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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有一點盧卡少校是猜對了,那就是他們這一回凶多吉少。
不過此時的蘇軍甚至都沒有認識到這一點。
雨夜,再加上坦克的“隆隆”聲和地雷的爆炸聲,使蘇軍坦克乘員乃至跟在後方的步兵都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排雷排到了盡頭甚至趕上了佈雷的工兵。
部隊就這樣不緊不慢的前進着,舒爾卡甚至都在汽車的後車廂裡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天空突然升起幾顆照明彈,然後前方的黑暗中就響起了一片槍聲……
舒爾卡眼睛還沒睜開就下令:“下車!”
戰士們一隊隊的從汽車上跳了下來並貓低身子躲在坦克後。
舒爾卡第一反應就是有埋伏,但一聽槍聲發覺又不太像。
如果是埋伏的話槍聲應該是從公路的兩側傳來的,可現在槍聲卻是來自正面。
正面?
正面不應該是雷區嗎?
下一秒舒爾卡就知道發生什麼了。
“少尉同志!”舒爾卡對趕上來看情況的達維科夫說:“我認爲我們應該進攻,我們可能追上德國人的工兵了!”
“德國人的工兵?”達維多夫聞言不由一愣,然後就點了點頭,咬着牙說道:“很好,沒想到我們還有報仇的機會!”
這種情況的確不常有,排雷的一頭撞上了佈雷的工兵。
而佈雷的工兵又着實讓人痛恨,這有點像交戰雙方對狙擊手的“歧視”。
狙擊手往往不與步兵正面較量,總是打死幾個人之後就消失在視線中,這行爲被認爲是“偷偷摸摸”且“不光彩”的,所以通常交戰雙方在俘虜對方的狙擊手後都會將他們處死甚至是折磨至死。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有經驗的狙擊手在估計陣地會被攻陷時都要將自己的狙擊槍換成一把普通步槍。
從這方面來說,敵人佈雷的工兵與狙擊手就有幾分相似之處,因爲他們同樣是“偷偷摸摸”不與步兵直接接觸的。
甚至佈雷工兵比狙擊手還讓人痛恨,因爲地雷往往讓整支部隊都寸步難行個個都憋着一肚子火,更重要的還是地雷只傷人不殺人,尤其德軍的“S”型跳雷……這玩意就更是讓蘇軍士兵痛恨。
這些所謂的“痛恨”其實都是沒道理的,不管是針對狙擊手還是工兵,亦或是蘇軍的政委。
交戰雙方彼此都在想盡一切辦法置對方於死地,這很正常,因爲這就是戰場。
但同時在戰場上作戰的是戰士,戰士就有七情六慾,尤其是在戰場上這種壓力下,他們會人爲的向某些特定的兵種釋放壓力,時間一久……這種沒道理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不成文的規定或者也可以說是習慣”。
現在也是這樣。
達維多夫一聽舒爾卡說對面可能是敵人工兵,就對周圍的士兵說道:“你們都聽見了嗎?對面朝我們開槍的很可能是德國工兵,那些在公路上佈雷的工兵!”
“他們竟然拿起槍了?我還以爲他們只會埋地雷!”
“知道要做什麼了嗎?”達維多夫問。
“當然,少尉同志!”
“前進!”達維多夫下令:“殺光他們!”
然後坦克就再次緩緩朝前推進,坦克前的碾子依舊往前滾着排雷,後方的迫擊炮已朝敵人陣地打去一排排炮彈……第9軍怎麼說也是一路殺過來的機械化部隊,仗打到現在他們也在實戰中摸索到該怎麼協同了。
實際上協同並不是很複雜的東西,只是新兵往往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些什麼,多打幾仗後,即便沒人命令,他們也知道並自發的做應該做的事了。
接着“轟轟”幾聲,坦克又輾到了幾枚反坦克雷。
反坦克雷會這麼密集的佈設肯定是有原因的,舒爾卡讓爲那是德工兵剛布上去的,這也就意味着他們到了雷區的盡頭。
果然,坦克繼續往前開就沒有地雷爆炸的聲音了。
“發現敵人!”探出頭觀察的演員大喊:“一百米!”
“迫擊炮!”達維多夫想也不想就下令。
這裡說的迫擊炮就是鐵鍬式迫擊炮,這種射程不遠的裝備在這能見度低的情況下尤其有用……遠了反正也看不見,都是瞎打,近程迫擊炮反而有精度。
一通迫擊炮狠狠的砸了過去,對面傳來一陣爆炸和慘叫聲。
這是一場不對稱的戰鬥,敵人的火力完全被蘇軍壓制。
因爲就像舒爾卡猜的那樣,德軍是工兵,其它部隊卻是羅馬尼亞軍,而羅馬尼亞軍在像徵性的開了幾槍後甚至都開始逃跑了……他們有這麼做的理由,缺乏反坦克裝備。
但德軍並沒有這麼做,他們雖然是工兵,比羅馬尼亞軍更缺反坦克裝備,但卻抱着炸藥包和反坦克手榴彈往前衝。
不過這並沒有什麼作用,這些衝上來的步兵很快就被緊隨在坦克後的蘇軍步兵一個個打倒。
照明彈一發發的升上天空,將整個戰場照得一片雪白。
這時坦克偶爾會停下來,然後轉動炮塔瞄準前方,“轟”的一聲就朝目標打出一發炮彈。
坦克是在攻擊公路上的汽車……一發炮彈過去就有一輛汽車在公路中間燃起了大火,而這也給舒爾卡等人照亮了目標。
戰場讓他們有些意外,到處都是陷入混亂搶着逃跑的敵人。
“羅馬尼亞人!”達維多夫說:“當然也有德國工兵,不過我們已經突破他們的防線了!”
舒爾卡知道這個,因爲在他們的腳邊,就是一具具德軍士兵的屍體。
“小夥子們,還等什麼?”達維多夫叫道:“衝啊!”
“衝啊!”蘇軍士兵高喊着殺向了羅馬尼亞軍隊……
這就是戰場上的弱肉強食。
如果你屬於一支能打或者說名聲在外的部隊,那麼對手總會小心翼翼採取保守的戰術。
但如果知道對面是一支弱旅,他們反而會放開手腳大殺一場。
就像現在,蘇軍士兵在發現對面是羅馬尼亞的軍隊之後,他們就放心的發起衝鋒,就像狼羣不願意讓自己的食物從嘴裡跑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