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不單單是蘇聯人民關切着別斯蘭中學人質的安危,就連車臣武裝領導人卡德羅夫也在自己的安全別墅內密切的關注着此次的事件的發展。因爲這一件事極有可能影響到接下來蘇菲派系在車臣的合法地位,以及莫斯科對於車臣武裝力量的態度。
所以卡德羅夫不顧其他人的反對,堅決要出現在電視臺面前,發表一份詞措強烈的譴責極端武裝力量的聲明。雖然這種做法對於人質事件來講效果微乎其微,但最重要的還是向莫斯科表明一個態度,自己的武裝派系是站在莫斯科這一邊的,跟那羣瓦哈比恐怖分子沒有半點的聯繫。
“我的父親,這種聲明的話由我或者阿赫馬多夫叔叔出面就行了,你露臉太危險了。你是知道的那些極端武裝力量,尤其是多克?烏馬洛夫對你下了三萬美金的懸賞令。這個時候你要踏出安全屋,無亞於是爲這些人提供了一個襲擊的機會。”
小卡德羅夫站在自己父親的面前,看着他脫下那一身象徵着反抗的迷彩服,第一次穿上了深灰色的西服。從服侍的轉變小卡德羅夫可以猜測出,父親這麼做意味着將徹底以和談的手段與莫斯科進行交流,解決這半年多來無休止的戰亂和爆炸。
“機遇和危險是並存的,我的孩子。”卡德羅夫繫好領帶之後回過頭,笑呵呵的說道,“雖然蘇聯武裝解決了絕大多數的車臣極端分子,但是他們現在已經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牢牢的操控我們的生死了。莫斯科替蘇菲派解決了最難纏的對手,那麼接下來無論如何他們都會扶持一個親蘇的車臣代理人。”
“從真正意義上來講,我們已經脫離了蘇聯的控制,變成一個獨立的國家了。而且蘇軍控制車臣之後也沒有再進攻蘇菲派的地盤。那麼再任由那些極端武裝力量鬧騰下去,恐怕會對我們不利。”
卡德羅夫最憂心忡忡的是這件事,瓦哈比派系越來越極端的做法將會對車臣的穆斯林造成極大的誤解。再接下去?忍無可忍的亞納耶夫估計會用炸彈毀滅掉整個車臣。
所以此時的卡德羅夫必須第一個跳出來支持莫斯科,並且譴責極端分子的做法。這也是爲了向亞納耶夫示忠。
“這些道理我都懂,父親。”小卡德羅夫幫父親掛上防彈背心,檢查沒有任何的疏忽之後才幫助他將西服披上。他站在卡德羅夫的身後,小聲說道,“其實最好的示忠方式就是在這次事件結束之後,將我們手中所有的極端分子情報作爲籌碼送給莫斯科,這樣的話克里姆林宮至少會心存一絲的感激。”
“你千萬不能這麼想。”卡德羅夫回過頭,語氣有些不悅的責備小卡德羅夫。“將情報當做籌碼上交是正確的,但是政治利益之間可沒有什麼感激。蘇聯原本就不想將戰爭繼續下去,而且當看到我們識大局的態度,自然會更偏向和談多一些。但是我們不應該放棄對蘇聯武裝的戒備,武力是最迫不得已的手段。”
“我知道了,父親。”經歷了之前的一系列事件之後,小卡德羅夫明顯要比之前成熟了一些,沒有再想着反駁父親的話。
此時小卡德羅夫身後的門被輕輕的推開,卡德羅夫的助手阿赫馬多夫走了進來,他對卡德羅夫說道。“可以準備出發了。我安排了將近四十多名守衛護送車隊。”
卡德羅夫搖頭否決掉這樣的做法,“他們真要殺我,一顆子彈或者一個簡易炸彈就足夠了。根本不需要採取這麼興師動衆的形式。我很理解那些極端分子的想法。”
聽到卡德羅夫的話,阿赫馬多夫連忙低頭說了一聲對不起他會再去重新安排人手。
不過卡德羅夫也並沒有責怪他,只是揮揮手打阿赫馬多夫的行動。他摸了摸兒子的頭髮,笑着說道,“別擔心,我的孩子,很快我就會回來的。”
“請你一定要小心。”小卡德羅夫又強調了一遍,不知爲什麼,自從父親決定出發前往電視臺的時候。他就有一種越來越不詳的預感。儘管小卡德羅夫一再安慰自己這只是錯覺,但是望着父親遠去的背景。小卡德洛夫居然害怕起來。
他當初一個人前往前線的時候,也沒有這麼恐懼過。假如自己的父親真的這麼走了。那麼留下來的一大筆政治遺產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平穩交接,有沒有把握控制住那些軍隊中老資歷的將軍,還有能不能躲過武裝分子的刺殺襲擊。
小卡德羅夫搖搖頭,儘量讓自己拋開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只要自己的父親還沒倒下,就還輪不到自己來擔憂這些事情。儘量做好一個繼承人該做的事情,將來的事情卡德羅夫自然會爲自己安排好。
在黑色的轎車裡,卡德羅夫正和阿赫馬多夫商討接下來的應對情況。因爲卡德羅夫知道光是向蘇聯提供情報是不夠的,他還需要做一些討亞納耶夫喜歡的事情才能保證蘇菲派系的執政地位,對此,阿赫馬多夫給出的看法是讓蘇菲派的車臣武裝協助蘇聯軍隊在高加索山區中打擊極端分子。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阿赫馬多夫。”卡德羅夫望着窗外不斷倒退的荒涼景色,慢慢說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我們會成爲車臣穆斯林眼中的賣國份子?” шωш. ttκan. C○
“所以我們還要在宣傳上下足功夫。”阿赫馬多夫說道,“比如這一次的別斯蘭人質事件就是最好的機會,利用此次事件大力宣揚我們與那些極端主義份子的不同之處,他們利用民族獨立來團結教徒,我們就利用反對極端化來抵抗這股思想入侵浪潮。”
“話是這麼說,但是論起凝聚民心,顯然民族獨立更有說服力吧……”卡德羅夫的話還沒說完,最前面的那輛武裝皮卡突然從地步竄起一團璀璨的火球,將一輛重大幾頓的汽車掀翻在地。
看到這個場景,阿赫馬多夫連忙捂住卡德羅夫的頭,大喊一聲遇敵,將司機將車其他地方躲避。可是話還沒說完,他只覺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汽車底部升起,哪怕是穿着厚實的軍靴也能感受到那股磅礴炙熱的力量。他只覺得眼前的世界好像旋轉了起來,有一種輕飄飄被人捧上天,然後再被人狠狠的摔在地上的感覺,阿赫馬多夫的脊椎和左手都在下落的時候受到了極大的撞擊,他只覺得耳朵裡全是嗡鳴聲。
他從被爆炸掀翻的汽車裡爬了出來,此時的汽車已經開始着火,他不顧左手傷口的疼痛,用力的踹開已經變形的車門,將渾身是血的卡德羅夫往外拉扯。他將卡德羅夫的左手橫搭在肩膀上,然後扶着卡德羅夫一瘸一拐的離開這裡,還沒走出二十米遠,身後又是傳來一陣心驚膽戰的爆炸聲,沒有遭到損壞的汽車在這一瞬間變成燃燒的焦鐵。
阿赫馬多夫擡頭警惕的望着四周圍,除了自己乘坐的車輛之外,還有三輛車受到了襲擊。這顯然是極端分子一次有針對性的陰謀,他們不單單襲擊中學,甚至想刺殺維護車臣和平的卡德羅夫。
“還發什麼呆,趕緊叫救護車。”阿赫馬多夫忍着劇痛指揮着卡德羅夫衛隊的成員,聲嘶力竭的大吼道。
這時卡德羅夫像是恢復意識般的睜開眼睛,他抓着阿赫馬多夫的衣袖,輕聲的說道,“照顧我小卡,咳咳,還有不要放過一個極端,極端分子。”
還沒等阿赫馬多夫回覆,卡德羅夫的聲音就變得越來越虛弱,他又重新昏迷了過去。
這一次,他的雙眼再也沒能睜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