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有什麼吩咐?”在出手報仇和保存自己之間猶豫了剎那,年輕弟子就緩緩的來到鄭鳴的近前,朝着鄭鳴行了一禮問道。
鄭鳴平靜的看着這年輕弟子,此人的修爲也只是剛剛達到二品大宗師,在鄭鳴的散發出的威勢下,一時間就連身軀都不由得彎了下去。
“出了什麼事情?”鄭鳴並沒有故意爲難此人,並不是他寬宏大量,而是這年輕人根本就不夠資格。
“稟告宗主,剛剛天羅一脈的一個師兄說,好似是他們煉製東西炸爐了。”那青年的雙眸中,閃過了一絲羞辱感,但是更多的,卻是畏懼。
炸爐,煉器應該經常出現,所以鄭鳴也就沒有太放在心上。不過他這個宗主既然已經來了,怎麼都要見一下金堅,至少向他表示一下自己的關心。
“嗯,退下吧!”一揮手,鄭鳴漫步朝着天羅峰上走去。此時在天羅峰的通道前,正有四個中年武者把守。
這四人都有躍凡一境的修爲,寒着臉的他們,就好似所有人都欠他們錢一般。在看到正面走來的瞬間,站在最前方的男子沉聲的道:“首座有令,閒人免進!”
“我乃萬象門宗主。”鄭鳴是來表示關心的,自然不能打進去,所以這個時候,只能夠搬出自己的身份。
當然,這一刻他非常清晰的感到有弟子的好處,要是有弟子下屬跟在身旁,就不用自己這般的自報門戶。
那四個守在門口的中年武者,在愣了一下之後,同時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那最先開口的男子道:“宗主您請稍等,弟子這就稟報。”
作爲一門之主,自己宗門之內那就是自己的地盤,可是在自己的地盤被要求等待,這還真是一種不好的情況。
就在鄭鳴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該給這幾個人立點規矩的時候,就聽有人道:“宗主裡面請。”
說話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長的倒也算是英俊,只不過此時他發黑的臉,好似死了老爹一般。
鄭鳴並不認識這老者,但是從這老者身上傳來的,那應該是躍凡巔峰的氣息,卻讓人不能忽視。
老者說話間,朝着那第一個開口的弟子道:“小凡,你請宗主去天羅殿,我去去就來。”
說話間,老者一揮衣袖,他的身後就出現了一對金光閃爍的羽翼,這對羽翼散發出無數的銘文,帶着老者畫着一道金光,快速的沒入天際。
鄭鳴看着老者的羽翼,忍不住舔了舔嘴脣,心說自己要是能夠有一對這樣的羽翼,最起碼在飛行速度上,能夠提升十倍不止。
“宗主,您這邊請!”被稱爲小凡的中年人,恭敬的朝着鄭鳴說道。
鄭鳴朝着那小凡看了一眼,就漫步上山。一邊走,他一邊道:“我剛纔聽說你們萬羅一脈炸爐了,到底煉製什麼東西,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動靜?”
“宗主,是……是困龍柱炸爐了!”那被稱爲小凡的中年武者,聲音中帶着一絲悲嗆的道。
困龍柱,名字好似不錯,但是炸了重新煉製就是,哪裡值得死了老孃的樣子。
“困龍柱炸了,咱們可以重新煉!”鄭鳴覺得,自己作爲萬象門的宗主,怎麼都要對自己的弟子有一點安慰,雖然這個弟子,對他這個宗主並不是太尊重。
那小凡的眼眸中,黯淡之色更多了幾分,他張了張嘴,而後輕聲的道:“宗主您到了萬羅殿就知道了。”
好似有問題啊!鄭鳴正準備問那小凡困龍柱究竟是什麼情況的時候,就見一道劍光從遠處直衝而來。
這道劍光,犀利無比,一如流光,直接上了萬羅峰的頂端。和鄭鳴催動真元,使用輕功前來的手段,此人的氣勢,足足能夠勝鄭鳴兩倍。
來人雖然沒有顯露身形,但是從來人的氣勢上,鄭鳴已經猜出了來人是誰。蕭無回,能夠如此拉風而來的,除了一劍裂天蕭無回,整個萬象門,還沒有第二個人。
蕭無回給鄭鳴的印象,除了霸道,還有沉穩,他這般火急火燎的樣子,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一葉輕舟,就在蕭無回剛剛消失的剎那,也快速的衝入了天羅峰的頂部。這一次,鄭鳴到時看清楚了來人的模樣,不過他覺得那困龍柱的事情,好似更不簡單。
江遠,來的人是江遠!
雖然鄭鳴此時,已經成爲了宗主,但是江遠和蕭無回兩個人的地位和威望,卻依舊在他之上。
而江遠和蕭無回之間的關係,很是不好,雖然不能說到了有你沒我的地步,卻也難以在一個地方出現。
“嗚嗚嗚!”
長長的虎嘯聲中,一頭紫色的,長有五丈的老虎,踩着紫色的彩雲,呼嘯而來。
巨大的老虎背上,坐着的是龍虎一脈的胖子首座。
而伴隨着這老虎,四面八方各種龍吟虎嘯不斷的傳出,一個個珍禽異獸,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這等樣子,落在萬象門的普通弟子眼中,他們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出大事了!
天羅殿,一片靜寂!
並不是殿中沒有人,而是此刻的天羅殿中,有很多人,只不過這些人都臉色鐵青的不開口。
就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甚至一絲落葉的聲響,都能夠引起人的警覺。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開口的是江遠,他的音調低沉,而聲音之中,更帶着一種期待。
這是一種想要有肯定回答的期待,在這句話問出之後,幾乎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了天羅一脈的首座金堅。
金堅的神色蒼白,而他那本來整潔的袍服,此時充滿了血漬和灰塵,特別是左腿的位置,更是被燒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肌膚。
作爲一脈的首座,金堅雖然不是最注重儀表的人,但是這種狼狽的樣子,卻也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沒有,雖然我們還有預備的材料,但是你們知道,困龍柱這東西,最少需要三十年才能夠煉製成。”
金堅的手指輕輕的顫抖道:“可是,我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怎麼可能……更何況,幾個長老,已經沒有煉製困龍柱的信心了。”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的剎那,金堅整個人就好似虛脫了一般,他給人的感覺,就好似老了十餘歲。
江遠的臉色,也變的無比的難看,雖然他已經猜出了結果,但是此時聽到這好似死刑一般的判定從金堅的口中說出來,他的心還是一下子黯淡了下來。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這句話,是一個赤臉老者說出來的,他的修爲,赫然是化蓮境中期,就是和江遠相比,也不輸多少。
金堅並沒有立即回答,他看着四周一張張緊繃的臉,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的黯淡:“我已經讓師弟去請示老祖了。”
老祖這兩個字一出口,頓時讓本來靜寂的大殿,一下子變的熱鬧了起來。
“老祖應該有辦法,他老人家見多識廣。困龍柱雖然難以鍛造,但是我不相信連他老人家都沒有辦法!”
“是啊,我覺得老祖他老人家也有辦法,畢竟他老人家,可是咱們唯一的生神境啊!”
“老祖一定有辦法的,對,老祖一定有辦法的。”
就在這些充斥着希望的聲音中,突然有人淡淡的說道:“老祖他老人家,不會煉器!”
這個說出話的人,是蕭無回!他的聲音冷漠,但是在這聲音之中,又充滿了堅定的味道。
一句老祖不會煉器,瞬間讓本來熱鬧的大殿,變的暗淡了下去,他們寄託希望與老祖,是因爲他們都沒有辦法,但是蕭無回卻毫不客氣的將他們的希望打破。
“說不定老祖能夠從開陽老祖那裡求到情,嗯,一定能的,畢竟他老人家和開陽門的三宗主,有不錯的交情。”
“開陽門的三宗主在五十年前,還來過咱們萬象山,看望過咱們老祖,他老人家,一定會給咱們機會的。”
“可是,那困龍柱乃是開陽門爲了對付大妖九目龍皇所準備的陣基,當年分配任務的時候,開陽老祖可是下了死命令,完不成困龍柱的宗門,將會被抹滅!”
“而那九目龍皇受封禁所困的時間,只剩下兩年,那困龍陣演練還需要一年啊!”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中,金堅的頭低的更狠,而那蕭無回則在沉吟了瞬間之後,朝着金堅問道:“爲什麼就要完工的困龍柱,會發生爆炸?”
“不知道!”金堅這一次倒是沒有任何的猶豫,但是他的回答,很顯然讓很多人不滿意。
不知道,那關係到宗門生死的困龍柱,竟然不知道爲什麼會爆炸,這讓不少人看向金堅的目光有些不好。
只不過金堅在宗門之中,畢竟有不低的名頭,所以很多人面對他的時候,還是要給他一點顏面。
“金師兄,這可是關係到咱們宗門生死存亡的大事,你一個不知道就能解決的嗎?”江遠的聲音低沉,在話語中,更充斥着責備的味道。
以往,江遠還是宗主的時候,從來就沒有對金堅這般的說過話,但是現在,他不是宗主,卻顯得毫不客氣。
龍虎一脈那矮胖的宗主,眼眸中隱含着同情的朝着金堅看了一眼,但是並沒有說話。