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爵位,還搞什麼世襲和終身,這終身爵有啥意思?更別說還有實封和虛封,拿命拼回來個虛封的終身爵,那還叫封爵嗎?”
老四罵罵咧咧,他身邊的幾個將軍卻沒有敢接話。
雖然大家心裡也不免對這個新爵位有點意見,卻沒有哪個敢說出來。畢竟人家魏王那是皇帝的兄弟,他能指着李靖鼻子大罵老狗。
他們敢嗎?
王君廓也是凌煙閣功臣了,可據說就因爲誣告李靖謀反,結果就被奪了兵權當兵部侍郎去了。
“一個道,搞出兩個布政使,兩個按察使還有兩個都督指揮使,六個長官,卻還三司互不統屬,簡直是胡來嘛。”
有位見這魏王越說越不像話,便提醒他,“魏王你如今是中原行營都統,可是一人管三道的,不管他幾個長官,那都是你麾下節制嘛。”
“節制個屁,布政使、按察使我就節度不了,再說了,我這行營裡,不是還有觀軍容使、有轉運使分別負責監軍和糧草嗎?”
大家不再附和,任由這位魏王繼續自言自語。
反正對許多將校們來說,道一級的調整,其實跟他們關係不大。
各軍廂團營的機制,依然沒變。
變的只是糧草軍械的供給方式,他們只管負責帶兵打仗,其它的又不管。
甚至可以說,軍隊不用管地方民政和後勤錢糧這些,還減輕了他們的負擔。
就如現在,他們只需要負責練兵駐守準備打仗就好,至於安撫地方,恢復生產,組織錢糧供軍這些,統統都跟他們沒有關係,樂的自在呢。
一名軍官大步進來。
“報。”
“節下,西南遊騎上報,說遇到武關方向出來的一支騎隊,說是王世充的人,有重要軍情奉上。”
羅存孝終於閉上了嘴。
“武關方向,能有什麼重要軍情?”
不過等他看過送來的軍情後,還是驚訝的張大了嘴。
“王世充這是搞什麼鬼,李家在搞什麼鬼,這不會是想合起夥來誘騙老子吧?”
幾位將軍趕緊過來。
一看之下,也十分意外。
“我倒覺得極可能是真的,李元吉那小子,不但長的醜,而且有點缺心眼的,向來莽撞。”這位將領也是忠武軍的老人,李元吉以前還是羅成的小舅子的時候,那也是在忠武軍裡呆過的,他的一些行事大家也都瞭解。
一個長的醜還脾氣乖張之人,唯一可取之處,就是這小子很猛,馬槊使的相當了得,是員悍將猛將。
“估摸着是李淵見王世充現在沒兵沒地盤,所以便不怎麼想搭理他,甚至想幹掉他。那王世充也是個狠人的,豈甘心?於是乎,便先下手爲強了。”
“你們都覺得這事是真的?”羅存孝總覺得王世充這人很危險,感覺這會是個詐降的詭計圈套。
“魏王,真假有何關係,咱們派人過去一瞧不就清清楚楚了,只要小心一點,就騙不到我們。可若是真的,這可了不得。武關這是關中四塞之一,長安的西南大門呢。”
先前秦軍趁着魏鄭大戰,匆匆入河南,搶佔各地,羅存孝雖在弘農擊敗了李建成,可當時也還沒有餘力立即攻打潼關。
等河南這邊形勢稍定,而李世民已經帶着八萬大軍進駐潼關了。
所以錯過了這個機會之後,現在秦軍在河南也是不再出擊,以穩固控制爲主。畢竟要想從十萬大軍手裡強攻潼關,太勉強,尤其是河東還有一支軍團在牽制着河南的秦軍。
更何況,現在范陽那邊傳來的皇帝旨意,是要先太原後河北再長安。
中原的秦軍,在這次皇帝親征太原的計劃中,是要擔負牽制河東南部的任務。
“你們這一說,還真像是李元吉那小子能做出的事,而王世充也確實乾的出反手一刀的事來。”
“咱們現在就調動兵馬,趕去接應,也不知道是否來的及。”羅存孝道。
“咱們和武關,還隔着弘農和淅陽二郡,未必趕的及啊。”
“若事情是真,我倒覺得王世充應當能守住武關,只要他守住武關,那唐軍就出不來,則淅陽和弘農二郡,便隔絕於外,是兩塊任我們切割的肥肉。”
倒是有一名參謀有些謹慎的提議,是否先請示皇帝。
羅存孝一揮手。
“皇帝正往太原去,一來一回得到什麼時候?邊上報咱們邊出兵,先徵召一支精騎打到武關去接應王世充,後續步兵趕來。”
他一拳砸在桌上。
“機會難得,這一次咱們就把淅陽、弘農、商洛三郡一口吃掉,上次咱們動作還是慢了一步,沒來的及把這些拿下,這次補上。”
“他孃的,拿下這三郡,尤其是把武關奪到手,咱們就打開了關中的門戶,說不定皇帝還沒打到太原城下,咱們就能兵入關中,殺進長安城,也爲子孫拼他一個世襲罔替的開國實封爵!”
一羣將領都爲存孝的話興奮激動起來。
打入關中,攻下長安,掙個世襲罔替的開國實封爵!
羅存孝一招手。
“傳令,令左神威軍使曹國公單雄信和副軍使虢國公黃君漢即刻率領左神威軍八千騎兵火速趕往武關。”
從陝縣往武關,就算走最短的那條路線,從弘農經淅陽到武關,也足有近四百里路程,而且一路多是山谷中道路,路較難走,難以攜帶大量輜重糧草。
“輕裝急行。”
八千騎兵,要穿過四百里的敵境,趕到武關接應王世充,只能隨身攜帶七天的糧草,這確實是非常冒險之舉。
可不但羅存孝膽大,就是接到命令的單雄信和黃君漢二將,也沒有絲毫猶豫。
既然軍令已下,那他們就沒什麼可猶豫畏懼的。
單雄信身後皇后的兄長,得封曹國公之爵,又授左神威軍使,本來若不是罷撤天下節度使,說不定他是有機會接任羅存孝留下的山東節度使之職的,如今他人在河南,卻也授了個山東道左都督指揮使之職了。
“揮師入關中,縱馬入咸陽,說不定咱們哥倆能成爲最先入關的了。”
黃君漢笑道,“這可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