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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老夫人讓大家都到上房來陪她吃飯,這是爲了給陳姑媽踐行,也是爲了隨喜。許是知道隨喜明日就要上山,關大爺對隨喜的態度也溫和了許多,還說了幾句勉勵的話,要她好好照顧自己,並潔身自好,別讓關家丟臉。
隨喜一一答應着,心裡暗自猜想,她所走之路就與前世不一樣了,過程被改變,是不結果也會不一樣?
歡歡喜喜吃了飯,老夫人和陳姑媽要說貼心話,關娘子便來到隨喜的廂房裡,檢查了一遍明日要帶上山的物什,居士林是神聖高潔的地方,青居更是世外高人,隨喜總不能帶着綾羅綢緞的衣裳上山,選的都是素色的衣物,就連飾品也沒有多帶。
摟着女兒說了許多話,連以前在羅家的趣事都拿出來說了,隨喜躺在牀榻上,看着阿孃溫柔美好的臉龐,低聲道,“阿孃,您好久沒給我唱曲兒了,再唱一遍好不好?”
關娘子溫柔一笑,“好,阿孃唱給你聽。”
睡吧,睡吧,我的寶寶。
天上的星星高高掛,像藏着無數顆會眨眼的寶石。
寶寶的每一串夢兒,埋在阿孃心中。
你哭,你笑,你在我的懷抱。
安靜得睡着,帶着微笑的嘴角。
阿孃陪你去尋找那個小小的夢想……
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隨喜進入了夢鄉,關娘子默默地看着女兒沉睡的睡顏,憐愛地在她臉頰親了一下,“傻孩子”
翌日,陳姑媽和陳杏兒啓程回谷分城,昨日關大爺已經幫他們找了一處大宅,離關家不是太遠,有半個時辰的車程,又近大街,那賣主看在關大爺的份上願意減低價錢賣給陳姑媽,陳姑媽去看了也覺得滿意,就先下了定,等年後和陳姑爺一起來再還清尾數。
陳杏兒臨走之前還不忘嫉恨地瞪了隨喜一眼,隨喜實在很無奈,難道陳杏兒是因爲討厭她,纔會在後來搶了她的親事?
剛送走陳姑媽沒多久,就有兩個十二三歲的道士來接隨喜了。
隨喜強忍着淚水與關娘子和關老夫人道別,一個人頭也不回地揹着細軟踏上那輛樸素無華的馬車,不能回頭……否則她一定後悔,她是抱着一種打賭的心態離開關家,那個郭靜君會不會捲土重來,會不會像上一世一樣讓阿孃小產或是難產……阿爹還會不會再找幾個女人來讓阿孃傷心……這些,她都不敢肯定。
馬車轆轆向前輾轉着,耳邊彷彿還有阿孃的啜泣聲,隨喜將臉埋在手掌裡,阿孃,我一定會很快回來的,等我學會怎麼治好你的哮喘之症,我就回來了。
去居士林的路好像特別地漫長,隨喜撩起窗簾往後看去,已經看不見家的影子了,更別說是阿孃……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外面傳來一道有些沙啞的嗓音,“關姑娘,到了。”
隨喜回過神來,打開車簾下了馬車,這纔看清來領她的兩個道士的模樣,是兩個剛脫離稚氣的少年,穿着深藍色的道袍,一個看起來總是帶笑,比較矮一些,一個臉上很嚴肅,正眼也不看隨喜一眼,只是言語上仍尊敬。
“關姑娘,請隨貧道過來。”矮一些的道士對隨喜說道。
隨喜抱着細軟跟在他們身後,走的卻不是那條以往上山的路,而是旁邊另一條山路,她有些吃驚,這條路以前可沒發現。
“關姑娘,貧道替你拿細軟吧。”比較嚴肅的道士突然停了下來,伸手跟隨喜要那包細軟。
隨喜小臉微紅,她拿得實在有些吃力,腳步不自覺慢了許多,可是又不好意思要他們拿,“這怎麼好意思,還是我自己來吧。”
“關姑娘不必客氣,貧道叫淨空,他叫淨能。”那有一張圓潤愛笑的臉的道士笑眯眯地跟隨喜介紹着。
“淨空道長,淨能道長。”隨喜恭敬地欠了欠身。
“我們只是小道士,哪裡是什麼道長。”淨空笑道。
隨喜也回以一笑,在淨能的堅持下,纔將細軟放到他手上,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淨能只是提着細軟默默地地繼續走路,淨空卻跟隨喜搭起了話,“關姑娘是來山上靜修的?”
淨能皺着眉轉頭瞪着他,“師兄說了不許多問。”
“我只是好奇嘛。”淨空抓了抓頭,笑嘻嘻地道。
隨喜睜着一雙明亮大眼好奇地看着他們,對他們口中的師兄有幾分好奇,爲什麼不允許他們問她上山的原因呢?
“真人從來不讓人到他的木屋,關姑娘,你可是第一個呢。”默默走了一段路,淨空又按捺不住,跟隨喜說起話來。
“那你們是第幾個?”如果她是第一個的話,那他們怎麼知道引路?
淨空看了淨能的背影一眼,低聲道,“其實我們也沒來過的,只是師兄讓我們帶路,要不是師兄事先跟我們說了該怎麼走進那陣法,現在我們還沒能找到路呢。”
“剛剛我們進來的那個路口,是擺了陣法的嗎?”隨喜驚奇地問,難怪以前都沒見到有這麼一條山路。
淨空點了點頭,前面淨能已經停了下來,“到了。”
“這是……”隨喜詫異地看着淨能,他們是上山了沒錯,可好像還沒到達目的地吧,這裡只是一條幽深的小徑,哪裡有看到什麼木屋。
“師兄說我們只能送到這裡,關姑娘你沿着這條路走去,就會見到真人的木屋了。”淨能將細軟還給隨喜,聲音有些粗啞,他正處於變聲期。
隨喜愣愣地接過細軟,淨空和淨能就跟她道別下山去了。
站在小徑的路口,她實在有些不知所措,猶豫了片刻,她將細軟背在肩上,提裙走進了小徑,這條曲徑不寬,兩邊的雜草都染上碎雪,周圍的樹枝上也壓着白雪,陽光照射下來,發出瑩潤的光澤。
小徑直通幽處,四周靜謐得有種詭異的感覺,總覺得……這周圍的樹好像會動一樣。
不知走了多久,隨喜幾乎快要走不動的時候,才終於走到了盡頭,入眼的是一座以籬笆環起的木屋,看起來很寬敞的樣子,中間是大廳,左右各有兩排廂房,周圍都是叫不出名字的花草。
在這個白雪皚皚的冬天,那些花草竟然依舊青翠嫣紅,如在春天一般在風中搖擺。
“小隨喜,你可終於來了。”青居的身影出現在大廳,身着青色長衣,外面罩着一件玄色大氅,目光溫潤如玉地看着隨喜。
隨喜有些氣喘地點了點頭,走進籬笆的門,來到青居面前,“青居真人。”
青居含笑點了點頭,“能夠這麼快走到這裡來,真是不容易。”只有心思純白心無旁騖的人才能不被那個陣法影響。
隨喜卻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看着青居。
“雖然居士林是道觀,但你畢竟是個小姑娘,以後你就住在這裡,若是沒有我允許,你都不許下山。”青居轉身進了大廳,一邊跟隨喜說着。
“不能下山嗎?要是我阿孃……”隨喜聽到不能下山,心中便是一急,她還想有空偷偷溜去看望阿孃的。
“你阿孃不會有事,真有事了,自會讓你回去。”青居淡淡掃了她一眼道。
隨喜沉默地點了點頭,沒有郭靜君……她相信阿孃的確會平平安安到生產那個時候,只要她在那時能讓阿孃不要在生產時哮喘之症發作,那就能救阿孃了。
“那您跟我祖母說的,是真的嗎?”隨喜小聲問道,她的八字真的會帶給阿孃劫難嗎?
青居挑眉一笑,“以你原來命格,確實是克母之命,不過如今倒是未必。”
隨喜聞言,才終於揚脣一笑,大大地鬆了口氣。
青居見着也笑了起來,眼底有幾分沒有察覺的寵溺,指着桌上的茶杯道,“去給我倒一杯茶過來。”
“好”隨喜將細軟放椅子上,爽快地答了一聲,到桌上去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地呈給青居,“真人,請用茶。”
話剛說完,就覺得膝蓋發軟,整個人往前跪了下來,那裝着熱茶的茶盅已經被青居穩穩地接了過去,只聽他溫聲道,“今日我喝了你的拜師茶,你就是我的徒弟了,以後要喊我師父,知道不?”
隨喜用力地點了點頭,清脆地叫了一聲,“師父。”
青居滿意地喝了一口茶。
“那師父什麼時候教我醫術?”隨喜見他喝了茶,便笑眯眯地問。
“不可想着一步登天,你大字尚且不識幾個,如何學醫術?早上你到後面的山林去採草藥,下午練字,時候到了,自然會授你醫術。”青居頓了一下,“除了醫術,就沒別的想學的?”
“師父想教隨喜什麼,隨喜就學什麼。”不管學什麼都好,她只要變得強大就行。
青居讚賞地看了她一眼,“先下去休息吧,你的房間在東廂房。”
“是,師父”隨喜乖巧地叩了一頭,才起身拿起細軟走出大廳。
當了青居的徒弟……以後她的生活就不一樣了吧,這就是她命運的一次轉機嗎?不管怎樣,既然已經到這裡來了,就要學會如何去接納新的生活,面對新的身份,她一定會變得更加堅強更加厲害,不會再被誰欺壓看不起的
一心只想着讓自己變強大的隨喜這個時候根本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那個真正改變她命運的人。
而她的人生,才終於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