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目妖皇咂巴了一下嘴巴,這才淡淡的道:“年輕人,你的皇道之劍雖然能夠破法身,但是我想,就算你破了我的法身,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不錯,禁忌之法,自然不能隨意施展。”軒昊然自信的一笑道:“不過我有這個能力,卻是毋庸置疑。”
九目妖皇此刻沉默不言,很顯然,他相信軒昊然擁有這個能力,只不過此時,他不清楚軒昊然要什麼樣的條件,所以他在等待着軒昊然出招。
鄭鳴同樣沒有吭聲,他淡淡的看着軒昊然,表情淡漠。
軒昊然看着平靜如水的鄭鳴,心中的不爽越發多了幾分,今日見到鄭鳴,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碾壓這個人,因爲,他只是可憐的躍凡三境。
爲了報當年的仇恨,爲了讓自己這種碾壓的心變成真的,他選擇了封禁自己的修爲和鄭鳴相鬥。
他這樣做,就是要破除這個人在自己心底留下的痕跡,讓自己修煉之中,少一道心魔。
卻沒有想到,憑着自己的武道修爲,憑着自己對天地真意的理解,自己竟然敗了。
這讓軒昊然難以接受,但是那毫無反擊之力的情形,讓他心中的魔障更多了幾分。
他已經準備強行出手,就算有無窮的後患,也要擊殺鄭鳴。卻沒有想到,九目妖皇竟然此時成爲了法身境的存在。
法身境,在日升域之中,幾乎無敵的法身境。
這九目妖皇的出現,讓他的心頭,重新冒出來了一個念頭,一個可以讓自己念頭通達的念頭。
“鄭鳴,你再次戰九目妖皇,無非就是爲了保全你後面的那一片陸地上的凡人!”軒昊然朝着萬象山的方向一指道:“現在,我可以幫你。”
“我雖然不見得能夠誅殺這位九目妖皇,但是我的皇道之劍,卻能夠讓他給我幾分顏面。”
“但是,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萬象山上,就連段雲崖此時都重新將目光投到了軒昊然的身上,雖然他贊成逃走,但是作爲一個在萬象山上生活了大半輩子的人,段雲崖但凡有一點辦法,也萬萬不想離開萬象山。
畢竟他在萬象山多年,畢竟這萬象山,是萬象門,也是他的根基之地。
鄭鳴還沒有開口,皇袍男子已經沉聲的道:“大哥,這種事情,您確實沒有必要出手。”
而獨孤滅缺等人,一個個神色卻變的極其難看。獨孤滅缺哼了一聲,朝着九目妖皇道:“閣下,軒昊然說他有皇道之劍,我們同樣有手段。”
“我們琉璃聖皇,修爲更勝軒昊然,如果您放棄此地他去,我等自然感激不盡,不然的話,就算閣下能夠佔據此地作爲巢穴,我們聖皇也不會饒了閣下。”
“我看閣下,還是現在離開的好。”
“哈哈哈,小娃娃好大的口氣,琉璃聖皇,我倒是聽說過,但是他又能奈我何!”九目妖皇長笑一聲道:“只要我佔據此地,管他什麼聖皇戰皇,都奈何我不得。”
“軒昊然,你的皇道之劍應該有不小的威力,但是你施展這種手段,付出的代價更大。”
“聽我一句勸,馬上離開這裡,咱們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不然,就算拼着身受重傷,我也要將你斬殺在此地。”
軒昊然淡定的聽着九目妖皇威脅的話語,半天才淡淡的道:“我這次過來,希望能夠將你擒拿過去,運用你的御水神通幫我做一件事情。”
“現在你捨棄八種神通,讓自己成爲法身,來找你的意義已經不大了。”
“按說我應該在這個時候離開,但是我遇到了故人,故人又有點麻煩,我現在還不確定,他需不需要我幫忙。”
九目妖皇雖然本體是一隻蛤蟆,但是它本人,卻並不笨,甚至比之一般人,都要聰明得多。
此時的它,那鼓悠悠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是一絲嘲弄的笑容,更是一種準備看戲的笑容。
“那你就先做出決定,然後我再行動,呵呵,我等了這麼多年,有的是耐心。”
軒昊然朝着九目妖皇一笑,沒有再說話,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鄭鳴的身上。
“鄭鳴,不管你這些年究竟經歷了什麼,但是力量,特別是挽救這些人的力量,你自己沒有。”朝着碧翎山之後的土地一指道:“這一片,應該有無數的人,你是爲了他們的活命而戰!”
“現在,你已經戰鬥不下去了,甚至說,你已經無能爲力了,但是,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我再給你一個機會。”
“求我,只要你求我,今天我就拼着重傷,也要將九目妖皇重新打進海里去。”
“哈哈,你不會連這種勇氣都沒有吧!”
求我,這兩個字,軒昊然說得無比的鄭重,而從他的話語之中,更能夠讓人感到,這一句求我,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求。
“軒昊然,你恬不知恥,作爲鳴少的手下敗將,你……你有什麼資格讓鳴少求你?”
“現在,你立即給我滾,不然的話,我們星辰衛,和你不死不休!”仲月明怒吼,他緊緊地攥着拳頭,如果不是拼命的壓制着心頭的怒火,他這一刻,就衝向了軒昊然。
其他從天恆神境之中出來的星辰衛,一個個都朝着軒昊然怒目而視,在他們看來,鄭鳴比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接受,鄭鳴低頭求人的情形。
無論這個被求的人是誰,他們都難以接受。
更不要說,這個軒昊然,現在就是在用這種手段,威脅鄭鳴,羞辱鄭鳴。
“所有星辰衛都給我住口,你們作爲星辰衛,應該以大局爲重,你們想的只是一時的得失,可是,對於那些普通的平民百姓而言,卻是他們的身家性命。”
太玄春秋迫不及待的蹦了出來,對於鄭鳴,太玄春秋的嫉妒越加的強盛。雖然他已經知道了鄭鳴的來歷不凡,雖然知道了鄭鳴好像和姚樂清舒有不淺的關係。
但是知道的越多,太玄春秋心頭的嫉妒之火,就燃燒的越加的旺盛。
他太玄春秋,才應該是那個贏得無數人歡呼的人!他太玄春秋,才應該是那個俯視天地,讓無數人爲之臣服的人。
鄭鳴奪取了屬於他的榮耀,鄭鳴奪取了他的尊嚴,他絕對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更何況,這個機會,他並不需要付出什麼。
“你他孃的放屁!”獨孤滅缺一聲暴喝,手中的銀色長槍,猶如一條銀色的長龍,朝着太玄春秋轟了過去。
這一刻的他,絲毫沒有留手,銀色的長槍裹挾着無限的星芒,重重的朝着太玄春秋轟了過去。
與此同時,還有數十個星辰衛,幾乎同時朝着軒昊然出手,銀色的巨狼,猶如流星下墜一般的銀光,幾乎從四面八方,朝着太玄春秋砸落下去。
太玄春秋雖然修爲不錯,但是如此多的星辰衛對他出手,還是讓他有一種手忙腳亂的感覺。
就在他心中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的時候,卻見軒昊然朝着虛空一揮手,一片山河虛影,就出現在了他的頭頂。
這片山河,完全都是由道紋凝集而成,看上去就好像一幅畫一般,但是那銀色的長槍和無數的星芒,在下落的剎那,就消失在了畫中。
消散,就好像墜落在大海之中的晨星,雖然驚起一些風浪,但是最終,還是風平浪靜,再無半點的聲息。
軒昊然幫着太玄春秋出手,這讓不少人有種精神錯亂的感覺。
太玄春秋也愣了一下,之後,就朝着獨孤滅缺等人憤怒的看了一眼,就在他準備對獨孤滅缺等人大吵大鬧的時候,徒然發現,軒昊然的目光,竟然朝着鄭鳴掃了一眼。
這一刻,太玄春秋明白了。
“鄭鳴,我雖然不知道你以往究竟是什麼人,但是你能夠讓獨孤滅缺他們這般的尊敬,必定是個非等閒之輩!”
“你在這裡力抗九目妖皇,爲的不是要保住那些普通人的性命嗎?”
“可是,你自己應該很清楚,你自己現在做不到,已經成爲了法身境的九目妖皇前輩,根本就不是你能夠抵擋的。”
“軒太皇他願意幫你出手,你知道這種機會,是多麼珍貴嗎!連一個求字,都不願意說,莫非你這個人,就是一個假仁假義的僞君子,一個……一個只在乎自己名聲,卻不願意將天下蒼生放在心上的人嗎?”
“我要是你,要是我的祈求有用,爲了天下蒼生,我又怎會吝嗇一跪!”
太玄春秋將這一番話說完,就覺得自己的心頭,無比的爽利,他滿是笑容的,看着鄭鳴。
元朱國的皇宮之內,那些滿是期盼神色看着鄭鳴的王公大臣,此時一個個已經沸騰了起來。
“磕一個頭就可以救天下,鄭鳴快跪啊!難道他就不能不計個人得失,以天下蒼生爲重,以世間百姓爲重嗎!”一個肥頭大耳的大臣,有些心急火燎的抱怨道。
從他聲嘶力竭的模樣上看,此時鄭鳴要是在他的身邊,他一定會苦口婆心的給鄭鳴講一番仁義道德,讓鄭鳴知道,他現在這個時候,不應該有任何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