快了起來,雁風又進來給自己梳頭,化妝自己就不想化了,哪怕薄施粉黛,實在是不想一天到晚頂着一張帶着脂粉的臉。雖然玄聖毅講過,見人不可不飾,但自己還是不想上妝,在二十一世紀就是如此的,從不化妝,買過脣膏、BB霜、隔離霜各種東西,到最後基本一樣東西也用不了幾回,一直到過期,都沒怎麼用過。不習慣化妝,尤其是開陌陌這張臉,天生麗質難自棄,何必裝扮?
梳妝好了,林沫兒看了看鏡子,是隨雲髻,髻如隨雲捲動,故稱隨雲。插了個鎏金簪子,身着粉色宮裝,腰間配了個鈴鐺,每走一步,鈴鐺都隨佈擺動。腳穿淺粉色宮鞋,顯得整個人清麗脫俗,正是粉膩酥融嬌欲滴的美人。
到桌子前,玄聖毅確實沒有吃飯,彩色也很多,約莫有四十道菜的樣子吧!想起昨日玄聖毅說的食不過三,不由好笑,這哪裡用吃第四筷子?一樣一筷子頂人家兩盤菜了。
“你來了,快坐。”玄聖毅示意林沫兒坐在自己身邊。
林沫兒掃視了一下菜色,坐在偏離玄聖毅一個位置的地方,這裡有自己最愛吃的酸辣土豆絲、紅燒肉和魚香肉絲。她纔不會管什麼狗屁食不過三的規矩呢,吃就吃了,誰還能從自己嘴巴里扒出去嗎?愛吃的東西就要多吃點,不愛吃的東西一筷子都不想碰。
“沫兒,你嚐嚐這個,昨天看你挺愛吃角黍的,不過別吃多,這個不好克化。”玄聖毅將糉子遞到林沫兒面前。
膠鼠?林沫兒再次擰眉,昨日還想着要問你,後來因爲你不吃生氣就忘記了,拿起糉子剝葉子問道:“什麼腳?什麼shu?”怎麼和膠鼠搭上關係呢?
“你不知道?”
“知道還問你?”
“角章猶斷壠,餘事付青雲的角。黍是雞黍之約,君子人物生死之約的意思。”
林沫兒將玄聖毅的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膠水的膠變成了腳掌的腳,鼠還是原來雞鼠的鼠,但是糉子怎麼可能叫腳鼠?很不對味的好吧!
看着林沫兒依舊茫然的臉,玄聖毅看了看桌子,圓桌,凳子圓凳,但還是解釋道:“四方桌有角,就是這個角。”
林沫兒‘哦’了聲,點點頭,眼神繼續問那shu呢?玄聖毅想了想說道:“黍是一種可以釀酒做糕點的東西,也稱作稷、糜子。去了皮以後叫做大黃米,黍禾屬而黏者也。以大暑而穜,故謂之黍。從禾,雨省聲子曰:黍可爲酒,禾入水也。”
林沫兒聽得頭疼,跟誰拽文呢?就你多學了幾年字,張口閉口子曰,你以爲我不會啊!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林沫兒腹誹着,但還是沒聽懂到底是個什麼字,將自己手邊的茶放在玄聖毅面前:“寫下來,我就不信我不知道!”中國的同音字太多,我一時想不起來也正常。
玄聖毅頓了一瞬,還是照着林沫兒的說法
,用指蘸水,寫下了“黍。”字,林沫兒伸頭一看,好傢伙,這個字不僅少見,自己還是認識的,只不過一直年做li音,而且非常習慣的,想要給自己挽回點面子來,思緒一番,想到了上學孟浩然的過故人莊詩來,一本正經的說:“這個字我認識,你說角黍我一直不知道是什麼字也正常,同音字特別多,你看角啊,它有腳趾的腳,絞刑的絞,還有很多。黍呢,他也有很多同音字,比如啊,老鼠的鼠,就是耗子。還有數錢的數,都是這個音。”
“嗯。”玄聖毅應了一聲,表示知道沫兒是認識的,沫兒是個很聰明的人,學識淵博,自然是認識的。
林沫兒一拍腦門,這麼淡的一聲,就好像我問你吃飯了嗎?嗯。喝水了嗎?嗯。想家了嗎?嗯。其實好像我說什麼你都不知道一樣,鄭重其事的看着玄聖毅朗誦:“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
玄聖毅想着,用語平談無奇,敘事自然流暢,沒有渲染的雕琢的痕跡,然而感情真摯,詩意醇厚,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淳樸。當下剖解:“沫兒的詩意舒詞緩,很是恬淡輕鬆,卻又不是平淺枯燥,平淡中蘊藏着深厚的情味。每個句子都不見琢磨的痕跡,很好的詩。”
‘嘿嘿’林沫兒笑了笑,卻又沒幾分真心,盜竊別人的東西,得來的誇獎一點都不是滋味。捧着腮幫咬了口糉子:“這纔不是我的詩,我沒有出口成章的本事,這是我們歷史上一位叫做孟浩然的偉大詩人做的詩,詩名叫做過故人莊。還有這個角黍啊,我們那裡叫做糉子。”以前玩農場遊戲的時候,裡面端午節種了很多糉子寶寶呢。
“孟浩然?是個人才,有着恬靜清閒脫俗的隱逸情趣,筆法順暢,語言質樸,情感真摯。若能爲朝廷效力,那也是百姓之福。不過從這首詩就可以看出來,他是個意趣清遠的人,不屑仕途。”玄聖毅說着略帶惋惜之意,若能爲恆盛所用,當真是社稷之福。
林沫兒卻好笑起來:“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孟浩然一生有很多詩,同他一樣田園生活的也有很多,比如王維,還有陶淵明,陶淵明是最喜歡田園的。孟浩然其實並不是個視錢財地位如糞土的人,反而他之所以寄隱田園山水間,就是因爲在求官的路上碰了釘子,才結了求官的願望。而且隱居之後,他依舊和很多達官顯貴來往。”
“那倒是我看錯了他,不過既然是人才,男人有抱負也是應該的,將一身本事貢獻朝廷,纔是學有所用。”
林沫兒又笑:“也不算看錯啊,他是個潔身自好的人,不樂於趨承逢迎。他耿介不隨的性格和清白高尚的情操,爲同世和後世所傾慕。從有著名詩人李白贊他,紅顏棄軒冕,白首臥鬆雲,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還有句骨貌淑清,風神散朗,救患釋紛,以立義表,灌蔬藝竹,以全高尚。是誰的詩句,我忘記了。不過在仕途上,他確實有很多孤寂無奈。”林沫兒說着也嘆息,她是不能切身體會,但從學習的詩解義裡面,也是很同情這樣的人,一身才華無處施展,反而惡人當道,處處遭以打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