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YU傘
張一謀告訴於東,《軟刀》會被送去三大電影節參賽,不過於東對結果並不看好。
威尼斯電影節去年剛把金獅獎頒給張一謀的《秋菊打官司》,今年他們再怎麼考量也不會再給張一謀一個金獅獎。
戛納電影節五月份把金棕櫚獎給了陳愷歌的《霸王別姬》,明年應該也不會讓中國的影片拿到最高獎。
柏林電影節更不用說了,二月份頒的兩個金熊獎全都是華語片。
所以,《軟刀》拿過去參加電影節,大概率也只能在其他獎項上爭一爭,比如要銀熊獎這類的個人獎。
這兩年國內其實出了不少優秀電影,《阮玲玉》、《喜宴》、《霸王別姬》、《秋菊打官司》,都是不可多得的好片子。
這又不得不說到鞏莉了,這兩年來,她可真是個實打實的勞模,基本上就沒怎麼休息過。
《菊豆》、《大紅燈籠高高掛》、《秋菊打官司》、《霸王別姬》、《軟刀》、《唐伯虎點秋香》、《軟刀》以及還沒上映的《活着》、《畫魂》、《西楚霸王》,這些都是這幾年拍攝的電影,算下來平均一年要拍接近三部電影。
這幾年,國內根本沒有能跟她在成績上一較高下的演員,不論男女。
當然,這其中,除了她自己的努力之外,張一謀也功不可沒,這些年他一年拍一部電影,女主還都是鞏莉。
……
同樣是七月十日,美國這邊要比中國遲一些。
當天一大早,傑夫·岡薩雷斯跟哈恩斯·克里斯兩人就舉着小牌子去了小熊書店。
兩個牌子。
傑夫手上的牌子寫:永遠支持YU。
哈恩斯手上的牌子寫:《第二世界》超級好看。
兩個牌子的底部,都寫了“YU讀書會”幾個字。
舉着牌子的哈恩斯有些臉紅,舉着舉着牌子就開始往下落,一旁的傑夫擡了擡哈恩斯手肘:“哈恩斯,堅持住。”
兩人就這樣子去買了兩本《第二世界》,買到書之後,他們將牌子夾在胳肢窩裡,就站在書架旁邊看起書來。
說實話,《第二世界》的開頭並沒有驚豔到哈恩斯,反而讓他覺得故事推進有些平淡。
但是隨着哈恩斯繼續往下看,卻發現了不同。雖然看起來不過是一個大學生的日常生活,但是他的生活卻非常特別,有着很多讓人覺得新奇的東西。
比如主角早上出去買早餐,沒有付現金,只用手提電話打開攝像頭照了一下被稱作“方便碼”的東西,這種碼由不同數量的小方塊組成不同的形狀,是一種快速反饋信息的標記。
又比如,主角可以通過手提電話跟朋友進行視頻通話。
似乎什麼東西都可以通過手提電話來實現,用手提電話訂餐,看電視,叫車,買各種各樣的票。
書中描繪的世界非常繁榮,人們的生活極度方便,世界各地之間的距離也被無限縮小。
哈恩斯漸漸沉浸在作者構造的這個世界當中,主角平淡的生活總是可以讓他感覺到新奇。
不過讀到後半部分的時候,這本書的風格一下子變了,出現了一些異能人士。
“哦,不是吧,千萬不要這樣。”
哈恩斯忍不住叫出聲來,難道這本書要朝着奇幻的方向發展?
還是說,YU想要在這本書里加入一些生物科學的元素?
哈恩斯覺得,這樣做完全沒有必要,這會讓整本書的元素太多,過於雜亂。
但是,如果非要選一個的話,哈恩斯會選擇後者,生物科學元素總要比奇幻好。
帶着不解和疑惑,哈恩斯繼續往下看。
隨着故事越來越接近尾聲,哈恩斯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似乎那些異能人士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一直到最後,哈恩斯看到真實的世界時,才發現,原來之前的那一切都是假的,不過是政府爲了麻痹民衆而創造的一個虛擬世界。
這個虛擬世界被一小部分人掌握在手中,他們利用這爲數不多的資源在現實世界過着真實且富足的生活,卻讓其他人陷入虛擬世界當中。
而那些異能人士,不過是因爲系統出現了bug而已。
並且,這個虛擬世界也在採集數據,做演算。設計者把背景放在了科技大爆發之前,然後再強行加快民衆的大腦運行速度,試圖推算出一條可行的道路。
如果最終的結果依舊是走向滅亡,那麼這個世界就會重啓,重新進行演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所有進入到第二世界的人,都是參與實驗的研究對象,他們的作用不過是爲實驗提供數據而已。
但是,如果不是因爲還有這個用處,恐怕他們也早就被清除了。
一口氣看完《第二世界》,哈恩斯憋了好久的一口氣終於長長地吐了出來。
原來這本書的重點並不是描寫近未來的科技,而是爲了從虛擬世界這個角度描繪一幅末世畫卷。
哈恩斯笑了起來,果然不愧是YU,他再一次用新書征服了自己。
轉頭看了看還在看書的傑夫·岡薩雷斯,哈恩斯將《第二世界》夾在胳肢窩裡,又將牌子舉了起來,在書店裡面來回巡視。
不少顧客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也關注起《第二世界》這本書。
其實今天行動的不止哈恩斯跟傑夫兩人,他們讀書會現在已經擴員到八個人。
有四個人因爲有事情來不了,剩下的四個人分爲兩隊,到不同的書店做宣傳,哈恩斯和傑夫分爲一對,負責小熊書店。
店長哈爾早就注意到了哈恩斯跟傑夫的動向,不過看到他們沒有影響其他顧客,也就沒有去管。
期間還有人看到“YU讀書會”幾個字,就跑到哈恩斯他們面前諮詢,得知原來他們組織了一個讀書會,便產生興趣,想要參加。
經過這一天,YU讀書會的成員就漲到了十二個。
晚上,四個負責宣傳的會員在小熊書店的休息區會和。
經過一天的奔走,四人臉上都掛滿了疲憊,不過除了疲憊,他們還感到高興。
“時代書店那邊的情況很好,我們過來的時候,書架上的《第二世界》已經基本上賣光了。其實根本不用我們做什麼宣傳,今天有不少人都是特意爲了《第二世界》進的書店。”負責時代書店的會員,簡單彙報了今天的情況。
傑夫點點頭:“這可見矮腳雞最近的宣傳非常成功,其實我也知道憑我們幾個能做的事情很少,我的目的也不是爲了宣傳《第二世界》,還是想讓更多的讀者知道我們讀書會。我們需要快速壯大,只有壯大之後,才能發揮作用,幫上忙。”
其中一人不解道:“那爲什麼不把讀書會寫得更大一些?這樣也更容易讓讀者看到。”
“這不可以,還是要突出YU的作品才行,這樣才能體現出我們的誠意,讓其他讀者相信我們,而且這也是我們讀書會的初衷,不是麼?”哈恩斯開口說道。
傑夫笑了笑,說:“還有一件事情,我們該商量一下,就是我們讀書會的名字,總不能就叫YU讀書會。以後肯定還會有其他YU讀書會,不可能大家都叫這個名字。”
聽到傑夫的話,其他人都點點頭,這個事情確實應該考慮。
說到取名字,大家都挺來勁的,想要起一個特別的。
只是你一言我一句的討論了半天,也沒有一個讓所有人都滿意的名字。
哈恩斯想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你們覺得讀書會的名字Y.U傘怎麼樣?”
“YU傘?”傑夫重複了一遍,忽然眼睛一亮,“這名字好啊,傘是《生化危機》裡面的公司,而我們就是因爲這本書聚在一起的。另外,傘有一種保護的意思。”
另外兩人也都點頭,“確實挺好的。”
“那好,從今天以後,我們讀書會有了正式的名字,就叫YU傘。”
……
遠在中國的於東並不知道自己在美國多了一把傘,他此時正在趕往燕京的路上。
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要去《當代》雜誌社商談《向西》的發表事宜,另外他也準備去見見在燕京的朋友們。
去燕京的事情,他只提前通知了餘樺。
不過出了火車站,於東卻發現莫言也跟着餘樺來了。
一年多不見,莫言似乎長胖了一些,本來就不大的眼睛,被臉上多長出來的肉擠得更加沒地方安放。
莫言笑眯眯地拍了拍於東的胳膊,“我怎麼感覺你瘦了。”
“你知道相對論麼?”於東笑道。
“知道,怎麼說起這個了?”
“因爲不是我瘦了,而是你胖了。因爲你胖了,所以才覺得沒有變瘦的我變瘦了。”
莫言撇了撇嘴,看向一旁的餘樺,“這傢伙一直都這麼討打麼?”
“偶爾吧。”餘樺笑了笑,將於東挎着的包接了過去,“住處給你安排好了,我們先吃飯還是先去賓館?”
“先去賓館吧。”
聽到於東的回答,餘樺眨巴着眼睛看向莫言,後者不情不願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遞給餘樺。
“笑納了啊。”餘樺笑着將煙塞進口袋裡。
於東不明所以,問道:“怎麼個情況?”
“哈哈,你來之前我跟他打了個賭,賭你是先去吃飯還是先去賓館,現在是我贏了。”跟於東解釋了一句,餘樺拍了拍莫言肩膀,“於東是個臭講究,大夏天坐了這麼久車,他不先去賓館洗澡纔怪了。”
於東有些無語地看着這兩個人,就這事他們都能賭一包煙,可真是閒得蛋疼。
……
於東洗過澡,三人去到飯店,餘樺問要不要喝點酒的時候,莫言連連搖頭,“我現在聽到酒這個字,頭就要疼。”
“胃痛還沒好?”於東問。
上次見莫言的時候,他就說胃疼,不太能喝酒。
“哪裡是胃疼,他不是說了麼,是頭疼。”餘樺笑呵呵地說道,“上個月他的小說《酒國》開賣,市場一點動靜都沒有,首印九千本,賣到現在,我估計還剩八千多。”
餘樺的說法很誇張,不過卻也說明《酒國》確實賣得不好。
其實賣得不好倒在其次,主要還是沒引起什麼反響,讀者沒幾個,批評家們也沒動靜,發了書就跟沒發一樣。
爲此,莫言很受打擊,他明明覺得自己的《酒國》寫得很好,比之前的作品都好。書沒發之前渾身的血都是熱的,書發出去之後,卻被一盆又一盆冷水潑了個透心涼。
莫言其實已經被吉米簽了下來,不過《酒國》是簽約之前莫言就跟人已經談好的,所以吉米也就沒上心。
不然的話,這書的情況不會這麼差。
這事於東跟餘樺不好說什麼,只是不痛不癢地安慰幾句。莫言心裡不舒服,卻也沒有太過表現出來,畢竟今天他們幾個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不好掃興。
吃完午飯,三人又去找史鐵笙。
史鐵笙依舊坐在地壇公園東南角的大柏樹下看書,一如於東當時第一次見他。
三人朝史鐵笙走去,他聽到動靜,扶着輪子轉了過來。
看到於東他們,史鐵笙笑呵呵地說:“聽腳步聲就知道是你們三個。”
“那可真神了。”
於東跟史鐵笙握了握手,隨後三人在對面的石階上找地方坐下。
餘樺笑呵呵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未開封的煙,拆開,給莫言跟史鐵笙各散了一根。
莫言看了看煙盒,眼中有很深的怨念,這包煙就是他之前輸給餘樺的。
“我聽說你這次過來,是因爲要在《當代》發一部長篇?”史鐵笙將餘樺給他的煙放下,又將之前抽了一半的煙重新點上,問了於東一句。
於東點頭:“是啊,稿子已經提前給他們,這次過來有些細節要談。”
“這是好事啊。”史鐵笙笑眯眯地說道,“你年輕,身體又好,就該多寫一寫長篇。像我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支撐長篇。寫寫隨筆還行,有時候爲了一部短篇小說,也要絞盡腦汁,寫過之後要歇上一些日子。”
“長篇小說哪有那麼好,我看你的一篇《命若琴絃》抵得上五部長篇,一篇《我與地壇》抵得上十部長篇。你也不過是不想寫,要是想寫,不是什麼難事。”餘樺砸吧着煙,說道。
史鐵笙搖了搖頭,“等再過些年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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