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後聽李向說完義勇軍建軍的事後,便回了臥房,準備休息。沒一會兒功夫,就見婢女慌慌張張跑來說,衙外有一個書生,自稱是李都尉派來送信的,說公主被人欺負了,要娘娘趕緊去看看。
蕭後一聽就急了,誰這麼大膽子敢欺負公主,而且李向怎麼就眼睜睜看着公主受欺負,立時便火冒三丈,也沒叫書生進來,直接就出去見他。
書生正是李向的“跟屁蟲”,沒想到誤打誤撞居然能見到皇后,驚喜和慌張在他臉上一覽無餘。蕭後問他怎麼回事,他說從洛陽來了一個叫宇文的駙馬,不知什麼原因,就和錦慧公主發生了衝突,後來還罵錦雲公主了,現在兩位公主被困在了迎春居里。
“李向呢,他的兵呢,給哀家把迎春居圍起來,一個人都不要放走了。”蕭後已經怒不可遏,直接命令書生。
書生一愣,這才說道:“皇后娘娘,草民只是路過,李大人讓草民來傳話的,其他的草民不知道啊。”
蕭後這纔想到,這人不是官員,說道:“你在這裡等着。”轉身對婢女說道:“誰在縣衙裡,快讓他來見我!”
婢女是個伶俐的人,聽說公主被困住,就知道蕭後要發威了,早早便去通知了衙裡的魏徵。魏徵匆匆趕來,正好蕭後要找人。
見到魏徵,蕭後立即叫他派人去調兵,衙內的親兵先跟着她去迎春居。皇后出行,排場是要擺的,可蕭後着急,也沒等安頓好,就帶着魏徵和書生兩人朝着迎春居趕去。
李向一開始和宇文聰說話,轉移注意力,就是在等着皇后到來。當看到書生出現在樓梯口時,李向知道皇后到了,這才大聲的和宇文聰說起來。最後宇文聰在李向和無憂兩人配合下,完美的擔任了這出鬧劇的第一反派。
最關鍵的是他衝昏了頭,說了好幾次“如果皇后在這裡也不怕”這樣的蠢話。
蕭後一開始站在一樓的,她進了迎春居正好聽到宇文聰囂張的說無憂,接着就是後面威脅商人們。聽到這裡蕭後已經大體清楚了是什麼事情,她就是不明白錦雲和無憂爲何會到這裡。
正想這件事呢,沒想到宇文聰居然數落起錦雲,蕭後就忍不住了,剛要邁步上樓,就聽到錦雲奶聲奶氣的說她教過的那些話,心裡一下子揪的不行。她第一次感受到,原來錦雲是記得她說過的話的,而且,還能很認真的去做,這讓他非常欣慰。
眼睛有些溼潤,在樓下緩緩情緒,這才往樓上走,聽到宇文聰越來越放肆的話語和囂張的口氣,蕭後惱怒了。特別是說話之人,幾次三番不把皇后當回事,這讓她火冒三丈,最後終於忍不住,往樓上走去。
樓上衆人一聽有人自稱是哀家的,那沒別人,一定是皇后沒錯了,全部跪倒磕頭行禮。
只有宇文聰有些愣住了,今天也太背了,說誰誰來,連皇后都來湊熱鬧,這個該怎麼辦?剛纔說了那些話,在見到蕭後的第一眼之後,就知道要完蛋了。
果不其然,見到宇文聰居然不跪,蕭後竟然有一絲佩服他,問道:“你是何人,爲何見了本宮不跪?”
宇文聰是嚇得愣住了,並不是不跪,聽蕭後這樣說,立即朝着蕭後跪倒行禮。蕭後也沒讓他起來,直接問道:“哀家剛剛聽到你說,哀家來了你也不怕,很是威風,那你說說,是誰給你的膽子?”
蕭後聲音並不大,但口氣中帶出來的是濃濃的寒意。宇文聰心裡一揪,低頭想了一下說道:“娘娘,草民剛纔口不擇言,冒犯了娘娘,還請看在駙馬的面上,饒了草民吧!”說完重重的磕了幾個頭。
蕭後沒有理他,直接看向錦雲,招招手叫她過來。錦雲放開無憂,小跑着就到了蕭後懷中,小嘴一撇帶着哭腔叫道:“母后,你可來了,這個壞蛋剛纔說叫駙馬去父皇那裡告孩兒的狀呢。”
看着滿是委屈的錦雲,蕭後輕輕的摸摸錦雲的臉蛋兒,低聲說道:“錦雲乖,母后在這裡,誰也不敢欺負你的,母后給你出氣。”
安慰完錦雲,蕭後這纔對李向說道:“李向,你可知罪?”
“啊?”李向還等着看蕭後怎麼處理宇文聰呢,一轉眼人家就問他罪,楞了一下,跪倒說道:“皇后娘娘冤枉啊,微臣不知罪從何來?”
“還不知罪?爲什麼帶公主來這種地方?還有公主受人欺負,你爲什麼不出來保護?”蕭後瞪着眼睛問道。
李向這才知道原來是弄錯了,也就不擔心了,嬉皮笑臉的跪在地上說道:“娘娘,你弄錯了,微臣也是路過的,聽說這裡有洛陽的大人物要來強行收購店鋪,就隨着人們過來了。”
蕭後看看那些商人,又看看宇文聰道:“宇文士及也來了龍門?”
宇文聰剛纔就蒙了,蕭後叫這個孩子李向,想了半天才知道,原來他就是李耀祖的孫子,河南郡都尉使。整個人被他騙了,居然還聽他的建議,心裡對李向恨之入骨,發誓只要回去了,一定和駙馬好好告狀。
聽到蕭後問他,連忙答道:“啓稟娘娘,駙馬並未來龍門。”
“那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主意咯?”蕭後盯着他,狠狠的問道。
宇文聰不知道該怎麼說,要說是他的主意,那眼前這一關就過不去,要說是宇文士及的主意,那回去後也不好過,思來想去,還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吧,先把眼前的危機過了再說。
於是他大聲叫道:“回娘娘,是駙馬的主意,草民只是駙馬府的一個管家,哪有那麼大權力?”
“還真是他啊,看來舒服日子過多了,想出點兒什麼幺蛾子主意,就敢到處撒野,當真以爲沒有王法了嗎?來人!”蕭後繃着臉,大聲一叫。從樓梯下有走上了幾人,看見李向輕輕打了下招呼,便站在蕭後身邊,隨時準備接受命令。
“將這些刁民拉下去,關到縣衙大牢裡,李向你給我好好審問,哀家倒要看看這幫狗仗人勢的東西到底幹了多少壞事!”蕭後一揮手,親兵們上去就將剛纔還囂張的那些下人和家丁拖了出去。
李向趕緊答應,又說道:“那宇文聰該如何處理?”
蕭後意味深長的看看李向說道:“你說該如何處理?”
“這……”李向沒想到蕭後居然問他,本來李向自己就可以將這些事都處理好的,之所以叫來蕭後,就是因爲有宇文士及駙馬這個頭銜,前段時間沁香閣的事情就和他有關係,李向不願意現在樹敵太多,有李淵一家足矣。
讓蕭後來處理的話,他還可以躲在暗處,蕭後這樣一問,倒是把他難住了,眼珠兒一轉回道:“娘娘,宇文聰畢竟也是駙馬府上的管家,雖然這件事情做的太過惡劣,但還是要聽聽駙馬的意見,不如將駙馬請來,或者微臣去一趟洛陽,將事情的實情查清楚再說。”
蕭後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道:“就按你說的辦吧,你親自去趟洛陽,問問宇文士及,是不是好日子過的太久了,想受受苦了,就說是哀家的意思,讓他自己看着辦吧。”
“微臣遵旨!”李向趕緊應下,他想正好趁着越王的壽宴去找宇文士及,順便也把沁香閣的事情一起處理了。
宇文聰跪在那裡,聽到蕭後和李向兩人已經決定了他的命運,心裡一急說道:“皇后娘娘饒命啊!草民知罪了,求娘娘開恩啊!”
“現在知道錯了?剛纔你不是還看不起哀家母女嗎?晚了,給哀家拉下去,哀家不想看到他。”蕭後嫌棄的瞪了他一眼,揮手叫親兵把宇文聰拉了下去。
鬧劇結束了,可李向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滿意,再看看樓上的那些商人,剛纔一個個唯唯諾諾,差點兒就要就範了,現在看着宇文聰被拿下了,臉上又有了欣喜的神色,李向搖搖頭,對蕭後說道:“娘娘,洛陽的達官貴人,皇親國戚還有很多,駙馬只是其一,以後要是再有這樣的事情,可不好辦啊!”
“李向,你把你想說的話直接說出來,不用跟哀家拐彎抹角的。”蕭後皺着眉,對李向依舊不滿,還在爲他不出來保護錦雲的事情耿耿於懷。
“娘娘,微臣的意思,娘娘是不是可以下道懿旨,以後凡是外地的高官都不得到龍門來做買賣,尤其是不得侵佔龍門商人的店鋪和生意。”李向稍微擡起頭瞅了一眼蕭後。
“胡鬧,這些都是商人的事情,哀家怎麼可能給你下旨,不要想了,不可能的。”蕭後就知道李向一定沒什麼好事情。
“娘娘,其實他們想做生意還有好多別的辦法,不需要這樣做的,微臣就是想,到了洛陽後去見見這些人,給他們指一條發財的路。”李向笑着道:“發財也不是一定要在龍門的。”
蕭後用手指着李向說道:“今日不管你說的多麼天花亂墜,哀家也不會下旨的,這件事到此爲止,不用再說了,你還是想想去了洛陽怎麼問宇文士及的事情吧,哀家回去了。”
蕭後說完帶着錦雲就往樓下走去,李向只好低頭送蕭後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