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隱見長孫順德這麼神神秘秘,會心笑道:“叔叔可是又找到了什麼賺錢的門道?”
長孫順德咧嘴一笑,“剛纔抓到以將作監的少匠李如坤爲首的一幫人,竟在偷盜了宮中的一些財物,嘿,我將他們拿下後,從中收了點好處。”
因爲李隱是自己的姻親,長孫順德才會對他沒有什麼隱瞞,將這並不光彩的事情說了出來。
不過話說完後,長孫順德卻見到李隱的臉色似乎不怎麼好,他連忙道:“侄兒你放心,拿下都是一些普通的珠寶金銀,沒什麼要緊的東西,即便是聖上知道了,頂多也就說我兩句,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隱搖了搖頭,“叔叔可能有所不知,李如坤家原是長安豪商,我父皇正是看他家人力物力都很有底蘊,這才讓他做這個將作少匠的,試問如此人物,怎會冒着殺頭的危險,偷盜宮中財物?”
長孫順德並非愚昧之輩,之前也只是一時間財迷了心竅罷了,此時被李隱這麼一說,頓時便覺得今天這事充滿了疑點。
“小小一個李如坤,他陷害我做什麼?他有膽量陷害我?”長孫順德皺眉道。
李隱一陣若有所思,“李如坤本人或許是沒有陷害叔叔的目的與膽量,但若是他背後有人指使的話,那一切都不成問題了,叔叔與我利益與共,可能是我最近風頭正緊,礙了別人的眼吧!”
長孫順德沉吟了一會,擡頭看向李隱,“侄兒是說……給我下套的,是東宮或者秦王府?”
李隱道:“一切都還只是我的猜測罷了,具體是怎樣,還需以情報爲基礎,進一步分析分析。”
長孫順德臉露怒色,“侄兒且讓我下車,我得現在就去李如坤家,將他揍上一頓,以解心頭只恨。”
李隱看着長孫順德,臉上露着微笑,“將李如坤揍幾下又能頂什麼事?對方既然已出手,我們若不強力反擊的話,可就有些不太尊敬對手了。”
“哦?侄兒覺得我們該怎麼做才合適?”長孫順德立即問道。
李隱在長孫順德耳邊嘀嘀咕咕的吩咐了幾句,連連點頭,會然於心。
當長孫順德回到府上之時,天色已然暗了下來,不久之後,有下人來通報,將作少匠李如坤拉着一車不知什麼東西到了府宅後門。
長孫順德立即冷哼了幾聲,然後調整調整了情緒,帶着府中的下人走到了後門處,見到李如坤後,立即笑意甚濃的與之親切交談起來。
兩人交談完後,李如坤親自指揮人手,將車上的一箱箱東西搬進長孫府後,這才滿意的離開了……
第二天是舉行大早朝的日子,李淵與百官商討了許久的政務後,眼見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便要讓太監問還百官還有沒有事情要請奏的,就在這時,將作少匠李如坤站了出來,“臣有本奏!”
“李少匠有何事啓奏?”李淵略帶詫異的問道,在他的印象中,這李如坤做官一年多以來,似乎沒在朝堂上發過話。
李如坤沉聲道:“臣要檢舉左驍衛大將軍長孫順德貪贓枉法,公然的利用職務之便,通過勾結我將作監的僕役,私自將皇宮中的器物運送到自己的府上,偷盜之物中,不乏天子用具,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李如坤之言落下後,原本安靜的宮殿立即轟的響起,羣臣都議論紛紛起來,長孫順德雖早有心裡準備,但這時也難免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長孫順德的預想中,李如坤最多也就是給他扣個貪墨宮中財物的帽子,卻萬萬沒想到李如坤如此狠毒,給了他一個大逆不道的罪名,這要是坐實了,可是要滅族的,即便李淵看着他以往的功勞上,對他網開一面,但軍職、爵位等通通都被罷免總是免不了的,而且罷免之後,只怕是永遠都無法都再複用的了。
過了一陣子後,宮殿中才漸漸安靜下來,李淵開口道:“順德,你可要爲自己辯解?”
長孫順德立即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陛下聖明,臣實屬冤枉啊!李如坤昨天剛向臣索要賄賂,臣沒答應,他便惡人先告狀起來了。”
李淵聽後又轉而向李如坤道:“李卿家,順德說的可是真的?”
李如坤神色平靜的道:“陛下,臣從未向長孫順德索要賄賂過,而且多說無益,只有陛下派兵去長孫府搜查,一切自然便可水落石出。”
李淵知道長孫順德的性情,心中覺得這事應該是真的,有心要維護長孫順德,但此時朝堂之上,衆目睽睽,若是他有所偏袒的話,便是公然無視王法,不利於朝綱的穩定。
所以李淵只好有些怒其不爭的看了長孫順德一眼,輕嘆一聲,隨即讓下令讓大理寺卿裴鴻正帶着宮中的士兵前去搜查長孫府。
李如坤以勝利者的姿態看向了長孫順德,臉上露着些許得意的笑容,在他看來,此次長孫順德定已是在劫難逃的了,不過他這時卻見長孫順德的神情似乎並沒有多少的慌張,不由的感到有些狐疑。
“哼,看你能強撐多久!”李如坤心中暗道,而長孫順德也同時暗哼了一聲,“看你這傢伙能蹦躂多久!”
李淵與羣臣就這樣站在宮殿中靜等,過了約大半個時辰後,大理寺卿裴鴻正終於返回了宮殿。
“裴愛卿,調查的結果如何?”李淵立即向裴鴻正,宮殿中的所有官員,也都齊齊的將目光放在了裴鴻正的身上,李如坤嘴角微翹,已開始幻想着這件事做成後,自己高官厚爵加身後的情景。
“回陛下,臣與衆宮中御衛,並沒有在薛國公家裡搜查到任何的宮中之物。”大理寺卿裴鴻正的回答之聲響起後,宮殿中又是一陣喧鬧,而這時的李如坤,更是頓時如晴天霹靂一般,呆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長孫順德再次跪下哭訴道:“陛下,李如坤如此誣陷欺辱臣,您可一定要爲臣下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