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小姐大婚那天,府裡一片喜氣洋洋,在府里人的心目中,他們的小姐還是那個知書達理,待人和氣的小姐。大家都期盼着小姐婚後,能過的幸福快樂。小姐之前經歷的不快,隨着這次婚事的沖喜,都煙消雲散。小姐這次體面的大婚,也給背地裡不太正道的說小姐和府裡壞話的人,給個正面的回擊。他們家小姐,不是任何人能輕視的。府裡張燈結綵,小姐已經穿好了大紅的嫁衣,就等着轎子一到,帶上蓋頭,就可以出門了。小姐最近胃口不好,不知道是害喜的緣故,還是心結還是沒徹底解開。小丫鬟肯定是要跟着去學士府的,稍微在袖兜裡放了點小姐平日愛吃的小點心和糖,萬一小姐餓了。也能頂一下,小姐最近夢裡總是出一身虛汗。眉頭時不時擰在一起,還是夏天,晚上她都得給小姐換涼被。有時候涼被,都被小姐的虛汗浸溼了。定下和先生的婚事,讓小姐喝藥,倒是不怎麼反抗了。安胎藥,安神藥,七七八八的補藥。她每天細數小姐喝的藥,感覺比吃的飯都多,心疼卻也沒辦法。

等着大門口鞭炮聲噼裡啪啦的想起,小丫鬟趕緊給小姐整理了一下頭飾,把小姐的躍龍門蓋頭蓋在了小姐頭上。扶着小姐往正廳走,到了正廳,先生已經在給老爺夫人行李。看了一眼小姐,伸手過來,“今天就該改口叫小姐夫人或是娘子了”。微微一笑,少爺背起小姐,往喜轎走。小丫鬟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轎門邊上,拉起簾子,少爺把小姐放下來,送小姐進了轎子。先生騎上馬,謝過少爺。這邊老爺夫人上了馬車,少爺少夫人也上了馬車,跟着接親的隊伍。去學士府送小姐,順帶參加喜宴,有老爺夫人在,自然是不敢有人輕視小姐的。到了學士府,先生下來馬,拉起轎簾扶小姐出轎子。把小姐背到身後,笑了一下,說“小生背夫人府,往後這就是你的家了。如果不喜歡人多,我們就去西街自己的獨院住,更清淨些。”小姐靜靜的趴在先生背後,“嗯”了一聲。先生揹着小姐,跨國火盆,過了大門,進了前廳。舉行儀式的,一步一步的引導者新人說着規矩和吉利話。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你也好意思娶人家入府,她也好意思嫁。不知哪裡想起了這麼一聲的冷言冷語,打斷了正在舉行的儀式。小丫鬟環顧四周,沒看到說話的人。大學士坐在旁邊,今天主位上是先生的父母,禮部侍郎夫婦和老爺夫人。大家都在四處的看,聲音並未再響。先生揮了揮手,示意儀式繼續。握了一下小姐的手,讓她安心,小姐點點頭。“夫妻對拜,送入洞房。”本來是要先生牽着小姐手裡的繡綢,先生還是半蹲了下來,輕聲對小姐說,“上來吧,背夫人進洞房。”四周鼓掌的賀喜的,好不熱鬧。少爺揹着小姐,一步一步踏踏實實的走到了洞房。安置好小姐,叮囑了小丫鬟和自家的嬤嬤要照顧好小姐,大半天過去了,先安排小姐用膳。晚點他就回來,先去去正廳接待客人。小丫鬟站在小姐身側,和小姐說“小姐,希望你幸福,我就在身後陪着你。”小姐的裙子,落了一滴淚。小丫鬟趕忙遞過去帕子,說別哭,大喜的日子。當着老爺夫人,都沒哭呢。然後問她餓不餓,扶她到桌邊,剛擺好的餐食。小丫鬟幫忙拉着蓋頭,小姐隨便吃了兩口,喝了口湯。就讓人把飯撤了,坐會牀邊。

先生按禮數要在外面迎來送往,到天黑纔會來揭蓋頭。小姐,就翻着手裡的帕子,小丫鬟隔一會兒和小姐說一下時辰。怕小姐憋壞了,府裡的嬤嬤們,時不時的也過來問幾句,有沒有什麼小姐需要的。眼看這一下午的時光,就要過去了,也有府裡來祝賀的親戚家女眷。小姐之前在京城貴圈女眷中的詩書文采等等的地位,還是有的。也有在學堂就認識的其他府上的小姐,來祝賀小姐。有帶着孩子的,跑來跑去這屋裡就有了幾分生氣。小姐話越發的少了,大家也都多少知道,沒有過多的和小姐說話。本來覺得大學士府在朝中的地位,先生今晚可能會爛醉着回來很晚。誰知天剛擦黑,先生就到了屋裡。開始讓嬤嬤們打點着,走揭蓋頭的儀式。熱熱鬧鬧的一衆人,等着鬧洞房的。看着先生打起小姐的蓋頭,有人遞上交杯酒,兩人臂彎相交飲下。小姐微微的笑了一笑,把酒杯放回托盤。

先生看衆人還準備嬉鬧,站起身說“大家今晚就撤了吧,我有話和夫人說,禮數不周之處,還請見諒。”在學堂當慣了老師的人,一說話的氣勢,場面就穩着。屋裡的孩子們和年輕人,紛紛說着恭喜往外走。先生問小姐“餓麼?上晚膳麼?”小姐搖了搖頭,“倒也不餓”。先生說“還是吃些吧,聽嬤嬤說,中午也沒怎麼吃,這一天還是很消耗人的精神的。”小姐點點頭。很快家裡的僕婦就把菜品上了,先生給小姐夾菜,讓小姐多吃幾口。小姐微微笑笑,掇了兩筷子菜,吃了點米。還是要了一小碗湯,吃了幾口就想嘔吐。先生趕忙過來撫了撫小姐的背問“難受麼?”小姐擺擺手,小丫鬟送上漱口水。先生讓僕婦把菜都撤了,自己也並未吃多少。然後就把屋裡的人,都請出去了。

兩個人在屋裡,相對而視。“怎麼想起嫁到我們家?”“緣分”“哦?”“你不是也同意了?”“嗯,這倒是,只是不解,這學士府禮教拘謹,明兒我們搬回獨院,今晚先一起湊合一宿?”“嗯,沒什麼湊合的,以後就是學士府的媳婦了。多謝先生體諒。”“這就生分了,我已經和皇上求了恩典,這幾日不用上朝。皇上也準備給你個封號,省的你在學士府難做。”“多謝先生,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