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着所有蘇聯高層的面動手刺殺總統,襲擊者也算是藝高人膽大了。刺客的手法老練,就連所站的位置都已經算計了進去。
周圍的警衛也不是吃素的,雖然比襲擊者慢了一步,但還是在對方掐住戈爾巴喬夫脖子的兩秒之後拼死將他拉開,幾個人將他按到在地上。警衛們以爲襲擊者不過是想掐死戈爾巴喬夫,但是把襲擊者拉開之後才發現已經爲時已晚,戈爾巴喬夫癱倒在地上,氣息逐漸微弱了下去。這時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望向襲擊者的手,他們發現襲擊者右手所佩戴的戒指上居然藏有有一根針。
“趕緊叫醫生過來,快點!”舍寧氣急敗壞的說道。
被兩三個人控制在一旁的襲擊者冷笑道,“不用白費心機了,這是克格勃特製的毒素,戈爾巴喬夫的心臟將會在三十秒後停止跳動,哦對了,現在只剩下二十秒了。”
盛怒之下的瓦倫尼科夫一拳狠狠砸在了襲擊者還算稚嫩的臉龐上,憤怒的說道,“誰指使你的?”
“葉利欽!爲了俄羅斯,戈爾巴喬夫必須死!”襲擊者正義凜然的說道,他毫不猶豫報出主謀的名號,讓在場所有人心中一沉。然而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是,最後進門目睹這一幕的克格勃技術局局長瓦切斯拉夫·傑諾拉諾夫用一部小型的攝影機隱蔽的將刺殺者的作爲以及說的話錄製了下來。之後他還擡起頭與普列漢諾夫四目交接了一會,而後者很隱晦的向他點了點頭。
像所有陰謀剛開始出現苗頭那樣,假如有人當初願意去留意一下的話,就會發現亞納耶夫七個月曾在公開場合這樣評價過普列漢諾夫,稱呼這位第九局局長是一位忠誠,勇敢,識大局的人。據說兩人曾在私底下進行過秘密會晤,至於他們說了什麼,只有當事人和上帝才知曉了。
刺殺者已經被帶下去嚴加看守。當醫生趕到客廳的時候,戈爾巴喬夫的心臟已經徹底停止了跳動,雖然第一時間的進行了緊急治療,並打算由專機直接送往最近的醫院,然而戈爾巴喬夫的私人醫生還是向在場各位領導高層透露,戈爾巴喬夫總統能恢復過來的希望很渺茫,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做好打算。
所有人面面相覷,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舍寧甚至很手足無措的向在場的人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我們現在怎麼辦?”
“能有怎麼辦,計劃正常實施。”普列漢諾夫開始領導這幫人的話語權,趁現在所有人不知所措的時候讓計劃按照自己設定好的方向發展,“我們原本就是要讓戈爾巴喬夫總統因爲健康問題而不能擔任總統職務,所有權利都將交接給副總統亞納耶夫。而此時戈爾巴喬夫總統被刺殺,不就正好符合了這一點嗎?”
接下來普列漢諾夫基本說出了所有人不敢說的話,“戈爾巴喬夫死了,我們實施緊急狀態委員會的最大阻力已經消失。退一萬步講,就算戈爾巴喬夫沒死,搶救過來也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我們可以用這個月的時間,將他完全的架空。”
所有人都不在說話,等同於默認了普列漢諾夫的觀點,而此時此刻所有人要做的是立馬趕回莫斯科宣佈國家實施緊急狀態,而不是逗留在這裡擔心戈爾巴喬夫的生命安危。或許這些人,都巴不得戈爾巴喬夫不再醒來了呢?
博爾金望向窗外,此時克里米亞半島快平靜了四十七年的上空籠罩上了政治陰謀的疑雲,而戈爾巴喬夫的死是否會像巴爾幹半島火藥桶一樣,點燃蘇聯內部戰爭,以及各加盟國之間的矛盾?
離開福羅斯別墅之前,舍寧在福羅斯別墅的辦公室向緊急狀態委員會的成員們彙報了這一讓人高興不起來的“好”消息,收到這則噩耗的緊急狀態委員會成員立馬在克里姆林宮召開了緊急會議。
1991年8月18日的下午,克里姆林宮承載了百餘年曆史的走廊上,蘇聯高層步伐匆匆的踏過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向最高會議室走去。每個人的臉色都顯得陰沉,跟莫斯科紅場的天氣一樣讓人捉摸不透。
關上雕刻着繁瑣花紋的厚重紅桃木大門,緊急狀態委員會的成員匯聚一桌,亞納耶夫,帕夫洛夫,巴克拉諾夫,亞佐夫,普戈,克留奇科夫,斯塔羅杜布採夫,季賈科夫八人委員會成員將對接下來的宣佈國家進入緊急狀態做出進一步的討論。
“亞佐夫同志請召集各軍區司令員開會,並下達指標:根據形勢,維護秩序,加強軍事設施的警戒;其餘情況,注意收聽廣播和看報。而且必要時候可視情況調遣部隊對發生動亂的地區進行鎮壓。”亞納耶夫嚴肅的說道。
“只是戒嚴,沒必要鎮壓吧?”季賈科夫猶豫的說道,“畢竟那些人是我們宣誓要保護的人民。”
“季賈科夫同志,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些聚集在街頭企圖通過街頭政治來否定一個政權合法性的傢伙只配稱之爲暴徒!”亞納耶夫不屑的嗤笑道,“而且克留奇科夫同志到了此時沒必要再將消息壓在心裡了吧,是時候把你收到的即將發生暴亂的消息說出來了。”
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愣了一下,他沒想到亞納耶夫居然比自己還清楚剛剛收到的消息,他點點頭,說道“各位,蘇聯即將發生了重大災難。根據克格勃得到消息,有人要發動武裝暴亂。那些企圖顛覆我們政權的人就要包圍首都的一些戰略要地,其中包括電視臺總部、火車站和議員們居住的兩個飯店。我還發現一個黑名單,黑名單上列有與會絕大多數人員在內的一些政府官員的名字,這些政府官員和家人都將被處決。”
克留奇科夫的話如同重錘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中,這種噩耗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假如莫斯科被顛覆,接下來蘇聯勢必會陷入內戰的泥澤之中。
“所以莫斯科必須戒嚴,我們要調動曼塔師的三個機械化步兵團,一個坦克團以及一個偵察營。”
亞納耶夫此時儼然成爲蘇維埃最高領導人,有條不紊的向同僚們發佈命令,“而且普戈同志,你的內務部的秘密警察也調動起來進駐紅場,克林姆林宮和白宮這些重要地區維持戒嚴,記得讓他們攜帶上槍械,一旦發生情況,就地開槍射擊,絕不手軟。我不管槍口對準的那些人是誰,只要他是違背蘇維埃最高意志,企圖對國家造成動亂的人,必須死。”
“這樣一來我們會不會衆叛親離?”普戈擔心這樣做會把緊急狀態委員會推向人民公敵的深淵。
亞納耶夫冷冷的說道,“怎麼?難道美國麥克阿瑟能夠血腥鎮壓一戰老兵,民主韓國可以發生光州事件,就不允許我們拿起武器保護祖國母親?普戈同志,心太軟會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的。”
內務部部長普戈被斥駁的啞口無言,而國防部長亞佐夫則表示支持亞納耶夫的做法。表示是時候通過鐵與血來喚醒那些無知的蠢貨了。
亞納耶夫現在可不怕那些臨陣倒戈的牆頭草,支持葉利欽的葉夫多基莫夫少校,阿加耶夫少校早在半年之前就被亞納耶夫以這樣或那樣的藉口從莫斯科近衛師中調離了出去。格拉喬夫中將,康斯坦丁·科別茲也在三個月前成爲政治犧牲品。近衛師高層早已調換成效忠蘇維埃的可靠將帥,可以說現在葉利欽身邊根本沒人能替他遮風擋雨的執劍人。
“最後一個任務,就是刺殺蘇維埃的叛徒,鮑里斯·尼古拉斯耶維奇·葉利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