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次進攻與上一次進攻有所不同,它的目的並不是將勒熱夫拿下,而只是爲了吸引德軍的注意力或是掩蓋第一步兵的聲音。
然後,在一片槍聲和爆炸聲中,第一營就開始攀登懸崖。
依舊是葉夫多基姆中士帶頭,因爲他能在黑暗和雪地的覆蓋中找到路。
緊跟其後的伊萬諾維奇一邊在後頭跟一邊用工兵鍬在雪地上挖着坑……這方便尾隨其後的人跟上。
天氣十分寒冷,夜裡十一左右是一天氣溫最低的時候,都有可能降到零下五十度,尤其這懸崖處還有山風呼呼的吹,舒爾卡感覺自己僅露在外面的眼皮都要被凍住了。
但更讓舒爾卡擔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穿着一身厚厚的棉衣再全副武裝的帶着步槍、手榴彈等,在這種情況下沿着峭壁的夾縫前進幾乎就跟走鋼絲沒什麼區別。
伊萬諾維奇的主意的確不錯,多了幾枚釘子後靴子在雪地上行走穩得多,至於疼痛……腳被凍得沒有多少知覺,所以根本感覺不到。
事情比想像的順利,除了這過程有兩名士兵掉下山去。
不過很幸運,他們似乎並沒有什麼大礙,主要是因爲到處都是積雪起到緩衝作用,或許也是還沒爬多高,所以舒爾卡看到掉下山去的他們還從雪地裡站起身來再次加入了攀爬的隊伍。
如果說有什麼意外的話,那就是在快要到懸崖頂時聽到了一陣德語的叫喊聲。
懸崖頂上有德國人?!
這個發現嚇得葉夫多基姆馬上叫停了隊伍趴低身子一動不動。
伊萬諾維奇讓人一聲一聲的把情報傳到舒爾卡這:“發現敵人!”
這情報把舒爾卡也嚇了一跳,在這種情況下只要德國人往這邊拋幾枚手榴彈就可能造成第一營傷亡慘重從而導致整個作戰計劃的失敗。
但想了想,舒爾卡就回應道:“那可能是敵人的炮兵觀察員,繼續前進,幹掉他們!”
“是!”戰士們又一個接一個的把命令傳了上去。
舒爾卡會做出這樣的判斷是有道理的。
如果德國人發現了第一營的動作,那麼他們就不應該發出聲音被葉夫多基姆等人察覺。
這是舒爾卡命令部隊繼續前進的基礎。
其次,德軍會不斷的發出聲音,很可能是在用無線電引導炮兵射擊……懸崖頂可是一個很好的炮兵觀察位。
如果是這樣,那麼懸崖頂就不會有多少德軍,炮兵觀察員能常只需要幾個人就夠了。
事實證明舒爾卡是正確的。
這事由走在前頭的老兵帶人操刀……他們在葉夫多基姆的指引下偷偷的摸上了懸崖頂。
原本在黑暗及雪地中找人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但德軍炮兵觀察員卻在不斷的喊叫,甚至他們爲了能讓對方在炮火聲中聽清自己的話還喊得很大聲。
他們不知道的是,老兵等人已偷偷的摸到他們的身後,然後突然將他們的腦袋整個壓在積雪中然後一刀從後部扎進他們的肺部……肺部目標更大,只需要將軍刺端平就可以從側肋骨斜上撩扎進肺部。
肺是呼吸器官,血液很快就會通過它倒吸回去充滿了口鼻使其發不出聲音。
如果說有什麼聲音的話,就是被自己血液淹死時的吞嚥聲。
此時老兵幾個人已經是個中老手了,不像之前在佈列斯特要塞那樣,暗殺幾個哨兵還需要幾個人幫忙同時壓着而且紮好幾刀才能保證對方不發出聲音。
接着老兵就用手電筒向下方發出安全的信號,蘇軍士兵就一個接着一個的從懸崖處爬了上來。
先爬上來人沒有馬上發起進攻,他們就近分散開找了個位置趴下……全身雪白的他們一趴下就很難與周圍的積雪融爲一體,不認真看很難看出什麼。
另一邊,德軍炮兵因爲與炮兵觀察員失去聯繫而感到困惑。
就像舒爾卡猜測的,德軍是每五門炮一組由一隊炮兵觀察員引導,這使它們能夠很方便的實施各種方式的火力壓制。
指揮這隊榴炮小組的是沙洛特上尉,他在步話機裡喊叫一陣也不見回答,就對身邊的兩個通訊兵叫道:“士兵,我們的炮兵觀察員似乎出了點問題,也許是他們的電臺壞了,帶上你們的電臺馬上趕到他們的位置!”
“是!”鮑爾應了聲,就帶着自己的部下背上電臺往懸崖方向跑。
通訊兵因爲經常需要在雪地裡維修線路,所以他們裝備了能在雪地中方便行走的竹製拖鞋。
這種拖鞋做得很大,就像撐開的鴨掌似的套在靴子外然後綁住。
雖然這樣行動起來同樣也不方便,但因爲增大了受力面積所以不會像平時那樣深一腳淺一腳的根本跑不動,一不小心還會被絆倒。
另一方面,通訊兵通常對體能要求很高。
這是各部隊都遵循的一個原則……通訊兵最常做的事就是在戰場上拉電話線或是接通被敵人剪斷或炸斷的電話線。
於是,通訊兵不要求有多好的槍法,也不要求多聰明,就要求能跑,而且跑得遠、跑得快,否則就會殆誤戰機。
有時甚至要求通訊兵只依靠腳和單手能爬上電線杆並單手完在接線。
這是爲什麼就不用多說了,通訊兵就算受傷甚至一支手被炸斷,他們也能完成自己的接線任務。
鮑爾和他的部下就是這方面的能手,所以他們揹着一部電臺踩着雪地拖鞋就像兔子一樣奔向目的地。
十幾分鍾後他們就趕到了目的地,但在他們找到炮兵觀察員之前卻發現懸崖上有幾個人影。
“那是什麼?”部下驚慌的問。
鮑爾愣了下,然後就命令道:“拿起你的武器,費雷德,敵人從懸崖爬上來了!我掩護你,你應該回去報告……”
但話音未落,鮑爾就發現自己太大意了。
周圍站起了一個個白色的“雪人”,他們居然走進了敵羣中卻沒有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