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復君士坦丁堡,榮耀屬於第三羅馬終究不過是一個遙望而不可及的夢想,亞納耶夫也不會想着真的看到鐮刀錘子的旗幟插在伊斯坦布爾的君士坦丁堡城牆之上。他所能做到的就是盡力將土耳其在沙俄時代吞下的土地從它口中一點一點的給摳出來。只要掌握了黑海的絕大多數通航權利,可以說這幾百年來莫斯科的夢想就實現了一半以上了。
而此時同樣做着奧斯曼帝國美夢的土耳其總統德米雷爾此時卻慌了神,因爲保加利亞和希臘同時聲明將會加入土耳其大運河計劃的時候他從未想到過事態會嚴重到這樣的地步。如果說鎮壓庫爾德人動亂不過是遲早的事,那麼土耳其海峽的冷落化纔會真正要了這個國家的命。
因爲北約軍事集團之所以會接納土耳其,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黑海海峽。因爲土耳其是北約成員,北約就可以在“天下嚥喉”的黑海海峽附近設立軍事基地,封閉蘇聯的南下之路,戰略意義極其重大。而土耳其用海峽這個投名狀換來了北約先進的武器裝備、軍事技術以及集體安全防禦。假如連自己的利用價值都失去了,那麼土耳其也只有被北約拋棄的份。
於是德米雷爾也開始找保加利亞說好話了,因爲兩國之間並沒有什麼實際上的利益衝突,所以土耳其認爲他率先能與土耳其達成和解。不過因爲政治刺殺案纏身的熱列夫表示保加利亞政府拒絕召見土耳其的大使,並且關於運河控制方面的聲明請去找蘇聯,保加利亞方面並不是很清楚這一點。”
保加利亞有求於蘇聯,所以自然不可能跟土耳其達成什麼協議。何況蘇聯有能力影響英國,而土耳其卻沒有。
在保加利亞碰了一鼻子的灰之後,德米雷爾只好將目光轉向自己國家的死對頭希臘人,希望對方可以出頭暫時中斷項目合作計劃。德米雷爾甚至建議在塞浦路斯的問題上重新舉行談判,只要希臘可以放棄支持這次的大運河開發項目。
“讓土耳其做夢去吧,希臘人不會跟你在賽普洛斯的問題上談判。希臘對此領土擁有着無可爭議的主權,等你土耳其什麼時候將你們的人民從塞浦路斯的土地上撤離出去。我們再來討論別的問題。”
希臘一口就回絕了土耳其的請求,害的土耳其在運河問題上同時吃了兩次的閉門羹。而運河的修建還引起了另外一個國家的支持,遠在大西洋的大不列顛政府表示他們將密切的關注這項運河計劃的進程。並且對這項工程實施必要的援助。
“我們不像某些阻攔運河項目的國家,英國對這項工程表示百分百的支持。當然如果有哪個國家想阻攔英國的支持的工程。那麼他的考慮一下是不是我們的對手。”英國外交大臣在新聞發佈會上這樣說道,他們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英國就是要通過這項計劃來打通黑海。
英國是極力要求將黑海作爲公海的一個國家,1936年召開蒙特勒會議上,土耳其代表力爭海峽對任何國家軍艦封閉。英國代表堅持要求將黑海視爲國際公海。反對對非黑海國家軍艦通過海峽作任何限制。
所以這次的運河開鑿也讓英國政府看到了一個機會,將自己的勢力範圍介入黑海的機會。不過哪怕他也要考慮一下,就算自己能夠贏過土耳其,但是能應付得了蘇聯在黑海勢力嗎?而且蘇聯可是野心勃勃想要就將黑海打造成自己後花園游泳池的國家呢。
現在的德米雷爾已經走到了衆叛親離的局面,保加利亞,希臘,蘇聯聯手起來對付他,美國中途出賣土耳其導致了他連背後的靠山也沒有了。更別提千里之外的英國還想將自己的勢力範圍延伸到自己的家門口,分割黑海的權利。
“我們現在只能選擇跟蘇聯議和了,德米雷爾總統。戰機擊落事件讓所有的盟友都背叛了我們。雖然我們看清楚了,這些人是一羣無能的懦夫。”薩巴哈廷嘆了一口氣,他們誰都沒想到蘇聯居然留着這麼多針對土耳其的報復手段。
他走到窗戶旁邊,外面蒼翠的樟樹早已抖落了一身的墨綠色,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承載着昨天晚上降下的那一場積雪。現在的土耳其何嘗不像那些被積雪壓垮了的樹木一樣,在強大的壓迫感之下喘不過氣來呢。
“議和?我們還沒有輸。薩巴哈廷部長,土耳其不過是暫時的失利而已,那個所謂的運河項目不過是嚇唬我們的一種宣傳手段,目的就是爲了給土耳其與蘇聯之間的談判造勢。”德米雷爾嘴上這麼說,但是已經心虛了。
“土耳其東部城市已經被武裝分子據守。我們的部隊與庫爾德工人黨展開了拉鋸戰。”薩巴哈廷向德米雷爾講述另外一個不幸的消息,“這羣被敘利亞政府武裝到牙齒的恐怖主義組織利用反坦克武器還是步槍成功的阻擋了我們前進的步伐。而且這些城市絕大多數是庫爾德人聚集的地區,政府機關在這些城市裡已經癱瘓了,他們甚至將我們的官員槍斃在街角的巷子裡。”巴薩哈廷有些疲倦。連日的處理政務已經讓他疲憊不堪,更別提東部令人操碎了心的庫爾德工人黨騷亂。
而這次被稱爲黑色十一月事件的動亂將會成爲土耳其歷史上一個重大的暴亂事件。
“庫爾德工人黨在最恰當的時機發動了這場武裝暴亂,可以說是佔據了一切的有利因素。”薩巴哈廷嘆了一口氣,雖然這麼說有一種助長敵人威風的嫌疑,但他還是要將事實給說出來,“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跟蘇聯議和。讓他們終止支持庫爾德工人黨武裝暴亂,否則我們將面臨土耳其自二戰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暴亂,如果處理不好的話真的可能失去庫爾德人聚集的東部城市。”
薩巴哈廷突然回過頭,臉上帶着顧慮和焦急,彷彿庫爾德工人黨的叛亂就發生在自己眼前一樣。他徑直的走到德米雷爾的面前,神情凝重的說道,“我們必須從根源上剷除庫爾德人的叛亂土壤,只要蘇聯不再支持庫爾德人,那麼我們就可以對庫爾德人進行一次大屠殺。”
大屠殺,如此反人道主義的話題在薩巴哈廷口中說出來,彷彿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平常,他們對庫爾德人下手也的確是非常的輕車熟路。庫爾德人對土耳其的仇恨就是來自血腥的屠殺,還有政府無情的鎮壓。
“大屠殺?”德米雷爾不屑的說道,“現在對庫爾德人這麼做就等着被制裁吧,五大常任理事國之中已經有三位不再支持我們,蘇聯和英國巴不得看到土耳其出事,好對我們進行制裁。至於態度轉變的美國,很可能成爲蘇聯和英國決策的支持者。現在對我們來講,形勢不容樂觀。”
“薩巴哈廷,我可不希望將土耳其變成下一個伊拉克。”德米雷爾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我準備出訪莫斯科,就關於近日的問題與克里姆林宮的那些人達成一致協議。”德米雷爾委婉的說道。哪怕是請求原諒,土耳其也要保持最後一點尊嚴。
聽到德米雷爾說的話,薩巴哈廷搖搖頭,尊嚴?土耳其的尊嚴在蘇聯的鋼鐵洪流面前,能值幾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