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夫裡洛夫少校還不甘心,在建議被否定後又帶着舒爾卡去找了一次師長。
在走進師長指揮部前,加夫裡洛夫少校就交待舒爾卡:“雖然接觸不久,但奧維奇上校是個固執的人,他只相信他願意相信的,從這方面來說我本應該放棄。但是……”
“我知道,少校同志!”舒爾卡說:“從整道防線的利益出發,我們又必須說服上校!”
“是的!”加夫裡洛夫少校點了點頭,說:“希望你能說服他!”
但很快,加夫裡洛夫少校這個希望就破滅了。
這不是因爲舒爾卡口才不夠好,也不是因爲舒爾卡不夠聰明,而是舒爾卡根本就沒有獲准走進指揮部……也就是說,他沒有發揮的機會。
“我沒有時間浪費時間!”當加夫裡洛夫少校希望奧維奇上校能給舒爾卡一點時間時,他不耐煩的對加夫裡洛夫少校說:“少校,你們在佈列斯特要塞的英勇行爲值得讚賞,但這並不意味你們瞭解築壘地域的戰鬥,它跟要塞的防禦是完全不同的!”
“上校,我們並沒有把它當作要塞……”
“而我瞭解它們!”奧維奇上校打斷了加夫裡洛夫少校的話:“這裡的每一個碉堡,每一個火力點,我都清楚的知道他們的狀況!我在這任職已經一年了,少校,我甚至是在基輔長大的,而你到這還不到一天!”
奧維奇上校這麼說,加夫裡洛夫少校就無言以對了。
但事實證明,會不會打仗跟在這裡呆了多久沒有必然的聯繫……奧維奇上校腦袋裡裝着錯誤的戰略、想像着錯誤的敵人,就算對防線、對地形再熟悉也無濟於事。
“我們能打敗他們的!”奧維奇上校最後強調:“不需要那些可笑的僞裝,那是多此一舉!不管敵人有多強大,都會在我們的防線前寸步難行!”
“是,上校!”加夫裡洛夫少校挺身敬禮,然後知趣的離開了。
走出指揮部後,就對一直等在門口的舒爾卡搖了搖頭,於是舒爾卡就知道結果了。
“知道嗎?”在回去的路上,舒爾卡就給加夫裡洛夫少校遞上了一根菸,加夫裡洛夫少校給的德國煙。
“我想,上校之所以這麼武斷的將我們的建議全盤否定……”舒爾卡說:“至少有一部份是因爲我們剛加入第27軍!”
“什麼?”加夫裡洛夫少校不明白舒爾卡的意思。
“我們是新來的!”舒爾卡解釋道:“如果我們剛來就發現了防線的問題並提出有效的改進方案,就顯得他們……”
加夫裡洛夫少校聞言不由“哦”了一聲,他雖然在戰鬥上有豐富的經驗,在這方面卻不怎麼擅長,否則也不會在佈列斯特要塞時就因爲言論上的問題鬧得要被審查了。
“你說得對,舒爾卡!”加夫裡洛夫少校說:“那麼,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我們不需要怎麼做!”舒爾卡說:“這時候我認爲我們做什麼都沒用,只有打一仗!”
加夫裡洛夫少校無奈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於是,雖然奧維奇上校不同意這麼做,但第333團駐守的位置卻一刻不停的準備忙碌着將所有的碉堡都僞裝成了木屋。
這不需要花費太多的功夫,原因是這一帶屬於鄉村,民居都十分簡陋。另一方面則是隻需要搭建正面和頂部……正面是用來騙敵人步兵的,頂部是用來迷惑敵人的空軍。
奧維奇上校知道第333團的這些動作,畢竟這是他的管理範圍,而且此時的蘇軍又有很多人打小報告。
不過奧維奇上校並沒有制止。
“隨他們去吧!”奧維奇上校說:“這些白癡,以爲一些爛木頭就能騙過德國人!如果這樣也能起作用的話,他們爲什麼還丟了佈列斯特要塞?!”
指揮部裡發出一片嘲笑聲,軍官們都認爲奧維奇上校是對的,抵擋德國人的應該是那1.5米厚的鋼筋混凝土和機槍、大炮,而不是木頭僞裝。
幾小時後,天色就漸漸亮了起來。
第333團的戰士們釘好了最後幾塊木板然後就在哨聲中返回了碉堡……天亮之後還在外面作業是很危險的,這會引來德軍的槍炮,同時也會使德軍懷疑“木屋”。
外面一片寂靜,只有幾隻早起的小鳥歡快的叫聲,它們還沒有意識到的戰爭就要來臨了,依舊像往常一樣拍打着翅膀到處覓食。
舒爾卡靠在水泥牆上,讓生澀刺痛的雙眼休息一會兒,嘴裡嚼着分發下來的黑麪包……這是他們的早餐,又硬又幹,還有一股怪味,跟德國人的麪包比起來差遠了。
“我想念巧克力的味道了!”小偷有些遺憾的說道:“我那時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竟然會把巧克力分給你們而不爲自己多留兩塊……”
“你應該慶幸,福瓦利科夫!”老兵一邊嚼着麪包一邊說:“否則的話,現在的你應該已經鼻青臉腫了!”
“我寧願把你的鋼筆還給你!”小偷說。
“你是說……我的鋼筆還在你身上?”
“不,當然不!”小偷有些慌了:“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再去偷一支!”
老兵有些失望,他看了看小偷,問:“老實說,你怎麼處理我的鋼筆?”
“我用它換了一塊麪包!”小偷回答。
頓了下,小偷有些好奇的問:“我不明白,馬特維,你根本不識字,要那根鋼筆有什麼用?”
老兵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他纔回答道:“那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東西,他在與日本人的那場戰鬥中犧牲了!”
碉堡內再次陷入沉默,戰士們都將責怪的目光投向了小偷。
“哦,抱歉,馬特維!”小偷後悔莫及:“我不知道這個!”
“沒關係,福瓦利科夫同志!”老兵回答:“我說過,我原諒你了!”
就在這時,外面隱隱傳來一陣馬達聲,其中還夾雜着一些履帶的“咯吱”。
“他們來了!”舒爾卡坐起身來:“德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