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夜涼如水,風吹動雲,吹動窗,絲絲聲音入耳。韓軒被蛙鳴鳥叫吵得心煩,完全睡不着。韓軒披着單褂,撒着拖鞋往小沙河走去。這會兒他只想一個人坐着靜會,看着月,聽着風聲,世界也安靜了。月色灑在洶涌的波濤上,波光粼粼。波心一注小月,一條小船經過。蘭槳擊破月色,蕩起一縷清光。
韓軒極目望去,只見河中央處,一綠衣素裙的少女,撐着一隻長槳在河中緩緩前行,船上站立兩隻齊腰高的魚鷹。少女清新淡雅,不施粉黛,峨眉淺淺,梨渦深深,嘴角蕩起一縷淺笑。
“小軒哥!”少女揮手對着岸邊的韓軒喊道,眼中充滿的喜悅。
“小雨,是你啊!你這是演的哪一處,劉三姐半夜打漁,還是劉精衛填河?”韓軒笑着問道,幾天沒見這劉詩雨,這妮子倒是越發漂亮了。身着越是清淡,藉着月光,越顯俏麗。
“哼!就會取笑人家,這劉三姐也忒俗氣了,不喜歡,劉精衛和女夜叉似的,人家有那麼壞麼。”劉詩雨划着槳向着岸邊划來,船也掉了個頭,她划起來手腳麻利,全然沒有少女一絲的怯弱。
“小雨,哪能啊。都說月下看美人,更添三分美;我說卻是美人月下嬌,更添月色三分俏。”這韓大詩人,賣弄起文采來倒也不含糊。
“呸呸!人家可沒你說的那麼美,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而已,比我美的女孩多了去了。”劉詩雨等船靠了岸,秀腳輕輕的一躍,穩穩的落地,臉上卻帶着羞紅的神色。似羞似喜,欲語還休。哪個女孩不喜歡別人誇她美呢,況且還是這麼一位嬌滴滴的粉嫩少女。
“嘿嘿,小雨還知道害羞,哥哥就不逗你了。今天是怎麼了,這麼晚了還出來打漁。”韓軒拿出大哥的架勢來,出言關切道。
劉詩雨眼神微微的一黯,傷神道:“小軒哥,我是把你當最好的朋友才和你說的,你可要保密噢!”
“放心,咱們的關係很鐵的,以後大哥關照你就是了。”韓軒眼神堅定,無比肯定的說道。
“嘻嘻!那我就放心了,今天我惹爺爺生氣了,爺爺身體不好,所以我划着自家的漁船想在河裡捕一些魚給爺爺補補身子。”劉詩雨坐了過來,正好挨着韓軒,保持着一點點的距離。
“什麼事惹你爺爺不開心了?”
“這……人家不好意思說。”劉詩雨用手捻着衣角,眼神飄忽,手腳不自然。
“你不說也行,不過以後出了事情哥哥可幫不了你。”
“好吧!在說之前,我先問蒽個問題,就是假如有一個你至親的人,逼迫你去嫁一個你不喜歡的人,你會怎麼做?”
“……在做決定之前,我會理清好頭緒,弄清楚我想要什麼樣的生活,然後試着去說服自己,然後再去說服至親的人,然後再用行動去證明他們是錯的。只要有時間,正確的選擇會得到正確的印證。”韓軒經歷了那麼多,處理這些事情還是得心應手。
不過這些看似普通的東西在劉詩雨的眼裡可不是那樣的,她等了那麼久終於得到答案了,一時間驚訝的看着韓軒的眼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個人不會是你吧?”韓軒看着劉詩雨可愛的大眼睛問道。
“是我啦,小軒哥謝謝你噢,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劉詩雨一邊說,靠着韓軒的距離也變得近了,只要輕輕的一靠,就能捱到他的肩。
“應該的,解決小女生的情感問題,一直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韓軒往後縮了縮,生怕再惹了這個小妖精,給自己來個一巴掌。
“小女生,不小了,好吧。”劉詩雨一邊說,一邊還挺着稍微有些規模的胸膛,接着語氣一轉道:“你離人家那麼遠做什麼,人家是母夜叉吃了你麼?”
“不是母夜叉,甚過母夜叉。”韓軒輕輕的嘟囔了一句,可不巧這一句恰好被劉詩雨聽了去。
劉詩雨氣鼓鼓模樣可嚇壞了韓軒,這妮子要找事啊,一時間慌了手腳不知怎麼辦纔好。
“小軒哥,能不能借你的肩膀一用,小雨只想睡一會兒。”劉詩雨看着手忙腳亂的韓軒,也沒有再生氣,而是輕輕道,語氣中充滿了疲累和柔弱。
“我……你……”韓軒指拿着雙手,不知往哪地方放,劉詩雨離自己更近了,淡淡的香味清新可聞,像是露水花的香味。
“這小妞天天用露水花洗澡麼,怎麼這麼香?”韓軒一邊回味着越來越近的香味,一邊將手放在大腿上。觸手處細膩光滑,讓人愛不釋手。
“我的大腿這麼光滑,從前怎麼沒這麼覺得。”韓軒回味着自己大腿的感覺,再配合臉上栩栩如生的表情,可謂是極其猥瑣。不過這會兒他全然沒有注意到旁邊少女羞紅憤怒的表情。
劉詩雨今天穿的是素色齊膝的裙子,如玉的大腿被韓軒這一撫摸, 又怒又羞。
“人家要走了,回見!”劉詩雨一起身,一頓足,留下一陣香風。韓軒這才清醒,感情剛纔一直摸得是這丫頭的腿,如果不是腦子犯渾,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
“砰砰!”劉詩雨的心跳的厲害,迅速的跳上了船,像是丟了水晶鞋的公主,飛也似的逃離。
“咚!咚!”槳敲擊打着水面,發出清脆的聲音。
“改天來我家做客,我請客。”
“得空一定去,小軒哥,謝謝你。雖然你是個流氓,但人家卻生不起氣來。”劉詩雨說道最後一句話時已經細若蚊蚋,也不知道韓軒聽到了沒有。
尋夢?撐一隻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裡放歌。
韓軒輕輕吟來,卻是徐志摩的那首《再別康橋》。
劉詩雨驅使魚鷹在河裡抓了不少的魚,滿載而歸往河的上游劃去,劉詩雨住在河的上游,韓軒家在下游。劉詩雨一路到了這裡,這才見到閒的無聊的韓軒,可是巧了去了。
韓軒在河邊坐了一會兒,身上發冷。不時有陣陣狼嚎傳來,這山裡還真是有狼的,他也有些困了。韓軒提着拖鞋,打着赤腳,飛也似的跑回家裡,關好門,倒牀就睡。這一夜他做了香甜的夢,夢見自己娶了媳婦,喝了喜酒,正要掀蓋頭,卻被一陣雞鳴給吵醒。
“他孃的,死公雞,回頭把你給煮了,擾了老子的美夢!”韓軒沒有看那媳婦長的啥樣,把一肚子的邪火發泄到那隻大公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