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剛處理完李密和王伯當的後事,前方加急戰報就到了,夏明王竇建德乘機發兵,取了黎陽,屈突通退守牧野求援。
魏徵一聽怕什麼來什麼,趕緊和伍天錫帶着五萬兵馬,火速趕往牧野,行至孟州北部,噩耗傳來,牧野失守,屈突通被殺得大敗,退守黃河南岸的北邙。
二人一聽驚魂不附體,竇建德的動作可夠快的,趕緊改道往滎陽而來。魏徵的人馬到達虎牢關時,竇建德的人馬就殺到了黃河北岸,雙方在黃河岸邊擺開戰場。
這時屈突通拖着尚未痊癒的身體跪在魏徵面前請罪。這事不怪屈突通,究其根源是李密謀反,黎陽將帥不和發生內訌,才讓竇建德的人馬鑽了空子。
因此魏徵安慰道:“事出有因,將軍何罪之有?本軍師來遲一步,讓將軍受委屈了。”魏徵把他扶起來,讓他坐下問及眼前的戰事,屈突通把經過詳細地彙報了一遍。
原來,魏郡的守將正是神勇將軍劉黑闥。劉黑闥與竇建德是同鄉,二人‘交’情至厚,他是竇建德手下的頭號人物,後來被夏明王封爲漢東郡公。
按照原來歷史的發展,竇建德兵敗被殺後,劉黑闥自立爲漢東王,扯起爲夏明王報仇的旗幟,跟李家父子征戰不休,先後大敗李神通和幽燕王羅藝,戰洺水,擒殺羅士信,叱吒風雲,令唐軍聞風喪膽。
不過現在的劉黑闥還是竇建德手下一名名不見經傳大將,說他是大將,都高擡了他,因爲竇建德手下強將如林,如劉雅、範願、曹湛、高雅賢、董康買、王小胡、孫林普,等等。
而劉黑闥數日前剛剛投靠竇建德,至今寸功未立。因爲兩人是同鄉,‘交’情莫逆,更重要的是,竇建德知道其是員悍將。大喜,立即加封爲麾下大將。說白了,他這個大將是託關係、開後‘門’‘弄’到手的,而且與其他的大將,靠腦袋掖在‘褲’帶上打拼掙來的,含金量肯定不一樣,衆將怎麼能服氣呢?
原來這劉黑闥一開始是山東義軍郝效德的部下。雖然驍勇多謀,但因此人爲人狡詐。嗜酒好賭,‘性’格暴躁蠻橫,因此,在赦效德手下並未得到重用,連一個千人長都不是,只是個不起眼的百人長。
後來赦效德和王薄組成聯軍對抗隋軍,但很快爲張須陀所敗,赦效德戰死,其部被打散。劉黑闥帶着僅存的百八十人依附王薄輾轉山東長白山一帶。仍然堅持與隋軍作戰。
但在王薄手下仍不受重用,劉黑闥率部打了幾次漂亮的勝仗,屢立戰功,王薄熟視無睹,僅給了他個千人長。劉黑闥內心不滿,一怒之下千人長也不幹了,拉着他原有百八十人離開了王薄。打算到河南瓦崗山投奔李密。
哪知到了聊城一帶,劉黑闥就得李密兵敗的消息,瓦崗寨旗倒兵散,所部包括李密在內全都歸順了楊勇。
劉黑闥失望之餘,打算拉着這百八十人單幹,佔據了聊城西部的一座小山。當起了山大王。這時宇文父子兵進山東,所過之處燒殺掠搶,無惡不作,百姓紛紛逃亡,上山入夥者絡繹不絕。劉黑闥的嘍囉兵迅速擴充至三百人。劉黑闥非常高興,帶着這三百人每天‘操’練兵馬,如果山下有過往的客商、達官貴人等。他們自然不會放過,尤其是軍隊路過時,劉黑闥是非劫不可。
當宇文父子的先鋒營路過劉黑闥的地盤時,雙方‘交’惡。
劉黑闥連敗宇文化及的兵馬,五千馬的先鋒營在此受阻。後來終因寡不敵衆被困於一小山丘上,但是面對數十倍於自己的敵人,劉黑闥臨危不懼,採用疑兵之計,巧布機關,幾千人馬攻了數次硬是拿不下來,還損兵折將。
這時宇文父子的數萬大軍開到,以碾壓‘性’優勢包圍並攻下了小山丘,劉黑闥的三百部衆幾乎全都戰死,劉黑闥大戰宇文成都,四十餘合不分勝負,後終因寡不敵衆被擒。宇文化及看其驍勇,不但沒殺他,封他爲萬人長。
劉黑闥對這個萬人長還算滿意,但因看不起宇文父子,得知他的同鄉好友竇建德稱雄河北,自立爲夏明王后,劉黑闥便打定了注意。數日後劉黑闥離開宇文父子,逃到河北竇建德的大營,竇建德大喜,知道其驍勇,當即封其爲大將。
劉黑闥跪倒謝恩,但從其餘衆將的眼神裡,劉黑闥讀出了輕蔑和不屑。
爲了證明自己不比別的大將差,劉黑闥自告奮勇僅帶五千兵馬駐守冀州南部的魏郡小城。魏郡對夏明王來說,是邊陲小鎮,也是用兵重鎮。
劉黑闥急需一場戰爭來展示自己價值和意義,因此屢次請令對楊勇用兵,攻取黎陽,謀取中原。但竇建德卻猶豫不決,用兵的計劃一再擱淺。原因是,雖然竇建德早就想逐鹿中原,但他剛剛自立爲夏明王,四周割據勢力中除宇文化及明確表示支持他外,當然這是有目的的,其餘的諸侯全都反對他。
北面的幽燕王羅藝虎視眈眈,在河北和幽燕邊境,兩軍摩擦不斷。西面是太原留守李淵,挾天子以令諸侯,給他下旨,要求取消“夏明王”的旗號,歸順朝庭,接受招安,和他一塊平滅各路反賊,重振大隋。
竇建德當然知道李淵是在扯虎皮作大旗,借一個已亡國的小皇帝來擴大自己的影響。但竇建德更清楚,李淵言外之意,如果自己不答應,李淵就可以以隋恭帝楊侑的名義號令天下諸侯,討伐自己,名正言順。而且當時的李淵擊敗了實力雄厚的劉武周,將其趕到了雁‘門’關外。李淵野心勃勃,大有揮師東進之勢。
另一方面,竇建德最忌諱的莫過於南面的楊勇。雖然他知道,儘管自己與楊勇遲早有一戰,但現在的楊勇,在周邊的諸侯割據勢力中,無疑實力是最強的,因爲他不止是地盤大,戰據了陝西和河南,短短一年內,將那麼厲害的洛陽王王世充和瓦崗寨的李密全都打趴下了,這就是實力展示,天下爲之震動。因此,當時的竇建德思前想後,權衡利弊,還不想與楊勇抓破臉。
但很快形勢發生了變化,楊勇舉大兵四十多萬攻伐山東的宇文父子,宇文父子作爲竇建德的戰略伙伴和天然屏障,卻一敗再敗,宇文成都也陣亡了。這表明,宇文化乃根本不是楊勇的對手,‘脣’亡齒寒,在宇文化及向他割讓德州、濱州兩郡及所屬十幾個郡縣的條件下,竇建德就與手下謀士範願、劉雅、高雅賢等商議進兵攻伐楊勇之事。
這時好消息接連傳來,李秀寧出奇兵攻下了潼關,向楊勇開戰;李淵與西邊的李軌和薛家父子又幹上了;而北面的幽燕王羅藝與不甘失敗的突厥又爭鬥起來。
竇建德大喜過望,楊勇兩面用兵,中原空虛,是本王大幹一場的時候了!於是決定,兵分兩路,對楊勇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