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村是一個在城邊的小村莊,溪水清涼掠過指尖,透着清澈看着溪底的小石頭和遊走的小蝦。

微風拂細柳,燕飛過江南。

距離許府將近一年多過去了,歲長安被遺棄在這荒村中,去年九月這村鬧過不乾淨的東西,原居民紛紛搬離,唯獨歲長安留了下來。

歲長生自那次離別後再也沒來過,歲長安獨自倚在門旁看着漫天雪花夾着煙花,聽着闔家歡樂的笑言。

今年三月,終於有人來把她接走。

龍陽山上盡是墳,冷冷清清,墳頭草及腰高,歲長安踏着青石板而上去,遠遠就看到了歲長生,他獨自站在那,低頭看着墳。

“阿生”。

歲長生回頭,看了她一眼,眸子佈滿紅血絲但還算友善,彷彿他此刻很疲倦,就如同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一樣。

歲長安向旁邊下屬問道:“長生他,沒事吧?”。

下屬低着頭沒說話,伸出手來請她往上走。

歲長安無奈地嘆了口氣,站到歲長生身旁來,低頭看了眼墳,沒有名字。她問:“這誰的?”。

歲長生沒有說話,默默凝視墳墓許久,歲長安站他身旁,側着看他很是擔憂,只見他面無血色,一言不發。

歲長安:“阿生,不舒服了記得和我說”。

歲長生終於轉頭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直接擦肩離開了。

送歲長安來了西村一行人也在此休頓下來。

歲長安煮了午餐還爲長生熬了藥膳,送到他房中,下屬依舊守在門口,用銀針試了毒纔敢送進去,隔着門縫,她恰巧看見歲長生噴了一口血出來。

皺着眉,他疼得撕心裂肺,就因爲一小口淡茶便讓他成了這副虛弱的樣子,他靠在牆上。

門被推開,歲長安走了進來,二話不說便把一個香囊丟給他。

這香囊有股淡淡的清香,聞了冰涼冰涼的,彷彿有鎮痛之效,歲長生微微舒心,他闔眸深深吸氣。

看來是起來緩解之疼,歲長安剛想跨進一步去,立馬被下屬攔下,無奈只有開口道:“你是不信我還是天山派的醫術?”。

終於他開口說話了。

“都不信”。

“你什麼意思?!”,歲長安沉着眸子,此刻屋內彷彿烏雲蓋頂一般,氣勢劍拔虜張。

“小鈺,讓她試試”。

歲長生髮話了,他吊着一口氣,艱難地微微眯開眼睛,想說什麼欲言又止,只道:“你來吧”。

她緩緩向前一步,從袖子中取出針包,挑了一根細針,流利地褪去他身上的衣裳,眉頭緊鎖,一針紮在他胸口。

歲長生面色一沉,只見她纖細的玉手在他胸口肌膚上游走尋找穴位,許是天涼,她的手異常冰冷,兩人捱得很近。

第一針下去,已經隱隱見效,歲長生吸了口涼氣,睜開眼睛只見歲長安專注的臉龐,她眉宇間溫柔白淨,皮囊姣好不施粉黛。

速度施完針,她拔掉胸口中心穴位的針,冒出了紫到發黑的小血珠,歲長安皺起眉毛,洋裝思考,突然奪過牀旁的匕首,猛地紮了歲長生一刀。

一攤黑血沿着歲長生的肌膚紋理淌下來,他疼得嘴脣發白,一隻手用力地攥住牀單,嘴中哼了幾聲,緊緊咬住牙。

歲長安拔掉針,甩了甩手上的血水,道:“待他流出新鮮的血,帶他去泡個澡”,她淡淡地看了一眼歲長生爆出的青筋,疑惑嘀咕:“有怎麼痛嗎?難道哪個地方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