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泄氣道:“那你還去不去?別人可是準備了兩匹千里馬給咱呢!”
李隱將手頭的文書放下,沉思了一會,“要給我們送馬的那人,販的馬多不多?”
劉宏道:“那人叫田福通,是我們這河東的大馬商,在好多處地方都有馬場,一說他販賣的馬多不多?”
李隱道:“那我就見見他吧,畢竟我們軍還是缺了點戰馬。”
劉宏臉露喜色的道:“那我去告訴他們了,太好了,千里馬要到手了!”他說着,便立即走了出去。
田福通能成爲河東數一數二的大馬商,自然有他的精明之處,他知道做販馬最重要的,是要跟官府打好交道,不然很容易被眼紅的人盯上,擁有有再多的好馬也是白搭。
這日,田福通正陪着幾個貴公子,在繁峙縣的一個大馬場中看馬,他現在的心情十分不錯,因爲這雁門郡實際的掌控者李隱,已答應在近日與他會面了。
忽然,一個奴僕匆匆走到了田福通的身邊,小聲說了幾句,田福通聽後,立即向那幾位貴公子告罪一聲,然後與奴僕一起向馬場外走去了。
貴公子中的一人名叫彭濱,是繁峙縣縣令彭尚的兒子,他這時一臉不滿的道:“太過分了,哪有主人拋下客人先行離開的道理?這田福通太不將我們幾個放在眼裡了吧!”
又有一人道:“或許人家是去見什麼大人物去了吧!”
彭濱看了看他們這羣人中間的一個年輕公子,“在這地界,還能有誰的身份比我們的葛公子尊貴?”
彭濱說的那個葛公子,是臨郡樓煩郡太守的兒子葛東,葛家又是河東北部的一個大族,身份自然是無比高貴了。
葛東這時也是一臉的不爽,“那我們就去看看他田福通到底接待了什麼大人物吧!”
他們幾個貴公子於是都隨着葛東往田福通離去的方向走去,沒走一會,便見到田福通正帶着兩人往他們這邊走來。
只見田福通身邊一人,雖然沉穩從容,氣勢不凡,但是年紀並不大,身份能高到哪裡去?衆貴公子見到這時的田福通,正對那青年極盡諂媚獻好之色後,都不由的暗自氣惱不已。
在這雁門郡的地界,能讓田福通撇下衆多位貴公子,親自前去迎接的人,除了李隱還有誰?
李隱現在來到這裡,是想與田福通接觸接觸,看看有沒有與之長期合作的可能性,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好馬。
田福通感到有些詫異的道:“各位公子,怎麼都走到這裡來了?”
彭濱哼了一聲,瞧了瞧李隱,“田老闆,這位誰啊?不給我們哥幾個介紹介紹?”
田福通正要說出李隱的身份,李隱卻擺了擺手,“我們自己先看馬去了,田老闆隨意。”說着竟與劉宏往前面走去了,完全沒有理會彭濱、葛東等貴公子。
彭濱、葛東等人何時被人如此輕視過?頓時都氣炸了。
田福通尷尬的笑了一聲,“各位公子,要不咱現在也去看馬?”
彭濱正要破口大罵幾句,葛東卻冷笑一聲,“走吧,我倒要看看那人是何方神聖,竟如此目中無人!”
田福通有些不安的帶着衆人往馬場中的一處馬廄走去,那裡養着這個馬場新到的幾匹好馬。
劉宏一到那馬廄後,一眼就看重了一匹駿馬,大步走上前去拍了拍那馬的頸部,“不錯,這馬真不錯,一看就是良種配出來的。”
田福通笑道:“劉爺真有眼光,這是西域高昌國的上等好馬,與突厥播拖湖的馬配出來的,健壯而有耐力,屬於品質上上等的好馬!”
田福通一說起馬來,便有些滔滔不絕了。
劉宏哈哈一笑,“好,這匹馬我要了,你開個價吧!”
田福通豪爽的道:“劉爺要的話儘管牽走就是!”
劉宏也不客氣,便要伸手去牽着繮繩。
但這時,葛東卻道:“慢着,田老闆,我剛巧也看上這匹馬,你說該怎麼辦啊?”
田福通臉露爲難之色的道:“這個……這個……我們這的好馬有許多,葛公子要不換另外一匹?”
大冬天的,葛東手上仍拿着把摺扇輕輕的搖着,他這時“啪”的將摺扇合上,盯着田福通道:“其他的,就算是千里馬,我也沒興趣,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們樓煩郡天牧馬場的五年經營權嗎?只要這馬賣給我,我就讓我爹給你經營權。”
葛東說完後,臉露得意的看了看劉宏與李隱,他就不信他給出了那麼一個誘人的條件,田福通這見利忘義的傢伙,還會不乖乖的將那匹馬給他。
彭濱等人也是一臉戲謔的看着李隱與劉宏,心中想到,這下終於可以稍微的出口惡氣了,還是葛少有手段。
田福通聽後確實一陣心動,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葛公子,真是對不住了,你還是選另外一匹馬吧!”
“你……”葛東聽了田福通的話後,頓時臉色變得鐵青,一時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劉宏將那匹馬牽出了馬廄,翻身上馬,看着葛東等人道:“一羣毛蛋子,在這裡瞎攪和什麼?”說着一揮馬鞭,疾馳而出,遛馬去了。
葛東指着田福通的鼻子道:“田老頭,有你的,你以後別想再在樓煩郡做生意了!”
田福通露着笑臉道:“葛少爺說笑了,只要樓煩郡還是我們大隋的管轄,怎會不讓我做生意呢?”
葛東冷哼一聲,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全程在看馬的李隱,拂袖而去了,彭濱等人也跟着葛東離開了。
田福通毫不在意的向李隱道:“郎將大人,您看中了那匹馬?”
李隱看了許久,並沒有中意的,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聽得後邊的槽頭有馬嘶叫。
李隱舉目望去,見是一匹羸瘦黃驃馬,雖身高八尺,卻毛長筋露,不十分雄壯,而且身上長滿了癩子,醜陋不堪。
按理說在這裡的都是這個馬場中的好馬纔對,怎麼出現這樣的一匹馬?
“這是怎麼回事?”田福通有些生氣的向一位馬場負責人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